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二章：落幕
鳳窈小心翼翼的睜開一隻眼睛，四周瞅了兩眼。
她迎上衍讓好整以暇的模樣，這才笑吟吟的將兩隻眼睛都睜開。
鳳窈窩在衍讓的懷中，晃動了兩隻腳，聲音清脆：「哥哥！」
「哥什麼哥，哪有哥哥啊，方才不是還說我啰嗦么？我哪裡啰嗦了？」
瞥了一眼遠處單膝跪在地上的段壑，衍讓嗤笑道：「家裡就我啰嗦？」
「那阿娘，那祖父，那不都是同你說了一大堆的，你怎麼就說我啰嗦，啊。」
一隻手溫柔的落在了衍讓的腦袋上，看似輕柔實則使勁的用力揉吧了兩下他的腦袋。
長公主立於衍讓身後，神情和藹可親，語氣彷彿是繼母：「那麼多人，別逼我揍你。」
「你看見沒？這個比我還凶。」衍讓瞥了一眼長公主，轉頭同鳳窈說話。
鳳窈無辜的窩在衍讓懷中，默不作聲的看着長公主用力將衍讓腦袋往下一摁。
「小糯米，瞧見沒有？你哥哥那麼煩是有緣故的的。」
安茜站在衍讓身側，扒拉着鳳窈的手臂，墊着腳努力同她咬耳朵。
衍讓橫了她一眼，隨手將鳳窈放下去：「一天到晚就你話多，站着別動。」
鳳窈被他強制性塞在安茜跟李書瑤的正中間，引得安茜朝他做了個鬼臉。
小公主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嘴裏嘟囔了幾句壞話，抱住了鳳窈的胳膊。
侍衛從四周密密麻麻的湧出來，將段壑緊緊地圍在正中間——
穿着婢女衣裳的青年半跪在地上，正費力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力氣之大，將臉上薄薄的一層面具給擦落，半搭不搭的掛在臉上。
燈火下，青年臉上彷彿有兩張臉一般，一張在皮下，一張滿是褶皺的褪去一半。
明明滅滅的燈火照射在段壑的臉上，襯的他宛如惡鬼一般，面目可怕。
安茜被他這副模樣嚇得倒吸一口氣，驚叫一聲就迅速抱緊了鳳窈。
她的眼睛緊緊閉住，還不忘去拉李書瑤：「快快快，快閉眼睛，否則是要做噩夢的！！」
衍讓挑了挑眉頭，不動聲色的往側邊踏出一步，將三個小姑娘擋在身後。
他抬起眼眸，看向不遠處的九公主，微微頷首：「認認人，是你五皇兄段壑么？」
九公主似乎也被段壑的模樣嚇了一跳，怯生生的打量了他半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五皇兄，你……你束手就擒吧。」九公主於心不忍，低聲勸他，「免得多吃苦頭才是。」
段壑費力的擦了半晌，眼前的黑暗才勉強褪去，能夠逐漸視物。
他摸到臉上掉落一半的面具，旋即一把扯落，丟在了地上，冷冷地看向衍讓等人。
「成王敗寇而已。」青年臉上俱是倨傲冷漠之色，彎了彎唇角，渾然不在意。
他從懷中一摸，旋即往前掠去，手指間銀光乍現，言簡意賅：「動手！」
暗器撲面而來，衍讓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反手摸出立在身側的松青腰間的長劍一揮。
幾枚銀針齊刷刷的落在了地上，他隨手將劍扔了回去：「抓住他！」
暗衛不知從何處飛出，視死如歸躍入殺陣之中，或護段壑，或襲向長公主等人。
他們抱着必死的決心，知曉今日活不出去，縱然身死也要拉下一個——
鳳窈被安茜緊緊地抱着，前頭又被衍讓遮去了視線，只能望見少年的脊背。
她聽着腳步聲與刀劍聲，還有驚呼聲，隔着衍讓這堵人牆，灌入她耳中。
「鳳窈，閉上眼睛。」林盡染的聲音驟然在她的耳畔響起。
溫熱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鳳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耳朵卻仍舊能夠聽見聲音。
她聽見了弓箭拉弦的聲音，也聽見了暗衛悲痛的怒喝聲。
「盡染哥哥，是不是結束了？」鳳窈沉默片刻，詢問出聲。
林盡染並沒有放開他的手，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冷靜：「嗯，他死了。」
九公主哽咽的聲音由近及遠，似乎是被人帶着離開了小路。
鳳窈還沒有繼續說話，冷不防被人抱了起來，一頭霧水的撲在了人的肩頭。
她抬起頭來，迎上了長公主虎視眈眈的神情：「男女有別，七皇子還是莫要離我家鳳窈太近。」
聽着長公主的稱呼從「盡染那孩子」變成了「七皇子」，衍讓嗤笑出聲。
他撞了撞身側的墨靜惜，壓低聲音：「你這一招實在是妙。」
姑娘扔掉弓箭，冷笑一聲：「我還指望你有些用，結果靠你真不如靠自己。」
二人抬起頭一齊看了過去，便瞧見長公主不等林盡染說話，又轉頭看向了自己。
「長淵，你離鳳窈那麼近，自己的妹妹不知曉自己護着，還要勞煩旁人。」
長公主的語氣俱是不悅，然而被訓斥的衍讓卻十分的滿意，甚至不見半點鬱悶。
他樂呵呵的上前，朝着林盡染拱了拱手，溫和道：「那是那是，有勞七皇子了。」
林盡染：「…………」
溶月適才將骨哨拾取了回來，又仔細的擦拭乾凈，一直拿在手中。
她見此刻事情差不多結束，不如方才那般危險，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骨哨捧給鳳窈。
鳳窈早些時候聽衍讓跟墨靜惜天天數落林盡染，從一開始的據理力爭到現下習以為常。
現在聽幾人說話，也沒有聽出哪裡有問題，便伸手去接溶月遞過來的骨哨。
長公主的餘光瞄到鳳窈手中的骨哨，心裏頭也糾結無比。
她見小姑娘鄭重其事的接過骨哨，又仔細的在手中擦了擦，這才重新戴回去。
瞧着鳳窈格外珍重這枚骨哨的模樣，長公主心底默默地嘆口氣。
她抱着自家女兒揚長而去，打定了主意晚上要從鳳窈這兒探探林盡染的底。
少年默默地望着遠去的長公主母女，轉頭看向衍讓兄妹：「同盟結束了？」
「不然呢？段壑都沒了，誰還與你是同盟，」衍讓微微一笑，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林盡染的肩膀，「沒關係，瞧在同盟一場的份上，我會好好地告訴你，什麼叫做過河拆橋的。」
林盡染：「…………」
第四百五三章：結局
段壑身死，餘黨亦被一網打盡，戰亂的局面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與墨帝將所有事情商議結束之後，九公主一行人在事畢兩日後踏上了歸程。
林盡染則是與他們敲定了大幽六皇子的處置權與方法，比九公主晚上三日。
長公主代表墨帝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