清葉搖頭。
見狀，楚汐月還有何不明白，不過是莫須有。
她強忍着千年煉獄的傷痛，飛往九天神殿。
偌大的宮殿外，一眾仙娥看到昔日的西海龍宮四公主變成如今這幅狼狽的模樣眼底滿是驚訝。
楚汐月並沒有在意她們的視線，徑直闖入殿內。
主位上沈燼玄眸色微變，抬頭看向門口之人，聲音冰冷：「怎麼，關了五千年，還這麼囂張？」
說話間他身上的威壓讓楚汐月抬不起頭來。
楚汐月身形單薄強忍着沒有跪下，緩緩看向殿上之人。
五千年過去，他面容未改，然周身冷凝的氣氛更甚。
「沈燼玄，你怎能公報私仇，囚我的父王和三個叔叔？」
她對父王和幾個叔叔的為人很清楚，他們絕對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沈燼玄聞言，不耐煩道：「他們以下犯上，本君沒砍了他們的龍頭已是仁慈。」
楚汐月心底一沉。
她一步步走上前，含淚道：「你看看我，難道五千年的煉獄，還抵不過那蘭花仙子的一句謊話嗎？」
沈燼玄抬起頭，冷冽的眼光落在了楚汐月身上。
原本清麗脫俗、一身傲骨的她，如今卻卑微如土。
恐怕隨便一個凡間的女子，她現在也比不上。
沈燼玄有些不適，但是很快他想起楚汐月之前的所作所為，周身頓寒。「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楚汐月聽到此話，眼底一派灰暗。
她知道多說無益，沈燼玄不會輕易放過她父王和叔叔。
「我知道了。」
輕輕地說了一句，楚汐月轉過身，踉蹌着走出九天神殿。
沈燼玄看着她單薄的背影，握在手中的筆瞬間斷裂。
他沒想到五千年的牢獄都沒能讓楚汐月想清楚，出來的第一件事竟是質問自己。
……
天下四海。
楚汐月曾是唯一的龍宮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可現在四海龍王被囚，她孤身一人，無處可依。
「姐姐。」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甜甜的，滿是欣喜，一如以往。
楚汐月偏頭看去，就見蘭花仙子莫蘭一身長裙，面容溫婉地看着自己。
「姐姐，你終於從天牢里出來了。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莫蘭朝着這邊走來，眼底滿是關切。
楚汐月冷冷地瞧着她，若不是五千年牢獄，她真參不透這虛偽之人。
「你去住住，不就知曉了？」
楚汐月不想跟她過多糾纏，轉身欲走。
莫蘭卻忽然攔住了她的去路，低頭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姐姐，如今天下大旱，你可聽說過魏徵夢斬龍王的故事？」

第二章落葉無聲

一時間，風吹落葉仿若無聲。
楚汐月瞳孔驟縮，蒼白的臉沒有一分血色。
莫蘭瞧着甚是歡喜，從她身邊一步步離開。
楚汐月孱弱的身體搖搖欲墜，清葉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公主，你沒事吧？」
楚汐月回過神看向他：「清葉，我們回西海吧。」
清葉聞言，卻說不出話。
許久，沉聲道：「公主，西海沒了。」
楚汐月周身一震，幾乎站不住。
她踉蹌着就要去往人間，清葉立刻跟上。
不知過了多久，楚汐月終於到了西海。
但是眼前的一切卻讓她紅了眼眶。
原本遼闊無邊的西海已經一片乾涸，放眼望去，竟沒有一處汪泉。
就連原本海邊的居民，也已經沒了蹤跡。
「這五千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汐月的聲音卡在嗓子眼，輕不可聞。
清葉低着頭，回答不出。
這五千年，他每天都在滄瀾天牢外面守着楚汐月，外界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並不知曉。
楚汐月蹲下身，看着眼前的枯木，一滴眼淚落下。
天空頓時下起了綿綿陰雨。
清葉見狀，忙走上前：「公主，你身體還未康復，如此，你的仙力會支撐不住。」
楚汐月仰頭看向他，眼尾發紅。
「這是我唯一能為西海做的事了。」
說完，她望向四周：「父親恐怕也不想看到人間這一幕。」
清葉聽後，沒有再阻攔，安靜的在旁邊守候。
夜幕降臨，漫天星辰。
楚汐月本想去救父親和三個叔叔，但是以她現在的仙力，不過是以卵擊石。
只能修養一段時間，再想辦法。
現在西海沒了，她無家可歸，只能先回天界。
祈軒殿。
此處是楚汐月嫁與沈燼玄時被安排的住所。
五千年來，這裡沒有任何變化，楚汐月緩緩推開門。
只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裏面的沈燼玄。
沈燼玄將手中的書放在一旁，語氣中都是質問：「你去哪兒了？」
楚汐月看着他熟悉的臉，又想到西海如今的境地，並沒有答話，徑直地走進內屋。
沈燼玄眸色頓冷，起身將她拉入懷中；「如今你還是本君的妻子，一直和那個侍衛在一起，成何體統？」
房內氣壓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楚汐月抬頭看向他，眸中滿是苦澀：「他陪了我五千年，這五千年里體統早就沒了。」
沈燼玄愣住，許久，又道：「你在怪本君？若不是你心胸狹隘，毒害上仙，我又怎會罰你？」
聽到這話，楚汐月不由的想起這五千年暗無天日的煉獄之苦。
她掙脫開禁錮，聲音微啞：「她不過是一蘭花小仙，我若想殺她，何需用毒？」
不等沈燼玄說話，楚汐月接着道：「我知你心儀她，但請你不要污衊我。」
說完，她往內屋走。
到門口時，楚汐月停下了腳步，聲音很輕。
「若你要娶她，我不會阻攔，只求你放過我父王，還有三個叔叔，他們無罪。」
「嘭！」得一聲，楚汐月用仙力將房門關上。
沈燼玄僵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當初的楚汐月雖然驕傲無理，但對自己一直唯命是從，如今卻像換了個人。
他心中煩悶，轉身離開。
夜幕漸深，魔界。
魔尊夜澤正喝着酒就見沈燼玄一身戾氣前來，不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