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一點也不錯。」
顧夜廷說著，手指不斷摩挲着握在掌心的懷錶，那裏面貼着張顧音染的照片！
他垂眸看着，眼中瀰漫著深切的情意。
從他踏上這條不歸路開始，就註定不配擁有愛情，國家當難，他無法坐視不管。
顧音染……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顛沛流離易或擔驚受怕，都不應該再讓她嘗試了。
莫柔站在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縈繞着兩人，直到她送顧夜廷離開。
莫家門口。
顧夜廷坐在車裡，透過拉下的車窗對莫柔叮囑：「答應我，別告訴她真相。」
莫柔點頭，嘴唇張了張最後還是化為沉默。
她想，男人或許永遠都不懂，對女人而言最終的歸宿或許就是到死都能陪在深愛之人身旁。
可惜，顧夜廷這輩子都不能懂了。
五日後西城前線。
顧夜廷坐在辦公桌前，處理着緊急事務，耳邊充斥着槍炮聲。
時不時引起一陣地震山搖，而他卻巋然不動。
等聲音平息了些許，他放下筆，垂眸看着手中懷錶。
摩挲着上面溝壑的紋路，小心打開，照片上顧音染笑的很甜。
顧夜廷不由想起，她身着婚紗，含淚對自己說：「沈先生，你比我心狠……」
心底某處被扯的疼，顧夜廷輕輕拂過照片，喃聲道：「若我們不是生在這亂世該多好？」
空蕩的帷帳中，回答他的只有戰亂之聲。
顧夜廷默默將懷錶放回胸口位置，低頭繼續處理各地的戰報。
他想若是這次勝了，他就回去找顧音染，不管在不在一起，只要能在她身邊護着她，陪着她就好……
「轟！」又是一陣巨響。
這時，帷帳突然被掀開，電報員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看着顧夜廷說不出來話。
顧夜廷皺了皺眉：「怎麼了？」
電報員聲音哽咽着說：「北城被炸了！」
顧夜廷身形一晃，北城——正是顧音染所在之地！

第十章永遠消失

顧夜廷聞言，額頭上滲出些許冷汗。
「再去查查！」他壓下心中的不安，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不安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
他起身站在窗前不由自主地踱步，他搓了搓手，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他的手下很快回來了：「是真的！北城被炸了！」
顧夜廷聞言目眥欲裂，他抓住手下人的肩膀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呢！」
「我去申請調回北城！」他打開門，對手下扔下一句話後，揚長而去。
連綿的炮火在周圍炸開，顧夜廷直奔司令府。
「司令，事情緊急，我申請調回北城。」
顧夜廷的臉色有些蒼白，目光卻逐漸堅韌。
「煦川啊，我也知道你為戰事付出了很多，但你也知道，軍令就是軍令。」
黎之佩將軍端坐在皮質沙發上，一身灰色軍裝顯得有些莊重肅穆。
他走上前拍了拍顧夜廷的肩膀，接著說道：「你看外面現在戰事吃緊，所有人都在申請調回去，我盡量。」
顧夜廷深深看了黎將軍一眼，他囁嚅了下，才緩緩開口：「多謝。」
幾日後。
拿到了調任令的顧夜廷，腳步不停地趕上了火車。
剛坐上火車，他緩緩摘下帽子，露出一雙英氣逼人的眼睛。
他從懷裡摸出懷錶，深深凝視了一眼照片，想起在西方求學的他，曾聽聞洋人說，他們信奉上帝的存在。
顧夜廷摩挲了一會，他此刻希望，顧音染能夠沒有事！
北城租界。
紛飛的戰火將天空燒得有些灰濛濛。
周圍的槍炮聲延綿不絕，百姓在租界四處逃竄，哪裡的戰火消停了，他們就往哪裡跑。
許至君拉着顧音染的手就往外跑，顧音染看着他寬厚的背，欲言又止道：「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要是再讓你照顧我，我會良心不安的。」
許至君的腳步不停，可說出的話卻異常讓人安心：「你不用覺得麻煩我，現在外面的戰火不斷，讓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安心。」
聽着許至君的話，顧音染的心中浮過一絲暖意，但想起顧夜廷，她垂下頭顱，就連眼中都氤氳着霧氣。
外面連綿的槍聲讓她的心中一悸，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還在北城么？
許至君回過頭，看着已經停住了腳步的顧音染，他望着她眼底些許流露出的些落寞。
他不由得心中一慌，許家的調查早就出來了，顧夜廷是因為戰事才不得不離開的！
他的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不！他絕對不會讓她知道這一切的！
絕對不能！
他抬頭看着外面紛飛的煙霧，他平生第一次希望顧夜廷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他泛起苦澀的笑，就讓他這麼自私這一回吧！
顧音染看着某個閃過的人影一愣，她心口一跳，會是顧夜廷么？
他是來看我的么？
她這麼想着，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個人的身影，連什麼時候鬆開了許至君的手都不知道。
許至君好半天才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只一瞬，他就發現了自己空落落的手！
「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