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說了，是我自己罪有應得。」

她緩緩睜開眼睛，神情獃滯地看着天花板，喃喃：「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在地獄裏待着。」

這話刺痛了陸永霖的心，他居高臨下，恨恨瞪着她，咬牙切齒：「對，像你這種冷血動物，只配在地獄裏待着！」

沈宜瀟自嘲一笑。

手上的b超單和放棄書已經被他捏成了團，陸永霖隱忍住想要掐死她同歸於盡的怒火，猛地扭頭大步朝門口走去。

「陸總。」

陸永霖才打開卧室門，身後傳來女孩的聲音。

「……」他的身形頓住。

沈宜瀟虛弱緩緩道：「如果陸總不打算今天弄死我，那就麻煩陸總幫忙打個120吧，謝謝陸總。」

「……」又沉默了幾秒，陸永霖走出卧室。

「砰！」她聽到了大門關上的聲音。

沈宜瀟躺在床上，低低笑着。

喝了不少酒，她的頭很疼。將自己蜷縮在一起，沈宜瀟按着小腹，低聲痛吟。

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敢將脆弱的一面顯示出來。

沈宜瀟不禁想，如果就這麼死了，好像也挺好的。

十五分鐘後，救護車到了小區門口，門口值班的保安眼瞧着沈宜瀟走進小區，這才沒多久就被抬着出來了。

醫護人員是按了密碼進來的，衝進卧室看到蜷縮成一團的沈宜瀟，裙子和床單上都是血。

連忙招呼人將沈宜瀟抬到擔架上，沈宜瀟此時已經氣息奄奄，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自嘲。

看樣子，陸永霖不會放過她讓她死的這麼痛快。

沈宜瀟深夜被送進醫院急救，她才做完流產手術就碰涼碰酒，直接把自己喝的大出血了，但好在搶救及時，沒什麼大事。

負責值夜班的醫生正好是沈宜瀟白天見到的那位，看到她被推進病房，醫生非常驚訝。

聽別人說才知道了情況，走進病房，就見沈宜瀟躺在病床上，虛弱極了。

她的手很涼，狀態也很差，看着哪裡像是才二十二歲的小姑娘。

給沈宜瀟紮好針，又調整了一下點滴下流的速度，醫生欲言又止，掙扎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指責。

「身體是自己的，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護，你還想讓誰替你愛護？就算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了，你也不能消極傷害自己的身體，他們在天之靈看到了該有多傷心？」

醫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算年輕人身體好，也不應該如此敗壞。

沈宜瀟安安靜靜聽完，然後緩緩抬頭，看着醫生：「謝謝。」

謝謝她的關心。

「……」醫生愣了一下，看她虛弱的樣子實在不忍心繼續斥責，只能嘆一口氣，聲音柔和了很多：「你先休息吧，流產也要做小月子的，這一個月冰的辣的酒什麼的最好都不要碰。如果不養好身體，以後老了以後各種毛病，有你後悔的。」

說完離開了病房。

沈宜瀟沉默地盯着天花板。

想到什麼，她摸起放在旁邊的手機。

被醫生抬上擔架的時候什麼也沒拿，但這個手機一直被她隨身攜帶的，像護身符一樣。

她身上都是血，剛才護士給她換病號服的時候把手機拿了出來。

手機看着很舊，是三四年前的款式了。

按到旁邊的按鈕，屏幕亮了起來。

按了密碼解鎖，沈宜瀟點進圖庫，裏面只有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