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芸陸邵庭》[何曉芸陸邵庭] - 第8章

一說完,陸紹庭整張臉都黑了,政委也滿眼詫異。
氣氛一下僵凝,沒等她繼續說下去,突然被陸紹庭抓住手。
「政委,個人問題我會回去好好解決的。」
他朝政委敬了個禮,拽着人就要走。
何曉芸心一橫,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陸紹庭的感情已經破裂,無論如何都過不下去了!」
「何曉芸!」陸紹庭瞪着她,怒火已然燒上他的眉眼。
何曉芸執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對勢如水火般的夫妻倆,政委嚴肅起來:「戚同志,軍婚可不是你說離就能離的。」
說著,他看向陸紹庭:「我先去開會,你們好好談談。」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離開。
何曉芸只覺手被狠狠鬆開,陸紹庭的聲音像針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瘋了?」
她轉過頭,男人睨來的冷漠視線好像就是在看一個瘋子。
何曉芸呼吸微顫,一字一句:「沒錯,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還可以瘋到讓你升不了旅長。」
哪怕他拿槍抵着她腦袋,這婚也要離,她一定帶着阿媽去治病!
四目相對,陸紹庭的臉色極為難看。
良久,何曉芸覺得心跳已經快到極限時,男人從口袋拿出她的證件,口吻涼薄:「如你所願。」
『啪』的一聲,證件被扔在桌上,陸紹庭冷冷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何曉芸只覺喉嚨堵了團棉花,眼眶都被擠紅。
果然,對陸紹庭來說,除了何雪瑩,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頭逼回淚意,拿起證件捏在手裡,一路奔回醫院。
明明已經將要得償所願,可心頭卻慌的厲害。
終於奔到病房。
恰好見醫生從裡頭出來,何曉芸忙上前連聲說:「醫生,麻煩您儘快幫我阿媽辦轉院手續!」
然而醫生卻沉默了,眼裡是讓她不願看懂的遺憾。
何曉芸聲音不由顫了一下:「醫生,您怎麼不說話?」
醫生嘆了口氣,滿含同情的聲音卻如悶雷,擊潰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媽半小時前突發腦溢血,搶救失敗了……」

第10章
『轟!』
何曉芸只覺腦子裡有道響雷炸開,她怔了半晌才踉蹌衝進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驚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輕腳步,溫柔低喊:「阿媽?」
然而,無人回應。
『咚』的一聲,何曉芸無力跪在地上,顫抖去牽戚母的手:「阿媽,快醒醒,曉曉來帶您去大醫院治病了……」
「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去看黃河,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醫生看着這一幕,於心不忍:「節哀……」
這句安慰瞬間撕裂何曉芸強撐的心,悲切的嗚咽響徹病房。
「阿媽,您不是希望我好好過日子嗎?您不在,我還怎麼好得了?」
『滴答!滴答!』
淚水落在潔白的被單上,像是綻開了灰色的花。
何曉芸一遍遍呼喚,可戚母的身體還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點點下沉。
她曾無比感謝上蒼給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
可現在,阿媽還是走了。
那她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
三天後。
傍晚,何曉芸抱着裝了戚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離開火葬場。
她沒有回軍區,而是沿着國道走了一整夜。0
天亮後,她停在了上輩子,車禍墜崖的懸崖邊。
懸崖下,河水濤濤。
何曉芸眺望遠方顯露的陽光,滿是血絲的雙眼驀然聚起淚。
天邊的太陽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陽,再也不會升起。
她抱緊骨灰盒,哽咽低語:「阿媽,我當您兩回女兒,都沒讓您過上好日子,是女兒不孝……」
何曉芸低下頭,看着奔涌的黃河水,眼中浮起希冀和決絕。
上輩子她在這裡喪命而重生,如果這輩子同樣在這兒死,是不是也能重來一回?
她閉上眼朝前跨出,聲音沙啞:「阿媽,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麼也不要……」
太陽東升,何曉芸仰頭閉上眼,縱身一躍!
