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手機，獃滯地彷彿都感覺不到心臟在跳動。
她剛才遲疑了一會兒，又跟霍尋打了回去，那邊雖然接起，但傳來的聲音卻還是傅津懷的。
只是這一次，他不是在跟她說話，而是在和林宋溪說話。
手機應該是在兜里不小心被接通的。
傅津懷從前很少誇她，不管她把他交代的事完成的多好，因為他說驕兵必敗。
就是在這樣的過去經歷之後，宋黎竟聽到了傅津懷誇她。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和成績，只是從不提起，一直埋藏於心。
聽着那邊只剩下低低的腳步聲，宋黎悄然掛斷了通話。
青山墓園。
傅津懷讓霍尋在外面等着，獨自進了園內。
在墓園的一處角落，他停下腳步，直直望向面前空白的墓碑。
宋黎的骨灰已經下葬，但還沒來得及刻字。
不過傅津懷也還是打算刻上『宋黎』兩字，不論她在林家是什麼身份，她永遠都是他的宋黎，這個名字是他給的。
他伸出手，在墓碑邊沿輕輕撫了撫，好像在揉宋黎的發頂一般，神情難見的柔和。
而這片柔和之下，又暗藏着多少心碎。
……霍尋回到家時，宋黎還是和以前一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
他擰着眉，敲響她的門：「宋黎，你還好嗎？」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一時無法接受也是正常的，但霍尋還是擔心她會又想不開，出乎意料的，沒幾秒，宋黎打開了門。
她洗過了澡，也換了乾淨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宋黎淡淡笑了笑，越過霍尋走向餐廳。
她在餐桌前坐下，吃起已經冰冷的飯菜。
霍尋走過來攔住她的動作：「我給你熱熱。」
宋黎擋開他的手，搖頭：「不用了，我現在有點餓。」
霍尋微怔，訝異從她嘴裏聽到『餓』，。
她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但反而讓他心底隱隱不安。
「你怎麼了？
如果你覺得難受就說出來，不要自己忍着。」
霍尋在一邊坐下，凝着的眉毛就沒有鬆開過。
宋黎卻不說話，她始終安靜地垂首吃着，直到吃完碗里最後一口粥，她才緩緩道：「你曾經跟我說，在國外給我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想，就可以重新開始，對不對？」
霍尋頓了頓，認真點頭：「是。」
他為傅津懷在國外奔波那麼多年，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那我去。」
宋黎將勺子放下，瓷器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
「為什麼？」
霍尋脫口便問。
實在不能怪他震驚，這一段時間的宋黎有多頹廢，他全都看在眼裡。
宋黎緊抿着唇，耳邊又迴響起傅津懷的一句句話。
她在聽完之後的第一反應其實是不敢相信。
傅津懷在她面前是一套說辭，在別人面前又是一套說辭，她實在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他。
半晌，她輕扯嘴角，滿是自嘲地說：「這裡已經沒有任何讓我留戀的人和事了，再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而如果她真的留下來，才會更痛苦，倒不如換個環境重新生活。
在傅津懷身邊呆了五年，她早就該走出這個包圍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宋黎看向霍尋，一雙水眸里蘊着淡淡的憂傷：「我只剩下你一個朋友了，霍尋。
雖然有點晚，但我還是要對你說一句，謝謝你。」
謝謝你救了瀕臨失望的喔，謝謝你還願意成為她世界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三章 世事因果  A- A+ 霍尋用一個禮拜將國外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也買好了機票。
宋黎沒有什麼行李，只背了一個包，裏面裝着她新的身份證明。
期間她還又偷偷去了一次自己原來的家，當看到客廳牆上掛着的那件婚紗時，她的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攥緊，疼得窒息。
倒也沒有遺憾了不是嗎，至少她曾經穿着婚紗，走過紅毯，站在了傅津懷的面前。
五年的願望終得實現，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是一場夢。
也該放下這執念了。
宋黎最後去看了一眼自己衣櫃里的八套禮服，傅津懷送給她的八歲成人禮物。
當然，他送的不止這些禮服，還有一個只屬於她的美好夜晚，一支足以她回憶一生的舞。
這些禮服是沒辦法帶走的，宋黎只能一遍遍地摸着它們，一邊擦去止不住的眼淚。
心死如灰的那天，她還以為自己再也沒有眼淚。
然而往昔記憶重現在腦海里，她還是難以抑制自己的心情。
跟在傅津懷身邊的前幾年，宋黎還會因為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而哭，但當傅津懷每次都嚴厲懲罰她不準輕易落淚之後，她哭得次數就少了很多。
傅津懷總是嚴厲的，對她說哭泣是懦弱的表現，如果被敵人抓住軟肋，那也就是沒命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