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頓時覺得手腳發麻，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耳邊轟鳴不停，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太子饒有興趣地看着，溫言不敢輕舉妄動。
她強忍着顫抖的心，狠狠用指甲掐住掌心。
「殿下，民女只是一節草民，不敢妄論國事。」溫言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將墨水磨好放在太子手邊。
這時太子沒了寫字的想法，他將奏摺放在桌面上，問：「今日也算是孤的大婚，你說要不要去照顧一下你的表妹？」
「殿下的心思，民女不敢妄下斷語。」
聽到這句話，太子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他看着溫言低着頭的樣子覺得煩。
他又問：「那，今晚你留在這裡？」
溫言聽聞這句話，緊緊竄住衣角，壓着牙槽說：「只要殿下不嫌棄……」
「砰」的一聲響。
太子將奏摺掃倒在地面上，溫言為之一愣。
「沒意思。」
太子迅速起身，向外走去。
溫言不知道他怎麼了，呆愣地坐在原地。
直到侍女進來收拾房間她才問道：「殿下去哪裡了？」
「奴婢不知。」
太子沒讓她走，溫言也不敢隨便去哪裡。
她一直坐在窗邊等着他回來。
晚風吹來，吹醒了溫言，她抬頭看去，遠處的院子燈火通明，還能聽到樂曲之聲。
估計是蔣雨琦的院子，今日應該很熱鬧。
她緩緩站起身來，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想着太子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溫言打算先離開，走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奏摺，思考了幾分最終還是沒有去碰。
正準備離去時，她忽然發現裡間亮着燭火。
難道太子回來了，只是沒有去打擾她？
溫言一步步走到裡屋，倏然看到掛在牆上的畫，她愕然呆住！
畫中之人是穿着鎧甲，手拿紅纓槍的女將軍！
「你在這裡做什麼？」太子冷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溫言嚇了一跳，她居然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
她連忙回身：「抱歉，我不是有意……」
太子倏然傾身而上，將溫言壓在畫前，臉上突然掛上溫柔的笑容：「好看嗎？」
溫言被他陰晴不定的性格嚇得半死。
怪不得別人都說這個人既殘暴又難揣摩，伺候這樣的丈夫，怪不得太子府的妃子都活不下來！
「孤問你，好看嗎？」他又重複了一遍。
溫言咽了咽口水：「……好看。」
「哪裡好看？」
「紅纓槍……呃，不是，女子好看。」
像是得到了非常滿意的答案，太子看起來很高興，他輕聲說：「我也覺得好看。」
溫言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唯一的燭火在麗嘉太子身後，擋住了微光，他好似沉入了黑暗之中。
恍惚間，她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黑暗，男人……
突然，溫言身子一頓，她冒出了一個不妙的想法。
太子居高臨下地觀察她的每一個表情，說：「看來你是想到了。」
溫言猛然抬頭，兩人之間的距離倏然拉近，鼻息噴在臉頰上。
但她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沉迷曖昧，而是驚恐道：「那天晚上是你！」
「是孤。」
「殿下是故意的？」
故意演了那一出，然後悄無聲息將她完全從溫家脫離，從此依靠太子府。
太子沒有回答，他抬頭看着畫像，伸手在女子面容上輕輕一撫。
知道他陰晴不定的溫言不再問了，她也不知道太子想做什麼。
「這個女將軍是南國的將軍，擊敗了啟國四十萬大軍。」他說，「明明有這麼強的將軍，你知道為什麼南國怎麼會滅亡的嗎？」
溫言不敢說話，因為她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些。
太子也不惱，繼續說：「她死了，所以孤滅了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