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墨李未央》[楚雲墨李未央] - 第4章

天越皇都人潮擁擠,繁華熱鬧,街上的百姓交頭接耳,紛紛議論——
「聽說了嗎,今天可是各國來天越會盟的日子,聽說各大國的王子都會出席。」
「這一年以來東晉發展迅速,怕是綜合國力已經超過了南北兩朝。」
「嗐,還不知道這兩朝打得什麼主意,說不定要聯合東晉一起打我們天越國。」
「我們天越國人多地廣,還怕他們這些蠻夷?」
忽然,街道正中間傳來陣陣馬蹄聲。
只見金前衛騎着戰馬,快速地奔跑在街道中間,大喊道:「東晉國太子入城,閑雜人等速速退避!東晉國王子入城,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金前衛的聲音威嚴磅礴,霎時間街道兩旁的百姓退避了三舍,只敢在木屋帽檐下小聲議論。
不等片刻,一輛絳紅色的轎子被八個兵衛有力地抬着出現在百姓的視野之內,金皇色的流蘇垂落於轎門兩邊,轎頂赫然鑲嵌着一尊金色九龍雕塑,華貴無比。正眼看去,東晉太子慵懶地半躺在攆轎之中,暗紫色的面罩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狹長深邃的墨色瞳孔,有一搭沒一搭地睨着街道各景。
忽然,攆轎上的人眼睛睨了睨,看向街道後方的叢林密布,薄唇微張:「去雲禪寺。」
雲禪寺。
江中之心,樓亭窗閣。
李未央一身白色素衣,與寺里德高望重的靜若大師圍棋而坐。
靜若大師看着手下的棋盤,默然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白子,緩緩道:「公主的棋藝愈加精進了,這一局,老身輸了。」
李未央倏爾一笑:「明日,我便要啟程回宮裡去。未央這一年多謝靜若大師的點撥,心靜了許多。」
靜若大師看着李未央的微笑,雙手合十道:「公主能夠忘卻前塵往事,安渡己身,全憑公主自身修葺,與老身無關。」
話落,江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李未央看過去,面色不悅:「何人敢在雲禪寺如此喧嘩!」
只見一面帶暗紫面罩的男子蜻蜓點水,飛身而來,簌簌而立。
公子翩翩如玉,恍惚間李未央似是有些想起當年楚雲墨救自己來時就是這般模樣,只是這人的臉面帶面具,而楚雲墨已經死在了一年前的那場揚州泥石流中。
東晉太子樓炎冥一身暗紫色華袍,看向李未央,聲音低沉道:「天越公主長得確是明艷絕俗,傾國傾城。」
李未央打量着來人,明了此人暗紫色衣袍上的花紋是東晉東宮之主獨屬的紋路,除了東晉太子外無人敢將此花紋穿在身上四處招搖,而近來,自己一年禮佛期滿,父皇傳信想為自己擇一駙馬,她雖然婉拒但仍然磨滅不了父皇想讓自己成家的想法。如今四國局勢緊張,天越朝會盟,似是提前收到了父皇想為自己擇駙馬的消息,各自打起了主意,竟派了王子過來會盟,那麼眼前的東晉太子樓炎冥出現在這裡也並不奇怪。
李未央壓住心中的疑慮,看向東晉太子,話中帶刺:「東晉的禮儀倒真是散漫,可以隨意進出公主的專用之地。」
她想,她已經很明顯地告訴對方這是她的地盤了,識相的話就離開。
但東晉太子樓炎冥可不是這麼知難而退的人,只見他墨瞳微凝,從手心變出一個十分精美的牡丹簪來,遞到了李未央跟前。
「久聞公主盛名,在下東晉太子樓炎冥,傾慕公主已久,特以此簪贈之。」