瘦弱的身體落葉般飄落,砸進湍急的河水,無聲無息……
……
接連一個星期,陸紹庭悶頭接受封閉演習,今天總算歇了口氣。
他剛要回家,就被政委叫去辦公室。
「清河,你跟戚同志怎麼樣了?」
陸紹庭皺起眉:「她還是想離。」
「那你呢?」
政委的問題陸紹庭蹙眉,心頭更煩躁。
半晌,才沉聲吐出句:「我從沒想過跟她離婚。」
政委面露詫異:「可你們倆不是總吵架?而且我還聽說你為了升旅長不讓她走,還有,我怎麼聽說,你挺照顧何雪瑩,結婚是為了和何雪瑩賭氣?」
陸紹庭抬眸,眼中不認可:「怎麼連您也胡說,照顧何雪瑩是受人之託。結婚是我認真考慮過得,跟別人沒關係。」
說著,他揉了揉緊蹙的眉心:「升旅長不過是借口,我只是不想何曉芸走,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她到底鬧什麼。」
聽了這話,政委表情逐漸複雜:「這些話,你跟她說過嗎?」
陸紹庭抿着唇,沒有說話。
見他沉默,政委嘆了口氣,過來人似的勸道:「你們倆就是缺少溝通,一個不問,一個不說,怎麼能不出問題。」
說著,他拍了拍陸紹庭的肩:「既然你不想離,就好好談談,我聽說進行封閉演習前,你岳母進醫院了,你趕緊進去看看,好好解釋。」
陸紹庭心口驟然發緊,阿媽真的生病了?
他以為,那不過又是何曉芸鬧騰的借口!
『騰』的一下,他立馬抓起帽子就跑出去,急得禮儀都沒顧。
可剛出門,警衛員就急匆匆跑過來:「江團長,有您的急電。」
「馬上來。」陸紹庭揉着額角。
幾秒的電流『滋滋』聲後,電話裏面傳出一道沙啞的中年男聲。
「江團長您好,我這裡是臨安市公安局,請問何曉芸是您妻子嗎?」
陸紹庭面色一變,臨安市距離龍江兩百公里,那裡的公安為什麼會來問何曉芸?
不知怎麼的,他有種置身在敵人槍口下的緊張,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陸紹庭克制着語氣:「是,她怎麼了?」
下一秒,對方的話像無數針,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今天上午有人在黃河打撈起一具攜帶何曉芸證件的女性遺體,根據調查,您是她唯一的親屬,麻煩您過來進行遺物確認!」

第11章
一剎那,陸紹庭只覺全身都被寒冰固封,動彈不得,冷意直往骨縫裡鑽!
何曉芸、遺體、遺物……他從沒覺那個女人的名字和這些字眼放在一起,這麼刺耳。
「江團長?江團長?」
直到聽筒那邊再響起試探的呼喚,他才回過神,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我馬上過去……」
剛放下電話,另一個警務員程毅捧着一摞文件進來。
見陸紹庭一副丟了魂的模樣扶着桌子,忙放下文件,面露詫異:「團長,您怎麼了?」
陸紹庭緊擰起眉,捂住雙眼咬着牙,努力平息胸口翻湧的惶恐。
「團長?」
「把車開過來,去臨安。」陸紹庭聲音帶着分微不可察的顫抖。
程毅愣住了,好端端的去臨安幹什麼?
而且自己跟了江團長這麼多年,哪怕遇到再嚴峻的任務,也沒見他這樣慌過。
礙於陸紹庭的眼神,程毅也沒敢耽擱,立刻去開了車。
等辦公室重新只剩陸紹庭一個人,他才穩住呼吸邁步出去,可思緒已然紛亂。
他絕不相信何曉芸會死,她拿到了證件,應該帶着她阿媽回桐州治病了才對,怎麼會死呢!6
陸紹庭試圖說服自己,所謂的女性遺體並不是何曉芸,至於那些證件,或許是何曉芸大意,不小心掉了又恰好被那個人給撿到了,又或者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可他越這麼想,心就收的越緊。
幾陣濕熱的風刮過,晴朗的天突然烏雲密布。
何雪瑩捧着飯盒,腳步輕快地往團長辦公室去,沒想到剛到樓下,就見陸紹庭健步如飛地衝出來,直往路邊的吉普去。
她怔了瞬,忙跑過去:「清河,你去哪兒啊?」
說著,將飯盒遞過去,語氣溫柔:「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有什麼事也得填飽肚子再去忙啊。」
誰知陸紹庭看也沒看,冷颼颼丟出去:「不用了。」
說完,徑自上車,『砰』的關上車門。
「清河?清河!」
看着揚塵而去的車子,何雪瑩氣的直跺腳,明明現在是他值班的時候,到底什麼事讓他這麼著急?
