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有女人稱慕晚》[姜家有女人稱慕晚] - 第9章

「姜總,」柯朗抬眸,見來人,那份不清醒也清醒了些。
聞言,姜慕晚唇瓣微扯,一抹殘酷的笑顏從臉面上延展開來。
「還知道我是誰,」包廂內,女人冰冷的嗓音傳來,讓柯朗從震驚中回神。
本是躺着的人緩緩坐直身子,望着拿着椅子腿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身形都抖了抖,抖得近乎控制不住。
那股子恐懼,從心底散發出來。
被金錢蒙住的大腦在此時才清明了些。
猛然之間,哐當一聲,男人跪在地上,伸手抓着姜慕晚的褲腿,苦苦哀求:「姜總,我錯了姜總,我不該把公司的錢拿出來賭的,姜總你給我個機會。」
機會?
她給柯朗機會,誰給她機會?
「機會?」她伸手,用椅子腿挑起他的下巴。
陰森的話語夾雜着寒涼之氣。
「我知道錯了姜總,」瑟瑟發抖的聲響難以掩蓋。
柯朗跟隨姜慕晚多年,即便是未曾親眼見過她的手段,但也知曉一二。
一個女人,能在首都這個圈子裡坐穩江山的,總歸不會是個好人。
「我給你的機會還少嗎?我信任你,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八個億,柯朗,我能買你全家人的性命。」
言此,姜慕晚扯了扯褲腿,緩緩蹲下身子,與之平視,涼薄的話語從嗓間溢出來,一字一句的如同淬着毒似的磋磨着他的心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知道為何在天子腳下,世人都混不下去的時候這家**卻能日漸紅火嗎?知道它背後的主人是誰嗎?」
「一個億的賭債,你若是還不起,她們有的是法子來磋磨你讓你生不如死,你還不起,那就你父母還,你父母還不起,那就你兄弟姐妹還,你們全家人拼盡全力供出你這麼一個大學生,把你送到大城市裡來。不指望你能給予回報,但她們只怕死都想不到,自己會供出一個白眼狼。」
「姜總你救救我,」略帶哭腔的聲響讓姜慕晚心頭的恨意更是往上攀爬了一分。
柯朗扒着她的腿,顫抖着求饒。
姜慕晚微微閉了閉眼,似是在穩定自己即將爆發出來的情緒。
「我當然會救你。」
「謝謝姜總,謝謝姜總。」
「我要讓你活着,看着你的兄弟姐妹以及父母被人一點點的榨乾,賣肝、賣腎,賣掉一切可以讓我回本的身體器官,八個億,你全家人加起來幾輩子都見不到這麼多錢,你輸出去的時候倒是挺乾脆利落。」
「姜總,」顫慄聲與哭泣聲在此時混為一體,姜慕晚起身,狠狠的踹了人一腳。
「讓你的狗爪子離我遠一點,」言罷,她伸手揚起手中的椅子腿,下足了狠勁落在人的身上,一下又一下。。
凄慘的叫聲,以及求饒聲,在這間不大的包廂里炸開。
守在門口的付婧與宋思慎聽着都心顫了幾分。
她不會弄死柯朗,但也不會讓他活的太好過。
「你一介農村裡飛出來的鳳凰男,我給你機會,讓你過上飽足的生活,你不感恩就罷,且還在背地裡捅我刀子,我給你喂蜜糖,你反手給我喂砒霜,柯朗,八個億,你是要將老子拉向地獄啊!」
咆哮聲,哭泣聲,求饒聲,混在一起。
是何等的慘烈?