第25章

李未央看着眼前的牡丹簪,雕刻的確實極好,是上乘的手藝,但她卻不由地想起楚雲墨當年贈與她的蘭花簪,也是像現在這般。
李未央撇開看向牡丹簪的眼睛,沒有接過,只是盯着東晉太子樓炎冥面具下的眼睛,目光中充滿了探究:「樓太子既是傾慕於本公主,為何又不敢以真面目相見?」
東晉太子樓炎冥看向李未央的白皙臉龐,一笑:「說來慚愧,本宮自小長相醜陋,母妃便讓這面具長伴於本宮,揭開面具怕驚擾了公主。」
聞言,李未央的懷疑更加加深,她的眼眸銳利:「那正好,本公主自小也見了些長相奇特的,向來樓太子的面容也驚不到本公主。」
話罷,李未央就要去伸手扯下東晉太子樓炎冥的暗紫色面具,誰知被男人輕輕一避,撈了個空。
李未央好看的美眸染上些許惱意,她收回手,語氣冰冷:「樓太子,本公主絕不會嫁一個連面目都不認識的人,請回吧。」
樓炎冥看着李未央氣惱的模樣,有些好笑,但倒也不再招惹她,只是將手中未曾遞出去的牡丹簪放在了棋盤上:「菉栦既是如此,那本太子只好明日當殿請示天越皇帝,讓他將公主嫁於我了。」
說罷,不等李未央反駁,樓炎冥便又飛身而去,彷彿這寬闊的雲禪寺的江隔於他而言形同虛設。
李未央看着樓炎冥的離去,氣得氣息有些不暢,好不容易靜養的內心再次被波動。
靜若大師看着李未央,雙手再次合十:「世間萬物皆空,唯其空,方能包容萬物。」
李未央看向一旁喃喃自語的靜若大師,心中滿是疑惑。
她沒有急着發問,只是看向已然沒有任何波瀾的江面,柳眉微蹙。
樓炎冥給她的感覺,真的很像楚雲墨。
……
翌日。
皇帝寢宮。
李未央依然還是一身素凈的白紗,回到府中沒有來得及換回宮裝,便匆匆收到父皇病倒的消息趕了過來。
只見自己的皇祖母、母后、六位哥哥都齊聚於此,面色凝重。
太醫院的太醫在殿上穿梭,來來回回。
病榻上自己的父皇一臉憔悴,大口喘着粗氣。
太醫為皇上李楮終於把好了脈,走上前:「皇上並無大礙,只是這幾日處理國事過於勞累,才導致突然暈厥。」
聞言,太子李宸瞭然父皇到底是因為什麼國事,看向窗外冷哼一聲,眼底儘是寒氣:「我天越一放鬆警惕他南北兩朝就想反撲。」
六皇子李牧更是暴戾:「大哥,我願意領兵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三皇子看着六皇子搖了搖頭:「不能冒險,兩朝雖實力不比我們天越朝,但一旦聯合絕不可小覷。」
二皇子點頭:「三弟說的沒錯,我們只能等待明天的會盟,靜看三國的態度。」
李未央站在一旁無法插話,心中有些愧疚,她身為公主卻無法為家人們分憂。
這時,龍榻上的皇帝悠悠轉醒,微眯着眼睛看着眾人:「朕的小七回來沒有。」
李未央急忙陪在榻前,握住了父皇的手,聲音微顫:「父皇,小七回來了。」
皇帝撐起身子看向李未央,臉上的諸多皺紋彷彿憔悴了許多。
「小七,父皇最放心不下你,給你擇一駙馬可好?你可不能再推拒了。」

