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去了醫院，譚醫生一見她便拿出報告，「這次檢查還是不錯的，看這裡……」她用鉛筆勾出幾個數值，「這幾個關鍵指標都在正常範圍，說明癌細胞的擴散，比我們想像中要慢的多，有治癒的希望。」蘇棠長長舒了一口氣。「但是……」一聽這兩個字，她的心又提起來。「但是你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譚醫生正色道，「畢竟是腫瘤，不是普通感冒發燒。我已經為你做了詳細的治療計劃，如果沒有什麼問題，這就開始第一療程。」蘇棠點點頭。她明白「萬全的準備」是什麼意思，除了心理準備，當然還有經濟方面。「譚醫生，」她問，「第一療程的費用，大概是多少？」「這一階段是針劑和藥物為主，如果用進口葯，費用大概有五十萬。」蘇棠愣了愣。跟了邵允堯兩年，需要什麼東西他從來都是直接買了給她送來，或者讓她刷那張無所不能的黑卡。她這才想到，他從沒給過她一分錢現金。她花的每一筆錢，也都是在這男人監控之下的。但如今要治病，又不能讓他知道，該怎麼辦？蘇棠想了幾個辦法，比如說自己要買珠寶，或者想給家裡添輛車，出行方便一些。要麼乾脆像那天逛商場那樣，買上幾十萬的奢侈品，然後拿到網上賣掉。但這些想法統統被否決。她根本不是個花錢如流水的女人，物慾極低，吃穿用度方面從來沒追求過什麼。邵允堯有時也奇怪，「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不都喜歡花錢、享受嗎？你倒真是特別。」兩年來她給他的一直是這種印象。現在要是突然多出一筆五十萬的開銷，他定然要起疑，或許還會調查她。到時候她想瞞的一切就都瞞不住了。「蘇小姐？」譚醫生叫她好幾次，她才回過神來。「怎麼了，是有什麼困難嗎？」蘇棠輕輕搖頭。「我想問一下，這筆費用是不是只能用現金結賬？」「是，我們醫院不接收其他方式。」蘇棠在醫院走廊上慢慢踱步，滑開手機屏幕，盯着邵允堯的電話號碼。正在考慮該怎麼跟他說，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蘇棠？」她心頭一震。倉促的腳步聲從身後繞到身前，她抬頭，對上那人的目光，一瞬間恍若隔世。「辰時……」是陸辰時。蘇棠交過的唯一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