這夜,姜慕晚發了狂,拿着一根椅子腿,將柯朗打的口吐鮮血。
一句句的求饒聲,在最後,漸漸停歇。
直至她自己沒勁了,倚在牆邊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哐當一聲,伸手將手中的椅子腿丟到地上。
踉蹌邁步過去,蹲在他跟前,伸手抓起男人的頭髮,望着他渾濁的眼睛,問道:「是有人陰你還是你自己的想法?」
柯朗此時,出氣比進氣多,望着滿臉兇狠之意的姜慕晚,吐着血泡泡道了句:「沒有。」
「沒有?」姜慕晚聞言,冷笑了聲。
這聲冷笑,猶如從地獄裏衝出來的。
「沒有,」她再度點了點頭。
「沒有。」
這日,姜慕晚一連三個沒有出來,內心的情緒可謂是崩塌的,片刻,她坐在地上,伸手,一雙纖纖玉手此時成了殺.人的工具,攀附上了柯朗的脖頸。
「我待你溫厚,給你豪宅豪車,讓你坐上高位,你卻想讓我一無所有。」
這句話,姜慕晚說及其平靜,可每說一句,她手中力道便緊一分,端的是要弄死他的架勢。
外間,眾人久久未曾聽到聲響,宋思慎跟付婧對視一眼,覺得事態不對。
對門而入,入目的,是姜慕晚掐着柯朗的脖子,恨不得弄死他。
而躺在地上的人,一身衣衫被鮮血染紅,周身只怕無一處完好之處。
宋思慎見此,大駭。
猛的奔過去,伸手欲要扯開姜慕晚的手,可幾經動作,無果。
室內,一片昏暗,姜慕晚如同來自地獄的閻羅王,來向柯朗索命來了。
「鬆手,再不鬆手會死人,」宋思慎掰着她的指尖,在她耳邊言語。即便是真想鬧出人命,也不能在此時鬧出來。
不能如此明目張胆的鬧出來。
良久,姜慕晚鬆開柯朗的脖頸,垂下去的指尖沾染着血跡,她低眸,瞧了良久,無光的眼神在此時冒出點點星光。
許久謀劃,一朝落空。
那該是何等的痛苦。
且還是毀在自己步步提拔上來的人手上,姜慕晚此時,要弄死他的心何其強烈。
可她不行,殺人犯法,天子腳下,她不能太猖狂。
須臾,她撐着身子起身,一身乾淨的白襯衫上此時沾染着血跡,冷傲的視線緊緊的睨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等我來磋磨你。
尖細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作響,行至門口,她彎身,將地上的黑色大衣撿起來,套在身上,繫上腰帶,遮蓋住白襯衫上的血腥。
如同來時一樣,踏出了這間漆黑的屋子。
那高傲的姿態瞧不出半分灰敗之氣。
由深秋過度到寒冬,註定是不好過的。
旁人她不知曉,但對於自己,是如此。
八億虧空,如何填補?
即便是變賣財產也需要一個過渡段。
可此時,沒有時間給她。
這日,返程路上,宋思慎遞了張卡過來,雖遠遠不夠姜慕晚填補虧空,但應該能解一下臨縣酒業的燃眉之急。
她未曾矯情,缺錢就是缺錢。
所以,大大方方的伸手接過。
車內,空氣一陣靜默,宋思慎透過後視鏡望了眼姜慕晚,小心翼翼開口:「要不、跟家裡人伸手?」
跟宋家人伸手?
跟宋家人伸手就意味着她服輸了。
意味着他要放過姜家人,放棄華眾。
將自己正在籌謀的一切都拱手讓給別人,怎行?
她姜慕晚若是甘心,怎會回到c市?
若是心甘情願,哪兒還有後面這些事?
