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無關喜歡，就是單純吸引。
因為這點，范起跟她相處都刻意保持着距離。
馮靜宜也是個聰明的女人，他對她的學習效率還有努力的勁，還是很欣賞的。他覺得她大概沒什麼野心，謝國山讓他來，也是為了觀察她，這段時間他得出的結論是，她只是打發時間，順便實現自我價值，並沒有太大的追求，甚至不怎麼提起謝家。
晚些時候，范起回了趟公司。
謝瀾也在。
他很快又得繼續往國外跑了，在跟謝國山聊最近的國外的形勢。
國外的項目，是謝瀾從零開始做的，做出的成績，都是他自己的功勞，類似於古時候的發配邊疆，這讓不服他的都挺沒話說。畢竟當時選人調職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不願意的。
所以，謝瀾最近在公司還算能說得上話。
謝國山也有把他調回來的打算。
謝瀾自己對於回不回來倒是沒什麼太多的想法：「再待一段時間，也挺好。」
「不是因為溫湉？」
謝瀾說：「跟她就沒有聯繫過。」
「之前不是經常聯繫？」
「那是她在公司實習，溫湉還是有能力的，當時要不是馮靜宜非要提到她，我也不會把她開了。」謝瀾涼涼的勾了下嘴角，略顯諷刺的說。
范起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也就別針對靜宜了，她當時針對溫湉也沒什麼不對的。「謝國山道，」即便你們離婚了，該給的面子也還是得給。「
謝瀾倒是懶得糾結馮靜宜的事情，沒有再開口。
「之後有什麼打算？」
「如果您問的是婚姻的問題，您要是有合適的人，我就去相。」謝瀾道，「阿姨那邊介紹的也還不錯，先處處看也行。」
謝國山這才看了眼范起，道：「剛從靜宜那裡回來？」
「嗯。」
謝瀾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神給收了回去，坐在沙發上，並不插話。
「靜宜很上進吧？「
范起客觀而又認真道：「馮小姐態度很認真，人也很好，學東西也快。「
「你對她倒是好評，既然對她還算滿意，把她介紹給你怎麼樣？」謝國山開玩笑道，「你正好也單身了這麼多年，她的性格，倒是適合你，不哭不鬧的，沒有女生的小性子，你們大概會很合拍。」
范起真的是太少跟女生相處了，被謝國山的話弄得有些尷尬，說：「謝總，您別開我玩笑。」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認真的？「謝國山反問了一句。
范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謝瀾卻站了起來，拉開門走出了謝國山辦公室。
「謝總，我還是想先以事業為主。」他開口說。
謝國山意味不明道：「我當然只是開個玩笑，你跟靜宜，自然不合適。你這一個月不在公司，我都忙了不少，她那邊我看也教的差不多了，你還是回公司來待着吧。」
范起有一瞬間的想反駁，一個月的時間，馮靜宜學到的東西也不過就是一部分，不過看謝國山的意思，恐怕是不希望他繼續在那邊浪費時間了，他也的確應該分清楚主次，最後道：「我明白了。」
范起出去的時候，發現謝瀾並沒有坐在辦公室里，而是有一個女人在跟他聊天。
女人並不是公司員工，他也分辨不出來，是不是謝瀾阿姨介紹的那個女生，長得倒是漂漂亮亮的，很靈動，看上去年歲就小。
范起沖謝瀾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謝瀾卻喊住他，難得見他這麼真誠的模樣，他說：「你跟馮靜宜，不太合適。」

149
范起沒有表達自己對他的話的看法。
「她心裏有人，身邊也有人，你沒必要把時間花在她身上。」謝瀾說，「她也挺無趣的，你適合更好的，但凡你去招惹她，你絕對後悔。」
聽着倒像是過來人的忠告。
旁邊的女人聽了，倒是贊同的說：「謝瀾哥，當時你跟那位結婚，我們圈子裡很多人都去了嘛，當時我們一致得出的結論就是，你不開心，感覺婚禮現場，你就厭煩了，臉都是垮的。馮靜宜長得好看，大家都知道，不過看上去就很無趣，美女還不多嘛，有趣的靈魂才少。」
謝瀾臉上扯起一抹笑來，贊同道：「確實。」
