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馬背上一身玄色鎧甲》[高高的馬背上一身玄色鎧甲] - 第一章

殘留淡淡霞光,映在他身上。
他騎在高高的馬背上,一身玄色鎧甲,神情清冷,如天神降臨,望向那幫流民的眼神卻透着慈悲與憐憫。
後來篝火燃起,他命部下將煮好的粥分給了守在城外饑寒交迫的流民。
帳篷里的褥子也分了出去。
我沒有搶到粥,也沒有分到褥子。
只能蜷縮在城門外的一棵柳樹下,凍得手腳僵硬。
後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裡進了一間溫暖的房子,有被褥裹着,暖和得讓人想哭。
然後我便醒了,夜半時分,藉著篝火餘光,看到自己蜷縮在一個男人懷裡,被他身上的大氅包裹着。
是夏湛。
他盤坐在柳樹下,閉目養神。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那張皎月一樣的臉,鼻樑高挺,鴉羽長睫垂下,慈悲如我幼時見過的菩薩像。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睜眼,我在他懷裡,雙手緊緊地抱着他的身子,臉埋沒在大氅里,貪婪地分享着這溫暖。
軍營的被褥都被分出去了,連帳篷里也住進了流民,夏湛雖為定國公世子,也僅有那張大氅。
月光之下,城牆暗影起伏,風拂柳樹,條枝低垂,千絲萬縷,婆娑起舞。
夏湛坐得挺直,身如青松,一動不動。
我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也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雪松香,凌冽得令人心顫。
昔有柳下惠坐懷不亂,今有定國公世子君子慎獨。
若不是我身上散發著臭味,頭髮亂糟糟的打了結,一臉髒兮兮的污垢,此番此景,想必也能成為一樁美談。
那晚我在他懷裡睡得很沉、很香。
次日醒來,太陽已經出來,城門也打開了。
我蓋着大氅睡在柳樹下,陽光有些刺眼,身邊已空無一人。
後來再次見到夏湛,是兩年後。
說起來也就是一年前的事,京城春日樓,我因不肯接客,被老鴇和兩個龜公追打到了街上京中勾欄瓦舍那麼多,沒人會在意一個妓奴的死活。
但是定國公府的馬車恰好經過,我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拚命地沖了上去。
再後來,夏湛施施然地站在了我面前。
青石板路,他一身鑲金錦袍,名貴皂靴踩在腳下。
我當然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張臉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神明俊朗,矜傲得讓人過目不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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