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後捧在手心寵我被渣了》[懷孕後捧在手心寵我被渣了] - 第1章(2)

在了亭中的石桌上,不省人事。
仙婢連忙收起金髓糕,從袖中掏出一隻小小琉璃瓶,瓶中是一點澄明的火種,扒開瓶塞,火種立刻跳了出來,如飛蟲一般飛向仙木雕刻成而的亭柱……
不一會兒的功夫,石亭的火便蔓延到了內殿。
業火無聲,更無煙霧,若不是燃得大了,壓根不容易叫人察覺。
仙婢帶着那琉璃瓶與金髓糕,悄悄溜出了僻靜的幽蘭殿。
待到外頭的仙衛發現不對時,整個幽蘭殿已籠罩在火光之中……
仙衛統領自知失職,伏在地上好不惶恐:「帝君,幽蘭殿起火,且是業火,需靈泉才能滅,屬下已叫人去汲靈泉……」
話音未落,冷凌霄已是勃然大怒:「業火?仙界何來的業火!」
「這……」仙衛統領滿頭是汗,不知該如何作答。
業火乃魔族之物,仙界早已絕種。
難不成,是魔族在向那小仙牧笙下手?
可小仙牧笙,究竟是哪裡惹怒了魔族,叫魔族要將她除之而後快?
冷凌霄來到幽蘭殿時,只見一片火光滔滔。
思及牧笙那雙與溫暖暖一模一樣的眸,他心中如重千鈞,不假思索飛身入殿中。
業火乃靈物,敢燒仙界之物卻萬萬不敢與帝君為敵,冷凌霄穿行其中毫髮未傷。
然而冷凌霄神識一掃,這殿中哪裡還有牧笙的氣息,業火所過之處,已無活物……
「帝君,帝君,在業火中久待會灼傷仙魂……」
外頭響起香芩的喊聲。
冷凌霄頭一次覺得這女子的聲音如此令人不耐,他面色冷沉如水,收起神識一步步在殿內找尋。
業火隔絕仙氣,饒是帝君,仙魂在業火中也漸弱。
那火苗終於如蛇般舔舐上了他的衣角,灼熱的感覺從衣角攀爬而來,此時,冷凌霄的目光忽瞥見不遠處那乾涸的荷塘邊,有一物正泛着幽幽水光……

第二十二章靈泉

那是一口白玉缸,火焰圍攏過去,卻不敢近前。
他忽而記起不幾日前,他與牧笙見荷塘中有一併蒂蓮,蓮生並蒂,極為罕見,那其中一朵卻被蟲所蛀,已快要凋零。
牧笙於心不忍,讓仙衛取來靈泉,將並蒂蓮摘下,養在了荷塘邊的白玉缸中。
他身形一動,來到那白玉缸前,果然見裡頭縮着一個人。
那是牧笙。
她一身衣裙已被靈泉打濕,本就白皙的臉愈發不見血色,一如溫暖暖訣別前那張蒼白黯淡的臉……
冷凌霄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他抱起水中人,用自身隔絕熾熱的業火,飛身朝殿外而去……
……
牧笙做了個夢。
夢裡,她是仙界唯一的帝後,與帝君冷凌霄相識於千年之前。
那時冷凌霄是被流放的廢儲,在大荒之地徒有一身抱負卻無從施展。
眾人皆不明白,為何帝君突然要廢除冷凌霄這個帝儲,有傳聞說他在那場仙魔大戰中不慎遺失了仙界極為重要之物。
至於那物是什麼,無人知曉。
後來,她嫁給了冷凌霄,為助冷凌霄施展雄心大志,她勸父親起兵,助冷凌霄奪回儲君之位。
「若我成帝君,你將是唯一的帝後,此生此世,此誓不變!」
再後來,一切如冷凌霄承諾的一樣,他坐上帝君之位,而她成為帝後,為他身下了舜兒……
千年的光陰轉瞬即逝,是從什麼時候起,冷凌霄開始漸漸冷落她的?
或許是因下界獻上舞姬,冷凌霄晝夜不分迷戀舞姬起。
又或許是因自己身下舜兒之後就再無所處,仙官們眾說紛紜,勸諫冷凌霄娶帝姬繁衍子嗣起……
她心中不安,寫信讓仙鶴送信給父親蘇烈。
父親曾入仙宮見了她一面,父女二人站在仙宮的盡頭,遠遠的能看到下界蘇氏一脈世代繁衍生息之地。
「你看那蘇林的仙木,成百上千的種子,只能長出一棵兩棵,其餘不是沒有雨露的菏澤就是沒有仙氣的滋養,只能枯竭融為泥土。而成百上千的仙木中,能長成棟樑的更是寥寥無幾……
世間的情亦是如此,傳聞月老的紅線林中每日都有萬千紅線斷裂消散,情之短暫虛無,難經歲月磋磨,若能終成眷屬、白頭偕老,便是仙也羨慕……」
九兒,你情竅與常人不同,付出甚多,不求回報,越是如此越容易傷及自身根本,若情劫不渡,則仙魂散盡,一切終成一場空。
為父在你成仙后遍尋高人,終於為你求得了一株仙草,這仙草與你魂魄相近,可供你托生,你若仙魂散盡,這仙草便可寄你最後一絲魂魄,讓你免於一死……
為父已將仙草種在了蘇林邊的泉眼旁,但願這仙草,此生都不用為你托生。」
夢醒,牧笙只覺得眼尾一片冰涼。
伸手一摸,竟然是淚。
仙草托生,魂散不死……原只是以防萬一,怎料父親竟一語成讖。
她的魂魄寄於仙草上,已不記得自己是溫暖暖,是曾經的帝後。
直到今日,直到那業火焚燒、靈泉浸潤……前塵往事才一一浮現心頭,卻是那般沉重。