范起說：「謝瀾，我發現你就是希望她慘，你的那些朋友里，只要跟你走的特別近的，在生意上從來都不會通融馮小姐。」
「他們大概不想得罪我。」謝瀾說，「不過離婚了，我也沒必要給她行方便，你有見過哪個人離婚了還把人脈送給對方用的？我爸我是管不着，我這邊，不可能讓她佔半點便宜。」
謝瀾帶着女人出去吃飯了。
他話不多，不過即便只是偶爾聊幾句，也都是在盡量熱情。
總之沒有讓氛圍冷場。
女生就逐漸熱絡了起來，聊的話題也越發放肆，說：「謝瀾，你能不能滿足我們的好奇心。我有一個特別想知道的事，就是你對不喜歡的人，你願意跟對方做那些親密的事情嗎？」
謝瀾彎了下嘴角，說：「不會。」
「那你跟你前邊那位，平常都各睡各的嗎？」女生的眼底寫滿了求知慾。
謝瀾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盤，嘴角的笑意還在，不過並沒有開口。
「謝瀾？」
「那倒是沒有。」他緩緩的沒什麼情緒的開口說，「我們都睡在一起，基本上沒有分開過。」
女生笑了笑，說：「你還說你不喜歡跟沒有感情的人親密呢，看來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樣。果然你們男人嘴上一套，實際行為舉止又是另外一套。你們情感和生理需求還真是分開的。「
她又補充說，「不過馮靜宜，確實長得很漂亮，沒有男人會拒絕跟她一.夜.情吧。「
謝瀾就沒有再回答了，只說，「她漂不漂亮，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何況她現在，也沒有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好看，現在也就那樣吧。「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找了個話題，沒耐心再聊馮靜宜了。
女孩倒也識趣，挺會做人的，見他不樂意了，也就沒有再得寸進尺。
謝瀾很大方，除了請吃飯，還給她買了禮物。哄小女生，分明很有一套。
並且，他是難得的，對於逛街也不排斥的男人，一棟商場逛下來，他也沒有多說一句什麼。
女生挺高興的，也有一些吃味，說：「也不知道是你哪個前女友，把你教的你那麼好。」
謝瀾似笑非笑道：「教得再好又怎麼樣，最後也全部都是為別的女人教的。」
他這麼說，女孩的心情就好了些。
兩個人繼續往下逛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女人，不是馮靜宜又是誰？
她的旁邊是一個中年男人，總是三番兩次有意無意朝她靠過去，像是在佔便宜。
女生推推謝瀾，朝馮靜宜那邊指，說：「你看。」

150
謝瀾的視線順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掃過去，看到是馮靜宜時，目光有片刻停頓，只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那個男人，好像在對馮小姐動手動腳欸。「女人有些不太放心的說，」我們過去看一看。「
「有什麼可看的？」他冷漠的說。
「就當一日夫妻百日恩唄，好歹你們最開始的時候，也還是有過美好回憶的是不是？「
即便她不怎麼喜歡馮靜宜，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還是不想看見女人吃虧。
謝瀾顯得異常安靜，沒說話。
女人很快便擅自做主，拉着謝瀾朝馮靜宜走去，而後很快擋在了她面前，說：「馮小姐，好巧哦。」
馮靜宜朝她笑了下，說：「你好。」
她也看見了女人身後的謝瀾，他面色冷淡，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她便也沒有主動打招呼。
「馮小姐來這邊吃飯啊？」女人往身邊的男人看了眼，隨口問道，「身邊這位是……」
馮靜宜淺笑道：「是我的客戶。「
「馮小姐，談生意等會兒還是注意點，千萬不要喝酒。「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朝她身邊的中年男人看去。
中年男人的臉色不算好。
