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左右為難？」
「那你意思是最好別去淌這趟渾水？」
于海洋踩了剎車，停在紅燈前，回問他。
「淌，為什麼不淌？」
于海洋不由得轉頭看了梁書願一眼。
饒是已經和梁書願共事多年，他還是不能完全猜准他的心思。
「名利雙收，為什麼不做？
我是商人，合法合規能賺的錢，我賺定了。
有困難，我解決困難，有攔路的老虎，我就找把槍來。」
于海洋明白了，梁書願剛才那句「她如果不來，也是好事」是什麼意思了。
她如果不來，對她而言，也是好事。
陳賀洲是他主動推薦給梁書願的，也一直在中間努力遊說。
他希望在他離開基德後，陳賀洲能來。
如今，陳賀洲要是真來了基德，第一個面對的就是一塊用鋼筋水泥做的硬骨頭。
陳賀洲要是不來基德，梁書願還真不好去找一把比她更合適的槍。
于海洋突然生出了一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綠燈了。」
梁書願頭靠在頭枕上，伸手摁了摁太陽穴。
他一向自律，作息規律，往常這個點，已是健身完，休息了。
于海洋趕緊轟油門起步。
陳賀洲等活檢結果的這幾天，也沒閑着，一直在信通忙東忙西，氣得簡源源直說要跟她斷交，再也不管她了。
好在，活檢結果，是天佑好人。
良性。
大概老天都看不過去她這麼衰了。
一直被簡源源劈頭蓋臉罵的陳賀洲，這下可算是挺直了腰板，在住院部的樓梯間里，將簡源源回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是這次，簡源源沒怒，一句嘴都沒回，一直看着她笑。
陳賀洲突然就覺得眼底有些濕。
自己什麼時候竟然開始這麼矯情了？
她剛這麼想着，簡源源已經伸手抱住了她。
「你嚇死我了！」
簡源源笑着說，眼睛泛着光，眼底有淚。
「我也差點被嚇死了。」
陳賀洲將頭枕在簡源源肩上，語調里頗有些劫後餘生的味道。
很快，陳賀洲收起自己情緒，一把推開簡源源，「今晚，我要去找我的小奶狗，去好好 happy 一下！」
簡源源一臉嫌棄的看着她，「你說說你那讀大三的小男友能有什麼用，等活檢結果這些天，都是你自己熬的吧，出院手續還是你自己顛顛的去辦的吧。」
「那是你不懂弟弟的好，」陳賀洲朝着簡源源揮了揮手，「走了。」
第6章 年下小弟弟陳賀洲剛從醫院回了自己辦公室坐下，可巧不巧，程安明終於想起了此事似的，想到陳賀洲總歸是在信通累死累活了五年，於是訂了一桌，晚上請她吃飯，還叫上了方凱作陪，想着還是得做一做員工關懷。
畢竟全公司，那麼多人看着呢。
照例的寒暄關心，知道了陳賀洲活檢結果是良性，程安明覺得這頓飯算是賓客皆歡。
快要吃完了，程安明嘆道，「年輕人啊，還是要懂得愛惜身體，不能因為年輕，就總是熬夜貪玩，不然什麼病都會找上門來。」
「小蘇今後也要多注意了。」
陳賀洲心頭不舒服了，她這五年，怎麼過的，熬的那一個又一個大夜究竟是為了什麼，方凱作為她頂頭上司，程安明作為公司老闆會不清楚？
她沒有後悔自己太拼，累出病來，還好老天這次放過她，饒她一次；做老闆的反而用這麼句話，忙着把公司的責任撇得乾乾淨淨。
好像她熬的那些大夜，飛的那些紅眼航班，都是在夜夜笙歌。
敢情前面那些噓寒問暖，都是虛情假意？
陳賀洲的心涼了下去。
「是，程總，你說得對，」陳賀洲掛着笑，語氣柔和，「沒有哪樣東西值得我這麼為它去拼。」
陳賀洲把東西兩個字咬得特別清晰。
程安明聽着覺得有些彆扭，待真要挑毛病又挑不出來。
「瞧你這話，是要多休息才對。」
方凱小心看了眼程安明臉上的神色，回懟陳賀洲道。
「不過，我這人就是勞累命，停不下來。
眼下，就金萬的案子，是最能賺錢，方總說了下周就去談。」
陳賀洲故意裝傻，將方凱架了起來。
「這不急，你先養好身體，我們回頭再……」方凱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賀洲搶了過去，「怎麼不急？
這可是金萬啊，這麼大一單業務！
程總，方總，我一定不負公司期望，拿下金萬的單！」
她明知信通在背後搗鬼，存心要噁心他們一把，「我都勞碌慣了，這也改不了了，我一定把這件事做好做成了。」
面對陳賀洲有些咄咄逼人的「一鍵三連」，方凱的臉色不好看起來，他偏偏又不能把話挑明了說。
「小蘇，先別惦記工作了，身體要緊，先休息好是正事。」
程安明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不動聲色。
陳賀洲揣着明白裝糊塗，「程總，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一定幫助重資部拿下金萬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