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媽，找我什麼事？」
沈母靠着沙發背，睨着付雪柔：「我要她的血。」
第五章她不配

沈母的話讓厲司琛和付雪柔都愣住了。
付雪柔是RH陰性血，非常稀少，這個沈家人都知道。
厲司琛緊繃著唇線，沒有回應。
沈母又道：「你陳阿姨的女兒有凝血功能障礙，生孩子的時候可能會大出血。」
「然後呢？」厲司琛餘光看着一旁眼神毫無波瀾的付雪柔，眯了眯眼。
她好像已經無所謂了一般的樣子，讓他一瞬心情複雜。
付雪柔其實已經僵住了，她聽着沈母尖利的聲音：「什麼然後，當然是讓她去抽點血備着。」
那語氣理所當然，顯然並不在乎現在的付雪柔能不能受住，而是想着趁着她還能抽的時候先抽。
這一刻，付雪柔感覺自己似乎是條缺水的魚，無論怎麼張大嘴，也呼吸不到氧氣。
厲司琛當她是器皿，沈母當她是血漿。
一個折磨着她的精神，而另一個則是摧毀着她的身體。
「不行。」
這時，厲司琛卻一口駁了回去。
付雪柔一怔，本來毫無波動的眼神一瞬亮了亮……厲司琛這是在維護她嗎？
而下一秒，那冷若冰霜的聲線再次擊垮她那薄弱的希冀。
「她吃了葯，又輸了液，血不幹凈了。」厲司琛斜瞥着付雪柔，「而且她也不配。」
指甲再次陷進肉里。
卻還不夠緩解心裏的疼痛。
她垂下眼帘，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付雪柔，你看你又自作多情了。
沈母說不動厲司琛，而且想想他的話也有理，只能起身離開。
她瞪了一眼付雪柔，斥責了句：「不是瘋就是病，沈家怎麼攤上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付雪柔雙肩一顫，臉上血色褪去。
喪門星三字像是刀子一樣捅進她心裏，扎得她鮮血淋漓。
父親死前的場景再一次在腦海中出現。
的確，她就是喪門星，不然怎麼會家破人亡，失去父母。
沈母走後，就有人送了飯菜過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厲司琛走過去坐在主位，叫了一聲：「過來。」
付雪柔抬眼，撞上他冷入骨髓的視線後才木訥地走過去，在離他最遠的的位置坐了下來。
「吃飯。」厲司琛不咸不淡地兩字後卻沒有動筷，似是在命令她。
付雪柔卻一點也不想吃。
從患了抑鬱症開始，她的胃口也漸漸變差。
但她還遲緩地拿起筷子，只是三分鐘才吃了兩口。
她這樣子讓厲司琛不由煩躁了起來：「你別逼我動手。」
付雪柔紅了眼，抓着筷子手顫抖着：「我說心臟還給你，你不要，她要血你不給，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她無奈而透着極盡悲哀的語氣讓厲司琛心頭莫名一窒。
「我說了，你活着只是為了保證那顆心繼續跳，」他突然站起來傾身看着付雪柔，聲音冷酷，「如果你吃不下，我可以幫你。」
付雪柔看着他，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只哽咽着，認命一般大口扒着米飯。
她不停地塞着，塞到最後吐了出來。
「咳咳咳……」
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她伏在桌上，狼狽而不堪。
厲司琛的手不覺緊握，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只想離開這兒。
他一下站起來，眉眼帶着慍色。
「在我下來之前，我不想看到這些髒東西！」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付雪柔的手撐着桌子，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如果知道從精神病院出來會是這樣的光景，她寧願永遠待在那個地方，哪怕抑鬱至死。
沉悶和窒息感又漸漸襲來，付雪柔捂着心口，目光不禁看向桌上的水果刀。
她不受控的走過去將它拿了起來，眼神變得空洞：「只有你不會讓我心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