謝瀾看了眼手錶，顯然是有些不耐煩，催促道：「逛了挺久了，我們回去吧。」
女人朝謝瀾撒嬌道：「等我一下下啦，我想提醒馮小姐兩句嘛。」
也不知道謝瀾是不是就吃這一招，便沒有再開口催促，就站在一邊聽她和馮靜宜的對話。
女人話里不止一次提醒馮靜宜要小心了，說的一旁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馮靜宜察覺到謝瀾的不耐煩了，平靜笑道：「我心裏有數了，謝瀾大概有事，你先跟他走吧。」
謝瀾看都沒看她，很快就帶着女人走了。
女人一邊跟着他走，一邊說：「你對她也太冷漠了，你知不知道你臉冷的就像是看見仇人一樣，謝瀾，犯不着這樣吧？她一個女人也怪可憐的。」
謝瀾聲音還是冷，在女人面前還算克制，只說：「她可不可憐，關我什麼事？「
但凡身邊換成任何一個兄弟，他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馮靜宜聽着，臉色很淡。
倒是一旁的中年男人這會兒回過神來了，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馮小姐，看見前夫身邊轉眼又有小姑娘作伴，你是什麼心情？」
馮靜宜道：「誰離婚後都會另找，我也會找，沒什麼感覺。」
男人點點頭，再有意無意朝馮靜宜靠過去時，她就避開了，不過她自然的說起工作上的事情，避開的當作倒也不會顯得刻意。
畢竟馮靜宜背後還是有靠山的，男人也只是試試她的態度，她要真不願意，男人也不敢做什麼。只不過見色起意，憑藉自己的錢包，總想着自己或許也有機會。
不過即便女人勸她不要喝酒，馮靜宜還是大方的陪客戶喝了不少，笑着說：「相信您也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對么？我跟我姑父打聽過。他說您人品還行。「
這一搬出馮橫山，男人就有分寸了，他還是仰仗馮橫山的，就不可能得罪馮靜宜。即便外頭傳他們關係不好，但實際情況誰又知道怎麼樣。
想來馮靜宜一開始，就胸有成竹，他沒膽子做的再過分。而一開始不提醒，怕是故意為了引他上鉤，如果不是她一開始對他動手動腳都沒提醒，男人以為自己能撈點好處，他壓根就沒想過要跟她合作。
一開始拒絕，倒是能推脫說跟其他人談好了，不能違約得罪別人，這一刻跟人家來了再拒絕，就顯得是在打謝國山的臉。
謝國山和馮橫山這兩座大山在，就斷了男人的後路。
看着馮靜宜放心的一杯酒下肚，男人隱隱有種念頭：這個女人恐怕沒那麼簡單。
「錢老闆，我敬您。」馮靜宜帶着溫和的笑意說。
喝的高興的時候，稀里糊塗就把合同給簽了。
最後，男人在喝醉的最後一刻，又生出了一個念頭來：這女人不僅不簡單，酒量還好。
之後，他就不省人事了。
馮靜宜坐在他對面的位置，目光不帶任何溫度的掃了他一眼，之後便起了身，聯繫了司司機接人。
一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風一吹，她就開始晃，保持得再冷靜，到底還是喝醉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車停在她面前，這大概就是接她的車子了，她爬上去，閉目養神，只隨口吐出一個地址。
司機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發動車子。
車開的很慢，這會兒居然也挺堵，最後她睜開眼時，無意中掃了一眼，卻發現駕駛座上的男人是范起。
「怎麼是你？」
「馮小姐，以後談事，身邊多帶兩個人。一個女人，還是不要喝酒。」
馮靜宜莞爾：「范總，喝酒其實讓人很爽快。」
范起說：「有多爽快。「
馮靜宜低低的笑了一聲，又嬌又媚的，喝醉了酒，沒了往日的正形，她說：「就跟和男人上床差不多爽快。」
范起開着的車子，似乎都打了一個趔趄。
他不說話了，半個字都沒有開口，不知道是在顧忌什麼。
馮靜宜想，他這樣子正經的人，或許都沒怎麼經歷過男女之事，她隨口問了句：「范總，你多久沒有性.生活了？」
范起耳根子火氣，雙手用力的握着方向盤，盡量把這個當成一個普通的話題，保持冷靜說：「好幾年了。」
馮靜宜往他看過去，湊近了些，想看看他這會兒臉上的表情。只不過喝酒了做不到事事考慮周全，難得忘了分寸，離得他過近了，倒像是有些圖謀不軌。
