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嫿司夜沉》[顧嫿司夜沉] - 第1章(2)


「三次。」司夜沉抬頭看了她一眼,肯定道,「是三次。第一次你喝醉了,估計忘了。在第二次前幾天。」
顧嫿格外安靜,片刻後道:「我還以為,我們那時候一直沒聯繫。」
「那一次,你大概給我,一直在哭。然後你問我要不要跟你結婚,我說不,你就一直說一直說,然後你問我,愛不愛你。」
「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準備要放棄你了。」司夜沉如同在講一個故事,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我說我會找別人,以後會去喜歡別人。但是你一直問我,我願不願意娶你。你問的太多遍了,還一直哭,我受不了了,我就妥協說我娶。」
「我說完之後,就打算去找你。但是你給了我一個錯誤的地址,後來我打電話給你,你歇斯底里的說你恨我,特別特別恨我,你說,跟我在一起,太噁心了。你說你只要想到和我在一起,你就覺得自己也同樣噁心。」
司夜沉說到這裡的時候,抱住顧嫿的手緊了緊,難以理解的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那樣子瘋狂的語氣。」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吧。」她說,「難怪後來那次,你先問我有沒有喝酒。」
「後來那一次,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徐斯言和葉曼曼訂婚就在那一天。」司夜沉說。
顧嫿沒有說話。
司夜沉沒有再提這事,也沒有再提之前,就這麼抱着她。
顧嫿只說:「我不能保證以後,只能暫時陪着你,要是我有事,隨時會走掉,這樣你也願意?」
司夜沉道:「你是有一點喜歡我,還是單純因為覺得感激?」
顧嫿看着他,並沒有開口。
只是這個很重要麼?
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又有很多人來看司夜沉了,人太多了,她不宜久留,很快就離開了。
離開前,她看見司夜沉正冷冷的看着她。
顧嫿在電梯間里,看着牆壁上模糊的身影,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去跟司夜沉求婚那天,也是坐着這樣的電梯,那是他在住的酒店裡。那個時候,他們矛盾很深,他都住在酒店裡。

那一天,見到面時,司夜沉擋在房間門口,沒有讓顧嫿進去。
她說:「裏面是不是有人?」
司夜沉冷淡的說:「有沒有人,關你什麼事?」
顧嫿看着他說:「司夜沉,如果我要你跟我結婚,你會不會同意?」
司夜沉沉默了好半天,才問她有沒有喝酒。
她搖搖頭,垂眸不敢看他,只是重複道:「司夜沉,跟我結婚吧,可不可以?」
他沒有說話,顧嫿卻低着頭從包里翻找出戒指,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她隨便買的,價格勉勉強強三位數,還是個女款。
要說求婚,也實在太敷衍。
司夜沉盯着戒指看了很久,最後笑了笑,說:「宜之姐,你這當打發要飯的啊?你要是沒準備,就不要隨隨便便開口求婚。沒必要這樣,我又不是工具人。婚姻也不是兒戲。」
顧嫿站在門口沒動,沒走,也沒有再開口,只是手心用力的窩握着戒指,她直直的看着他,懇求說:「司夜沉。」
他沉默了許久許久,才說:「今天我不會同意你,今天不可能的,宜之姐,你要真想跟我走下去,就換個日子過來,今天不可能我會同意你。」
顧嫿顫抖着聲音說:「司夜沉,也就只有今天了。我一個人,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司夜沉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到底是沒有妥協,他越發疏離的說:「如果你非要今天的話,那麼你走吧。我覺得沒什麼可談的,我也沒必要應付你這場倉促的求婚,你求婚是因為什麼,你自己清楚。」
他進了房間,關上了門,並沒有邀請她。
後來顧嫿敲門,把所有人都敲出來了,唯獨司夜沉沒有出來過。
旁邊的人跟顧嫿說:「男人不在意什麼浪漫不浪漫的,不同意你,就是真的不喜歡你,不可能有其他原因。你別浪費時間了。」
但顧嫿還是在司夜沉房間門口等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他似乎打算要出門去聚了。
司夜沉沒想到她還在,頓了好久好久,他側着頭,好久之後喉結滾動了一下,說:「宜之姐,就當我求求你,你改天再來吧。你換個時間,可不可以?」
顧嫿搖搖頭。
「你走吧。」司夜沉站了好半天,再次說道,「你走吧,如果你不走,我喊保安來處理了。宜之姐,我打算過我自己的生活了,既然我們不合適,就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想我的世界裏還有你的存在。」
司夜沉說:「宜之姐,別再來找我了,真的。我已經厭倦了跟你一起那種生活了。」
當時,旁邊有很多人出來看熱鬧。