第26章

李未央的美眸微楞,她本又想婉拒,但剛剛聽到哥哥們的對話,拒絕的借口再也說不出口。
「好,小七都聽父皇的。」她的聲音很輕,輕得鼻尖也開始酸澀。
饒是一旁無言的皇后也聽得出來。
「小七,你若是真不願可以不用答應你父皇的。」皇后有些心疼道。
聞言,李未央微頓,她看着在場的皇祖母、母后和六個哥哥,又看了看龍榻上的父皇,眼神慢慢凝定,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緩緩道:「小七願意。」
她身為一國公主,享受了公主的榮華富貴,家人的寵溺愛待,卻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她早已在心中暗下決心,今後要好好守護她的家人。
……
天越皇宮-正殿。
殿內金鼎紅牆,鐘鼓既設。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舞艷之姿尤現於前。
朝臣貴胄在觥籌交錯中交談甚歡,其間三國王子各執一方座位,互執樽敬。
李未央重新換上了明黃色的宮裝。
她坐於殿下最靠近皇后的位置,頭上簪髻的鳳凰金鎖微微搖晃。
明眸看向正殿最上方威坐的天越皇帝,眼波微動似水。
南北兩朝的王子看得一臉花痴。
都對這個天越朝傳說中傾國傾城的公主有着意思。
察覺到兩面如饑似渴的視線,李未央的柳眉微蹙。
看着對面空缺的東晉太子席位上,心裏一怔疑惑。
這個東晉太子為何遲遲沒有到場?
**的一曲舞畢,北朝王子看向李未央的**眼睛再也忍不住。
他起身,一臉傲氣地看着殿上的天越皇帝。
「聽聞天越皇帝最近在為公主廣招駙馬,不知我北朝的王子可否有此機會。」
北朝王子豪放的聲音在大殿中格外響亮,記得群臣議論紛紛。
只見皇帝李楮威嚴道:「北朝王子,朕確實是在為公主招駙馬,但不是聯姻。」
威嚴莊重的聲音讓李未央一怔,她以為……
頓時,眼角一陣酸澀。
而北朝王子絲毫不為皇帝李楮的話所退,他的聲音更加敞亮。
「是嗎!公主不用來聯姻那用來做什麼!擺看的花瓶嗎哈哈哈。」
一瞬間,北朝和南朝的各個使臣放肆嘲笑,而天越朝臣的臉色則個個不好看。
只聽『啪』的一聲,太子李宸的酒杯砸碎在地面,看向北朝王子,眼底儘是寒氣。
「你們北朝的禮儀便是如此放蕩,當真是不怕我天越朝的重兵騎踏碎你北朝皇都。」
聞言,南朝王子站起身來,高大地直直比肩太子李宸。
「今天我-南朝王子就將話放在這,天越朝要是不將公主嫁於我南北兩朝,我就和北朝王子一起,將你們天越朝的邊疆駐守的關兵殺個片甲不留哈哈哈。」
頓時,朝臣眾怒,他們的公主可是能被如此玷污的?
首先不說公主不聯姻,就是聯姻,也絕不是嫁於兩朝,這是將他們天越朝的公主比作了可以共人享用的**,生生地在打他們天越人的臉!
李未央再也忍不下這口氣,從席位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向兩朝的王子,怒蘊的眼眸下一片嗜血微笑:「兩位王子可好生勇猛啊。」
見公主微笑着走向自己,兩朝王子更加得意,看向李未央的眼神里更是猥瑣。
一國公主也不過如此,哪能比得上他們兩國聯合的鐵騎。
只見李未央緩緩站立,抬手見就聽見『啪啪』清亮無比的兩個巴掌。
打得叫各個天越朝臣的心中一片痛快。
六位皇子也非常適時地站在了妹妹的身後。

第27章

殿堂內的氣氛劍拔弩張。
見自家的王子被他國公主打了,兩朝的護衛和使臣紛紛拔起藏在袖下的短劍短刀。
北朝王子和南朝王子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委屈,就連自己的父皇母后也未曾打過自己巴掌,所以他們紅腫着半邊臉,看向李未央的眼睛裏滿是滔天的殺意。
李未央的身後站着時刻為自己撐腰的六位哥哥,氣勢絲毫不弱於兩朝王子,反而覺得自己打得輕了,居然沒有出血。
真當雙方僵持,東晉太子樓炎冥姍姍來遲。
只見樓炎冥一身暗紫色,器宇軒昂,華貴衣袍上的紋彩隨着步伐的起伏,不斷閃着微微的粼光,暗紫面具將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僅露出狹長漆黑的眼睛。
殿堂中天越朝臣看着這個東晉太子,頓時議論紛紛——
「如果兩朝的聯盟,再加上一個東晉,那我們天越朝當真是危急了啊。」
「可不是,當時候公主想不嫁都不行。」
「這都還好說,就怕公主嫁過去也只是雞蛋砸石,無用啊。」
李未央看向逆光里朝自己走來的樓炎冥,柳眉微蹙。
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越來越像楚雲墨了……
樓炎冥看着大殿旁邊的李未央和六位皇子,以及不同於天越朝服飾的紅腫着半邊臉的兩位王子,一切瞭然。
只見他雙手微交,頷頭以望坐於殿堂上最高位的天越皇帝李楮,聲音低沉:「東晉太子樓炎冥拜見天越皇帝。」
樓炎冥以東晉使臣禮儀拜見,低沉的聲音落地,天越眾人彷彿都鬆了一口氣。
早先聽聞這東晉太子是於一年前找回來的流落鄉間的東晉皇室遺孤,原以為會粗俗無比,如今一看卻是舉止得體,對待天越皇帝也禮儀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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