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波浪捲髮，目光迷茫的女人，恨不得上手打醒她。
他一向討厭會所的風月氣息，但今天為了公事不得不踏入。
卻沒想到，會看見這樣子的林佳琪。
韓墨看着搖搖晃晃站不穩身子，臉色酡紅的她，怒氣上涌，直接人拽到無人的走廊處。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還要不要臉？」
韓墨怒視着她，他知道林佳琪叛逆，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來做賣酒女。
「臉？」
林佳琪瞪着醉眼，重複着韓墨的問話，突然笑了出來。
可那笑，不知為何讓人心酸。
她蔥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臉有什麼用？我只想要錢，要我和奶奶的命。」
林佳琪說著，那心裏的痛越過了醉酒的麻木，疼她鼻尖發酸。
她的話拜金至極，韓墨聽着一臉深惡痛絕：「你真的沒救了。」
他轉過身，不願再多看林佳琪一眼。
而林佳琪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突然撲上去死死抱住：「南城，南城……不要走，別丟下我……」
韓墨身體一僵。
林佳琪從沒這麼叫過他，這幾聲軟軟哀喚讓他一時間忘了掙脫。
這時，許久不見兩人回來的同行人找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不禁打趣：「怪不得費律師一直單身，原來是把小情人藏在這兒了。」
話里的揶揄讓韓墨一下子回神，他掰開林佳琪的手，一把將人推開。
「嘭！」
林佳琪摔在地上，目送着男人離去的背影，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兩天後。
面容憔悴的林佳琪，背着包走進一家沒有韓墨的律師事務所。
她掏出一疊錢放在律師面前，語氣疲倦但堅毅：「請幫我打場官司。」

第六章如果她不在了

可看了林佳琪提供的資料，陳律師表示沒有目擊證人，受害人也還在昏迷。
除非沈奶奶醒過來親自指證她，否則控告成功的幾率並不大。
縱使如此，林佳琪還是和陳律師簽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
韓墨家門外。
林佳琪遲疑了很久，才小心的掀開門口的地毯。
看着地上那把明晃晃的鑰匙，她鬆了口氣。
還好，韓墨沒有把它拿走。
晚上六點半。
一身疲憊的韓墨回到家，去沒想到剛打開門，就聞到了一陣飯香。
然後就看到林佳琪端着冒着熱氣的菜從廚房走了出來
見到韓墨，林佳琪眼睛一亮：「小叔你回來啦，菜都好了，快趁熱吃。」
韓墨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和平常大不相同的林佳琪。
她黑髮鬆鬆綁在腦後，一身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溫婉賢淑。
瞥了眼不知何時又回到茶几上的胃藥，韓墨神情複雜：「我說過不准你再過來。」
林佳琪當沒聽到一樣，越過他將菜端上桌：「我沒答應過。」
看着她的背影，韓墨皺了皺眉，徑直走向了卧室。
換好衣服出來，他端了杯茶坐在陽台上看着書，絲毫沒有吃飯的意思。
「小叔，吃飯了。」
林佳琪小聲說著，可男人沒有一點動作，忽視的徹底。
時間一點點過去，林佳琪的心就像桌上的菜慢慢涼透。
她忍着心裏酸澀，食不知味的往嘴裏扒拉了兩口飯，然後就開始收拾起來。
原本安靜的房子里飄着碗碟碰撞聲和水流聲。
心不在焉的韓墨不由得隨着聲音看向廚房。
那裏面透出來的身影，一下子將他帶回了十多年前。
初見林佳琪時，她還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她眼中的膽怯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見着誰都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哐鐺」一聲。
遠處傳來的聲響打斷了他的回憶。
他丟下書，腳步匆匆跨向廚房，可到了門口卻又停住了。
韓墨聽着裏面淅淅索索瓷片碰撞的聲音，不冷不熱問：「你在幹嗎？」
沒人回答。
不一會兒，林佳琪背着手，臉上掛着有些窘迫的笑走了出來。
「對不起小叔，我手滑了。」
韓墨看着她藏在身後的手，明白了什麼，但什麼都沒說，轉身回到陽台若無其事的繼續看書。
只是緊皺的眉心再未舒展過。
廚房叮叮噹噹收拾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許久才重新安靜下來。
收拾好一切的林佳琪走出來拿起包，看着男人的背影，不舍開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想我么？」
韓墨頭也沒抬：「不會。」
林佳琪早猜到這樣的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心疼，她噙着滿眼的淚水默默離開。
房子回歸寂靜。
韓墨看着空蕩的飯桌又出了神。
會不會想林佳琪，其實他不知道。
從來能言善道的他，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接下來的幾天，韓墨也沒有見過林佳琪。
但每天茶几上整整齊齊擺着一杯水和一盒葯，表明她每天都會過來的事實。
直到一個暴風雨天，韓墨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
昏昏沉沉的腦袋像是有千斤重，他費力的揉了揉太陽穴，想要起身找些葯吃。
卻在坐起身的那刻，連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整個人無力的朝前栽倒。
在最後失去意識前，他聽到一聲焦急的驚呼。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