宋思慎的話,無人應答。
他側眸,望了眼坐在副駕駛的付婧,後者望着他搖了搖頭。
示意不必在說。
這日,姜慕晚覺得天塌了,大抵是從未想過會有今日。
晚間,達斯控股董事長辦公室內,姜慕晚靠在椅子上,整個人萬分沉默。
外間,付婧與宋思慎在盤算自己的財產,欲要儘力填補這個虧空,
新加坡那邊若是事態不緊急,她們尚且還有緩轉的餘地。
就怕———–。
「付總,有人來了,」秘書敲門進來告知。
付婧聞言,起身。
「是誰?」
「還是單獨談比較好,」身後,男人遞過來一張名片,給足了付婧面子。
後者伸手接過,看了眼,面色沉了沉。
「不知明先生有何貴幹,」此時,付婧手中的名片,寫着百清集團總經理明河,名片正下方有一行字。
債務百清,一生平安
不用細想,都知曉眼前人是**請過來討債的。
「我找宋總,」男人開口,望着付婧,直奔主題。
付婧薄唇淺笑了笑,望着來人,不言語,不退縮,也不轉達。
明顯是覺得對方態度不好,連三分薄面也不準備給他。
而對方亦是知曉,眼前的付婧,裡頭的宋蠻蠻都不是什麼好惹之人。
首都這個圈子說大大,說小小。
宋家跟付家這般門庭,雖無家財萬貫,但各個都是頂尖紅人,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付總放心,不惹事,就找宋總拿點東西,」男人話語客氣,姿態微微下放,望着付婧有幾分討好之意。
「讓他進來。」
正在交纏,姜慕晚站在辦公室門口,清冷的神色睨了眼站在過道里的人,轉身進了辦公室。
進屋,姜慕晚站在辦公室窗前,背影孤傲,帶着幾分冷漠之意。
人進來,一無茶水,二未看座。
當真半分客氣都不講。
他瞧了眼辦公室的擺設,現代風的裝修,身後是大片可觀辦公區的落地窗。
黑色真皮沙發,茶几上擺着一隻乾淨的水晶煙灰缸。
明河去過眾多女企業家的辦公室,但卻極少有將煙灰缸擺在明面兒的。
身後,明河清了清嗓子,溫溫開腔:「關於柯朗之事,我想跟宋總談談。」
「談什麼?」
姜慕晚身形未動,背對着人家,甩出這麼一句話,敵意滿滿。
「柯朗在**輸了幾個億,還欠了大幾千萬這事兒,想必宋總已經知曉,我今日前來,是想問問宋總有何看法。」
聞言,姜慕晚微微轉身,冷漠的眸子落在站在身後的男人身上,無半分善意。
今日之前,明河只聽過宋蠻蠻其名,並未見其人。
首都坊間傳聞,宋蓉年輕時,乃首都數一數二的美人,不過是這美人最終未曾留在首都。
嫁去c市,且下場凄慘。
宋蓉的美,他見過,但宋蠻蠻的美,他只是耳聞。
今日猛然一見,即便這人面容憔悴,也擋不住她的美。
那種美,與世俗之間的美不同,多了一份張揚。
算不得美女,但勝在氣質。
「你覺得我有何看法?」
玫瑰雖美,可也帶刺,
這話,半分不假。
就姜慕晚這冷颼颼的話語冒出來,跟帶着刺的刀子似的直接扎過來,
明河望着姜慕晚一時之間未曾反應過來,直至對面人的視線越來越冰冷,他才漸漸的找回一絲絲思緒與理性。
「柯朗是宋總的人,」明河開口。
「我的人?明先生這話,是不是有什麼深層含義?」
「宋總多想了。」
「明先生此番來,怕是來浪費我時間的,」姜慕晚說著,邁步緩緩朝沙發這方而來。
將動步子,見秘書端着茶過來,視線微冷瞧了人一眼,後者前行的腳步直直頓住。
默了數秒,而後,又端着茶水出去了。
「柯朗在**欠下的債,宋總是不是應該有個說法?」
姜慕晚聞言,冷嗤了聲,而後,彎着身子緩緩坐下去,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冷眼翹着明河,伸手撥了撥耳邊碎發,而後修長的指尖落在膝蓋上,冷笑問道:「說法?若是各個員工出了這種事情都來找老闆要說法,我這公司還開不開了?還是說,明先生覺得柯朗是我兒子?要弄什麼子債母嘗之類的狗屁玩意兒出來?」
姜慕晚伸手,端起桌面上不知放了多久的杯子抿了口涼水,似是想要潤潤嗓子。
她俯身之際,明河的視線透過她黑色大衣,瞧見了裏面帶血的襯衫,見此,眸色狠狠暗了暗。
只隱隱聽聞宋蠻蠻前去**將人去了半條命,且還是拿着腿凳子去的。
彼時,他想像不出來是何場景,可此時。見她衣衫上的斑斑血跡。
望着這人的目光多了絲絲打量,他正欲開口,只聽姜慕晚話語聲再起:「冤有頭債有主,誰欠的你找誰去。」
「所以我找宋總來了,」明河意思明顯,姜慕晚就是這個主。
不然他今日不會出現在這裡。
大抵是明河的話語太過狂妄,讓姜慕晚眸色冷了數分,握在手中的杯子稍緊了緊。
隨即。
哐當,姜慕晚猛的甩手,杯子在明河腳邊炸開了花,本是坐在沙發上的人猛地起身,怒目圓睜望着眼前男人,怒聲質問:「幾個意思?」
明河來之前。
曾有人叮囑過他,不要跟人產生正面衝突。
三分薄面要給。
此時看來,不是他給不給薄面的問題。
而是眼前人確實也不是個好惹的主,他尚未開口,人家已經步入正題,大有動手之意。
明河被姜慕晚一杯子砸的往後猛的退了幾步,碎片從他的褲腿上擦過,望着她,目光帶着幾分審視:「宋總如此,是不是過分了?」
「過分?」姜慕晚似是聽了什麼好笑的話語冷聲反問:「你們登門惹我心塞在先,眼下倒是說我過分了。」
他一個上門惹事兒的倒是喊起冤枉來了?