第二十三章必叫他千倍萬倍償還

從軟塌上起身,她才知這裡竟是忘憂宮。
忘憂忘憂,若真能忘憂,她怎會在魂魄散去之後還能將往事記起?
有些憂,大抵是忘不掉的。
即便她成為一介凡人,有朝一日走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那些前塵往事依舊深入骨髓,只待有一日破土而出,如荊棘般刺入骨中,流在血里……
走下床榻,她眼尾的餘光忽而瞥見一抹綠影。
那是一株仙木,只有手指粗細,卻有枝有葉,碧綠蔥蔥。
「是你替我殺了碧兒?是你將我救下,放進了靈泉水裡?」她蹙眉問。
仙木本欲躲,見她問出這話,卻忽然頓住了身形。
小小的葉片間,似有一雙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
「也是你,把你放進了靈泉水裡?」她接而又問。
仙木輕輕晃動,一道神識飄入她腦海:「你已記起來了?」
那聲音無比熟悉,那是郎殤,她的義兄。
當初在仙林中,她與郎殤依傍而生,度過了數百年歲月,郎殤是那為數不多活下來且蔥蔥鬱郁的仙木,為她遮陰,為她擋雨。
曾經她當局者迷,現如今回想起郎殤看自己的眼神,才明白那眼神中並非只有兄妹之情。
「九兒,仙宮兇險,不是久留之地,你儘早脫身,去下界仙林,我雖只是魂魄所凝,修為大不如前,但在下界至少可護你性命無憂。」郎殤的神識繼續說道。
而在這仙宮之中,他護得了她一時,卻護不了她一世。
那一聲「九兒」,叫牧笙**眼眶。
已多久再沒人這麼叫過她?
沒了父親,沒有舜兒,甚至連母親也在她死後不久鬱鬱而終。
郎殤亦不再是從前那般模樣,而她托生在仙草中,兜兜轉轉竟又來到了仙宮……
這一切,難不成是命數?
她信命,卻也信能改命。
若不能改命,何必叫她再活一場?
死而復生,她已能放下一切,過往的種種大多如同天邊浮雲,可來可去,可有可無,可她唯獨放不下心頭濃烈的恨。
父親在劍陣中元神俱滅,握着她的手說未能救走她,舜兒死於萬誅劍下,化作萬千流光,死前含淚願來生與她仍是母子……
還有郎殤,曾是仙界前途無量的仙將,有朝一日定可如她的父親一般建立基業,聲名赫赫,受人瞻仰,如今卻只餘一縷殘魂,再不負當初……
牧笙心中重如千鈞,徐步而出,看着這再熟悉不過的宮殿。
殿中陳設絲毫未變,唯一變的,大抵只有她的心魂。
殿外那早已棄之不用的鞦韆,是舜兒兒時坐過的,她看着舜兒在殿中奔來跑去,從小小的孩童,變成英俊挺拔的少年……
那萬誅劍刺下時,冷凌霄可有曾想過劍下的,是他和她唯一的孩子?
錐心之痛湧上喉頭,如鴆毒般苦,牧笙唇色蒼白,眸里已沒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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