范起盯着她的眼神，久久沒有移開，而後想起什麼，飛快的避開了視線，說：「馮小姐，謝瀾在後面。」
一句話，瞬間讓馮靜宜回神。
她下意識的往後看去一眼，後排確實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只看得見一個輪廓，其餘什麼都看不見。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不過她和范起的對話，他肯定是全部聽見了。

151
馮靜宜盯着后座看了一會兒，並沒有說話，轉過頭一言不發的。
只是心中不由得冷汗直冒，被謝瀾撞見她對范起說這些話，不知道他會不會起疑，察覺到一些事。
她安靜下來，車子便也安靜了。
范起看她揉了揉眉心時，車子便開的越發緩慢了。
最後車子無聲的停在了她住的樓底下。
車內的氣壓讓她不適，或者說是跟謝瀾共同待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讓她不太自在。馮靜宜在下車之後，明顯感覺自己鬆了口氣。
范起也解開了車子安全帶，似乎是打算下車。
馮靜宜連忙說：「范總，我自己上去就行。」
「你喝多了，等會兒上錯樓層，或者摔到了怎麼辦？」范起道，「還是我送你上去吧。」
馮靜宜這會兒倒是講起矜持來了，感激笑道：「我這會兒清醒了不少，您開車先回去吧。」
「沒關係，我送你上去。」范起卻相當堅持，態度有些不容拒絕。
到底是領導層當慣了，平常都是給別人下命令的那個，一旦是自己堅持的事情，那就是不允許別人說不。
謝瀾則是一直坐在車子後排，目送着范起送馮靜宜上樓。
范起下樓是在十分鐘後，下樓時，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往樓上的位置看了一眼。
謝瀾看了眼時間，說：「正好十分鐘。」
「馮小姐吐了，我替她處理了一下，不然怕她踩到。」范起說，「應酬這事辛苦，她一個女人也不容易。」
謝瀾的語氣越發淡：「以前從來不見你這麼體諒一個女人。范起，你是不是想談戀愛了？」
這句話，問的挺敏感。
范起明顯沒有開口的打算。
謝瀾只道：「也是，那是你的事，我沒資格多問。」
之後他就沒有再開口。
范起倒是主動開口說：「謝瀾，她真的太不容易了，你身邊那些朋友，你說一聲，對她通融點，不然她自己這樣一單一單去談，即便人家怕你爸這個靠山，人家想的也就是不招惹就是了，不一定願意跟她合作。在別人眼裡，她公司還不靠譜，得先把口碑做出來。」
他認真的說：「不然人家都看你臉色辦事，幾乎沒幾個願意跟她走的近的。馮小姐自己也清楚，也從來不去招惹你的人。」
謝瀾扯了下嘴角，話語顯得有些無情：「特地為她去談？我沒有那個時間可以浪費。」
范起琢磨了片刻，道：「我可以抽時間去找你的朋友談。」
「我爸不是說你不需要再管她的事情了？」謝瀾意味不明道，「不論是賺錢，還是虧錢，背後都有人替她兜着，你花心思那是大材小用。」
范起說：「她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我還是想看見她成長。」
「隨你。」謝瀾不太在意的說。
謝瀾第二天就出國了，也不知道再次回來得什麼時候。
馮靜宜見到范起還是在好幾天之後，她就當自己喝醉了，沒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范起也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主動上來跟她打招呼。
「謝瀾那些朋友那邊，我去聯繫了一番，之後你也可以試着找他們談談，不需要特地避開他們。」范起盯着她說。
馮靜宜面露幾分驚訝，感激的說：「范總，謝謝你。」
「還有以後，少喝酒了。」他嚴肅正經的說道。
馮靜宜道了聲歉，「那天是我唐突了你。」
范起道：「主要是謝瀾在，你要是再說下去，他不念舊情的，不耐煩可能就把你給趕下車了。不過，他去國外了，沒個幾個月回不來，這段時間你倒是不需要怕撞上他。去找他那些朋友談生意，也大膽點。也有可能，他幾年不回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