天色漸暗,雨水拍打着車窗。
陸紹庭看着車窗倒退的路景,唇線緊抿。
正在開車的程毅還是忍不住,小心發問:「團長,到底出了什麼事?」
陸紹庭沒有說話,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緊。
四個小時後。
車在臨安市醫院門口停下,有一個公安正等在門口。
打過招呼後,他直接帶着人往醫院的停屍間走。
「遺體是在上午十點被人在江邊發現,經過簡單的勘驗,應該是從上游衝下來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四天,所以面目有些難以辨認。」
聽着身旁公安的解釋,陸紹庭心一頓,步伐也沉重了許多。
『吱』的一聲,停屍房的門被緩緩推開。
裡頭正**放着張病床,床上的人被蓋住的白布勾出有些腫脹的身影,鎢絲燈的燈光投下來,一片死氣。
看着被白布蓋住的輪廓,陸紹庭只覺有隻手死死捏住了喉嚨,讓他難以呼吸。
「這是在死者口袋裡發現的證件。」
公安說著,將一堆被水泡的幾乎快爛了的戶口簿拿出來。
陸紹庭看去,隱約可見的『何曉芸』這個名字刺的他眼眶生疼。
他吞咽幾番,聲音漸啞:「我要確認是不是她。」
公安點點頭,上前準備揭開白布,卻被陸紹庭伸手阻攔:「我自己來。」
他捏着白布一角,以往堅毅的眼神突然局促。
半晌,陸紹庭咬咬牙,一把掀開白布!

第12章
昏暗的燈光下,一張被水泡的腫脹的格外猙獰,但陸紹庭沒有一絲恐懼,緊繃的精神一下就送了下去。
不是何曉芸!
雖然遺體的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但他和何曉芸從小一起長大,又跟她做了這麼多年夫妻,他不會認不出。
陸紹庭蓋好白布,看向公安:「她不是何曉芸。」
聽了這話,公安也愣了,下意識看向手裡的證件,心裏疑惑頓生。
但陸紹庭已經否認,他也只回局裡重新調查。
從停屍間出來,陸紹庭徑自去了護士台:「同志,能讓我打個電話嗎?」
正值班的護士見他是個軍人,大方點點頭。
陸紹庭拿起聽筒,指尖猶豫了瞬才按下記憶中戚家的號碼。
『嘟——嘟——!』
然而,那端始終是長久的忙音。
反覆打了好幾遍,還是沒有人接,他放下聽筒,眉頭漸漸擰緊。
戚母生病,她應該在醫院吧……
才停下的雨又開始下了起來,路上的人紛紛用手遮擋奔走。
程毅等在車上,見陸紹庭冒雨從醫院裏出來,立刻下車打開車門。
「你回去後查查何曉芸回桐州沒有,還有桐州各個醫院,看看有沒有她阿媽的入院記錄。」4
陸紹庭坐上車,微弓着身子,手肘撐膝揉着額頭。
程毅本就不解,但聽他這麼說,倒也猜了個五六分,大概就是何曉芸因為之前的事兒負氣走了吧。
……
梧林市,醫院病房。
一片沉寂,膠管中的藥水一滴滴落着,雨水吹進窗隙,打**地板。
恍惚中,何曉芸覺得自己一會兒在即將墜入黃河的車上,一會兒站在懸崖邊,腳下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上。
「曉曉……」
有人在叫她?
「曉曉!」
阿媽?是阿媽的聲音!
「曉曉,活下去,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為自己好好活下去!」
「媽……」
她啞聲呢喃了聲,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暖黃色的燈光並不刺眼,但還是讓她有些不適應的眨了幾下眼才緩過來。
「你醒啦?」
一道輕而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何曉芸轉目看去,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護士。
護士放下手裡的針筒:「你別亂動,我去叫醫生過來。」
聽着她匆匆的腳步聲,何曉芸環顧陌生的四周,滿眼茫然。
她沒有死嗎?