司夜沉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道:「保安,來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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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司夜沉即便喊來了保安,那天也還是親自送顧嫿下去的。
只是他一句話都沒有。
顧嫿那會兒也沒有,只是心裏很冷,全世界,到底是只有一個孤單的她。
其實那時候,她也並不想真的嫁給司夜沉,她也不知道,自己試探他的心意,有什麼意思。她當時真的就是太痛苦,太矛盾了。
她一邊希望司夜沉心裏真的有她,一邊希望沒有。
後來她上了的士,司夜沉還是跑過來,跟她一起上了車。他說:「你精神狀態不好,我送你回去。」
司夜沉一路上都是沒話的,只是在下車的時候,他再次說了一句:「宜之姐,改天來吧,明天後天,哪天都行,但是今天不行。」
他的聲音反而變成了懇求的那位,他看着的眼神很深邃,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只是懇求道:「怎麼著,也得好好準備。」
顧嫿在一個星期的掙扎間,成了瘋子,但確實是再次求了。
只是這一次求婚,也不算是求婚,她拿着戒指,站在他面前,卻什麼都沒有說。說不出口,因為她父親的事,她恨裴國山,也開始恨司夜沉。
司夜沉等了她很久很久,但是她沒有開口。
最後不知道等了幾個小時,最後冷冷的告訴她:「不用求了,我是不婚主義者。我沒打算跟你結婚。」
眾目睽睽之下,她像是逃命一樣離開。
當天晚上,司夜沉找到她,怒意十足的把她推到牆壁上,嗓音沙啞:「逗我玩很有意思吧?你明明不喜歡我吧?顧嫿,我真的不要你了。從今天開始,麻煩你離我遠點,別出現在我生活里了。」
她看着他,最後有氣無力的說:「我會滾遠一點的。司夜沉,現在你滾行不行?」
司夜沉最後離開前,背對着她,抹了把臉。不知道是在抹臉上的汗,還是在擦其他什麼。
也許司夜沉只是因為自尊心強,也許是真的還喜歡她,所以他才會這樣不滿意。
但是不重要了。
後來的日子越來越難熬,活着都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
於是她想到了自殺。
司夜沉不喜歡她,她自殺,是種解脫。而司夜沉要是喜歡她,那更好了,那不僅是種解脫,對司夜沉而言,也是折磨。
對裴國山親生兒子的折磨。
不知道骨肉相連,痛苦又能有幾分感同身受。
只是從陽台跳下來的那一刻,她既覺得這是最好的結局,又覺得痛苦,痛徹心扉。
要是司夜沉真喜歡她,以後她不在了,老了以後想起她會不會覺得遺憾。
這樣一想,又覺得他還是不喜歡她的好。
……
顧嫿走出酒店門口時,擦掉了眼角的眼淚。
她回了公司,項目的後續,司夜沉已經讓人送了過來。他給她做好了規劃,項目應該會比較順利的進行下去。
顧嫿節省了很多時間,外出出了一趟差。
出差還沒有回來,就聽說司夜沉已經出院了。他自己倒是沒有聯繫過她。
顧嫿出差途中還遇到了葉曼曼。
葉家大小姐一如既往的璀璨奪目,見到她時,笑了笑,說:「我就知道,徐斯言還是放不下你。我真不明白,我比你差在哪。」
顧嫿認真的說:「你很優秀。」
「輸給你,我挺不甘心的,只是我約他吃飯,給他打電話,他都不回我。」葉曼曼說,「好不容易見上一面,防我跟防賊一樣。走近他幾步,他就往後退。」
「世界上男人有很多,葉小姐不要只注意着同一個男人。」
葉曼曼笑:「他不一樣,或許是因為,他是我第一個男人吧。不過,那一次,他把我當成你了。」
顧嫿不好評價,便沒有開口。
她跟葉曼曼也沒有聊幾句,各自玩各自的,一直到離開時,她揚眉笑道:「顧嫿,我又怎麼會輸給你。」
顧嫿認可的說:「你不會。」
出差三天,回去是在半夜,她走出機場正要打車,抬眼時卻看見司夜沉的車就停在邊上,再認真一看,他車窗開着,這會兒已經看見她了。
顧嫿上車後,他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說:「這會兒天氣還是冷。」
「怎麼是你來?」
司夜沉偏頭看了看她,道:「不然你覺得還有誰?」
她無話可說,他帶着她去了酒店,是整個套房,司夜沉一邊脫西裝外套,一邊開口道:「這邊客戶信息保密,之後見面,咱們來這邊。不會有人發現,年長一輩對這地方更加不了解,你不用擔心我媽會知道。」
顧嫿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你說可以暫時陪着我?」司夜沉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去,理所當然的看了看她,使喚道,「過來給我沖個水,傷還在,我自己注意不到。」
顧嫿便也進了浴室,他背上那一塊,還是扎着厚厚的紗布。
「項目上,有個細節還需要改。」司夜沉道,「這個項目你重視一點,盡量做的完美些,之後再跟裴氏談,理由也充分。不然我也不好偏袒你。」
顧嫿給他沖水的手一頓,終於開口道:「偏袒?」
司夜沉回頭看她,含義不明的說:「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難道不應該偏袒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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