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的喊，敲了敲門，走了進去：「總裁……」「滾——」一聲嘶啞的怒吼讓吳輝馬上退了出去，此刻的厲司琛真的是不敢惹。
身子陡然癱坐回椅子上，厲司琛呼吸急促地看着桌沿處因他的力道而淺淺凹下去的痕迹。
直到此刻，他才從心中刻骨的痛楚中找到點清醒的意識。
厲風辰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江家的事情知道就算了，連顧心妍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
他黑眸中漸漸蒙上一層寒冰，付雪柔不知道這些，能告訴他顧心妍的事情的人只有失蹤的楊婭一個。
難怪他怎麼找也找不到她，原來是被厲風辰藏了起來。
然而想到付雪柔的事情後，他再次陷入了頭痛欲裂的痛苦中。
他雙手撐着頭，眼中再次覆上陰鬱。
如果厲風辰把這些事情告訴付雪柔，她會怎麼想，會不會更加恨他，會不會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想到這些，厲司琛自嘲一笑。
他居然還幻想付雪柔會原諒他，真的是痴人說夢。
說付雪柔有罪，可他才是那個罪孽深重的人。
公司樓外，厲風辰看着天空飄起了細雨，微微蹙了下眉。
當坐進車內，繫上安全帶時，他才轉頭去看副駕駛上的付雪柔。
付雪柔靠着椅背，紅腫的眼睛獃獃地看着車窗，目光像冬日裏被雪掩蓋的老樹根，沒有生氣，甚至漂浮着絲絕望。
「怎麼把電話掛了？」
厲風辰沉聲說著，「萬一他要解釋呢？」
「他解釋了嗎？」
第三十八章 醉酒厲風辰回過頭，發動車子：「沒有。」
他沒有替厲司琛辯解，也沒有理由替他辯解。
車子慢慢往家裡開去，直到在紅路燈路口處停了下來，付雪柔才開口問：「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要幫我？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
厲風辰輕笑：「你的問題還真多。」
付雪柔看着前方那紅燈，乾澀的眼睛有些刺痛。
等綠燈亮起了，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厲風辰才回道：「因為你父母曾經幫過我，我幫你也算是報答你父母的救命之恩，至於為什麼要讓你知道這些……」他停了幾秒，又繼續道：「我想，哪怕你再想尋死，也該死的明明白白。」
付雪柔無神眼神挪到他身上，帶着几絲詫異。
知道她想死甚至千方百計尋死的人都會勸她想開點，無論是對她極其關心的葉晨，還是從前恨她入骨的厲司琛，都阻止她死。
然而厲風辰非但不勸她，反而說要死的明明白白。
「是生是死是你自己的權利。」
厲風辰聲音很輕，但很穩重。
付雪柔眼眶一熱，頭一次心底有了些許暖意：「謝謝……」厲風辰笑了笑，沒有說話。
但他知道他這些話不過是付雪柔心中黑夜中轉瞬即逝的光芒，抑鬱症加上種種打擊，她身心俱疲，根本無法支撐多久。
活着對她來說只是煎熬，沒有誰能勸住她。
因為厲風辰的話，厲司琛的心理防線都好像已經崩潰了，整個人都比之前更加萎靡不振。
本來要回國外分公司的沈父只能重新接手總部公司，收拾爛攤子。
心裏一直懸掛着的厲司琛的沈依蓉跑到別墅來找他。
只是還沒進門，一股濃烈的酒味就從虛掩的大門中傳了出來。
沈依蓉皺着眉頭屏住了一會兒呼吸，捂着口鼻走了進去。
一進去，整個客廳都像是泡在酒里一樣，連聞一會兒她都覺得有些醉意。
沈依蓉一眼就看見赤腳坐在地板上，被空酒瓶還有未開瓶的酒包圍着的厲司琛。
「昀節！？」
她驚叫一聲，震驚地看着滿臉通紅，半垂着眼帘，頭髮散亂下巴滿是青渣的厲司琛。
厲司琛像是沒聽到一樣仰頭喝着酒。
沈依蓉急忙上前把酒瓶搶了過來，掃了一眼周遭空了的酒瓶，大罵：「你是不是瘋了？
這麼喝會死人的！」
她又氣又心疼，之前付雪柔跳海自殺，他都還沒今天這麼頹廢。
她都快忘了從前的厲司琛是什麼樣的了。
厲司琛醉醺醺地打了個酒嗝，搖了搖頭，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後，見是沈依蓉，突然像是一個被欺負的小孩找到了母親一樣撲進她的懷裡。
「姐，姐……你，你幫我去找，找付雪柔……好不好？」
他帶着哭腔的聲音讓沈依蓉一怔。
此刻的厲司琛讓她想起了小時候他受了委屈的模樣。
「昀節……」沈依蓉紅了眼，摸了摸她凌亂的黑髮，也不禁落了淚。
她到哪兒去找付雪柔。
厲司琛緊緊抓着她的衣袖：「你，幫我去，去找她……」他會向她道歉，任她打罵，哪怕拿刀在他身上划上幾十刀幾百刀，他都不會有一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