還是說……又重生了?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護士帶着年輕醫生過來了。
醫生一邊給她做着檢查,一邊問:「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痛?或者呼吸有點吃力?」
何曉芸虛弱搖搖頭,扯着發乾的嘴角:「這兒是……哪兒?」
醫生記錄著她的檢查結果:「梧林市醫院,同志,到底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了,黃河都敢跳。」
護士躬身捻了捻被角:「是啊,幸好被人看見把你救上來,要不然就慘了。」
聽了這話,何曉芸愣了。
她被人救到梧林市了,也就是說自己並沒有重生。
猛然間,她好像想起沈什麼,緊張掙紮起來:「阿媽……我媽,我阿媽在哪兒?」
醫生像是明白什麼,讓護士按住她後解釋:「那個盒子暫時被放在我辦公室,一會兒給拿過來,你現在不能亂動。」
話音剛落,何曉芸臉色猛然一變,扭頭『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第13章
「陳醫生……」
「快!送手術室!」
意識逐漸模糊,何曉芸只覺得耳邊有很多聲音,頭頂的光線忽明忽暗,身體好像被冰塊包圍,僵硬寒冷。
除了肺部螞蟻啃噬般的劇痛,她再沒有其他感覺……
「肺部感染加重,血壓降低,備好腎上腺素!」
伴着醫生急切的聲音,冰涼的藥水被注射進何曉芸的身體。
她只覺自己又渾渾噩噩地走到了懸崖邊,萬念俱灰地面對洶湧的河水。
結局不該是這樣的啊!
她重生了,應該離開陸紹庭,回到阿媽身邊,好好陪她治病,等到她康復再讓她安享晚年才對啊!
給了她希望,又為什麼這樣殘忍的打破希望?
何曉芸挪動着腳步,合上眼朝前倒去。
可下一秒,一隻溫暖熟悉的手猛然將她拉回:「曉曉!」
她心一滯,愕然回頭,只見阿媽滿臉急切擔憂站在面前。2
「阿媽?」
何曉芸紅着眼,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人再次消失,可掌心的溫度好像在提醒她,這就是她的阿媽。
「阿媽!」
她忍不住撲進阿媽懷裡,緊緊抱着失聲痛哭:「阿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嫁給陸紹庭,不該跟着他來西北,不該把你留在家裡……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阿媽卻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不哭了,阿媽從小就跟你說過,無論阿媽在不在你身邊,你都要堅強的過自己的生活,忘記了嗎?」
何曉芸怔了怔,搖搖頭:「可是……」
「曉曉,不管清河愛不愛你,現在你要學會愛自己,為自己活下去。」
阿媽慈愛的耳語漸漸飄遠,取而代之的是兩道陌生的男聲。
「都昏迷兩天了,怎麼還沒醒?」
「她能活着已經是個奇蹟了,幸好她還年輕,要不然還真挺不過去,對了,你找到她家屬了嗎?」
「……我去了龍江市一趟,沒什麼收穫,她身上又沒證件,真不容易找。」
「只能說老天爺讓你積德,在人家跳河的時候你正好經過,順手把人給救了。」
「咳咳咳……」
細弱的咳嗽讓正在交談的男人一愣,不約而同朝病床上的人看了過去。
徐林彥趕緊催促:「她醒了,你趕緊看看她!」
**給何曉芸做着檢查,還不忘白他一眼:「當初你去做生意幹什麼,就該去當醫生。」
何曉芸感覺骨頭都是酸的,沒有一點力氣,視線也是一片模糊,只能隱約看見一個醫生,還有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
「基本沒什麼大毛病了,但這兩個月都得待在醫院調養。」
**說著,朝徐林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乘着人清醒了趕緊問問她家屬。
徐林彥看何曉芸虛弱的模樣,雖然有些不忍心,但到底得先把她家人找到,便俯身放輕了聲音:「同志,你有你家屬的電話嗎?」
聽見家屬兩個字,何曉芸目光暗了暗,好半晌才嚅動起嘴唇。
她聲音太小,徐林彥看了眼**,只能把耳朵湊過去聽。
「龍江軍區……陸紹庭……」

第14章
龍江軍區。
下操的哨聲響起,戰士們個個大汗淋漓地往食堂走去。
陸紹庭扒拉着濕透的寸頭正要去辦公室,程毅小跑着過來,立正敬禮:「團長!」
陸紹庭步伐滯了瞬,解開衣領:「查到了嗎?」
程毅亦步亦趨跟上,表情複雜又為難:「團長,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嫂子的阿媽……在龍江醫院治療胃癌時就因為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聽見這話,陸紹庭瞳孔驟然緊縮,轉頭瞪着一臉緊張的程毅:「你說什麼?」
程毅硬着頭皮繼續說:「就是在半個月前,桐州那邊也沒有嫂子的消息,聽醫院的醫生說,嫂子把她阿媽帶去火葬場火化了,然後就沒見過她了……」
半個月前?
陸紹庭緊縮的眸子顫了顫,不是何曉芸去政委辦公室鬧離婚那天嗎?
這時,一個哨兵跑過來,敬禮道:「江團長,有位從梧林市的同志在門口,說是要找您。」4
陸紹庭心一頓,下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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