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我問你,柯朗是拿着我公司的章子去堵得嗎?」姜慕晚問。
明河未言;但他知曉,不是。
「柯朗是我兒子嗎?需要我來個子債母嘗嗎?」姜慕晚再問,面上寒霜又爬上了幾分,
「還是他是我男人,我有義務為他還款?」
姜慕晚一連三問讓明河說不出半句言語,與來時不同,這人臉色越發難看了。
姜慕晚的不好招惹,明河此時只領會到了一半。
這女人,咄咄逼人的本事一等一的好,控人心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高。
疾言厲色之間,將話語權控在自己掌心。逼得他步步倒退。
正當他想開口時,姜慕晚的怒火再度往上攀了幾分:「今兒讓你進來,是給你臉,也是想告訴你,吃飽了閑着沒事兒干你找別人去,別來惹老娘心塞。」
「柯朗讓我們來找宋總的。」
「他讓你去吃屎你去不去?」
「宋總是不是過分了?」
「過分?」姜慕晚笑了,「見有登門賀喜的到也沒見過有人登錯門討債的,做事情之前先去查查,我宋蠻蠻是不是你們惹得起的人,別拿着雞毛當令箭,到我的地盤上來作威作福,老娘不是你們惹得起的人。」
該有的底氣,她分毫不差。
該有的手段,照樣該有。
她姜慕晚此時雖說別人陰了一把,但也不至於讓個登不了檯面的人到她跟前來為非作歹。
這日,明河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是來找罵的。
或許是送上門來給姜慕晚撒氣的。
這個女人,太狂妄。
亦或許,她有這個狂妄的資本。
她若是沒有狂妄的資本,這首都三界里的人怎會都齊刷刷的道一句宋家不好惹呢?
「宋總說的是,」能在明河這個位置上混的人,各個都是人精。
知進退是他們的基本行業守則。
姜慕晚原以為,他說完這句話,應當離開了。
可未曾,這人依舊是站在那處,未動,也未挪身子。
明河站在遠處,只見姜慕晚伸手從煙盒裡掏了根煙出來,叼在唇邊,緩緩點燃。
那不緊不慢且又帶着幾分悠閑的姿態叫他一時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抽煙的女人很多。
但如姜慕晚抽的這般好看的,極少。
「讓我送你?」姜慕晚伸手,在茶几的煙灰缸上點了點煙灰。
渾身孤傲的氣場在此時沒有半分隱藏。
此時,若是徐放在,定然會感嘆一句,姜慕晚跟顧江年二人當真是極像的。
狂妄的氣質,陰狠的手段,無論哪一樣都極像。
此刻,明河才知曉,她的煙灰缸為何會擺在桌面上,因為,她自己抽煙。
一個自己抽煙的女人才會將自己地盤上的煙灰缸擺在顯眼的位置上。
方便別人是假,方便自己是真。
「想跟宋總討點東西,」明河將打量姜慕晚的視線緩緩收回。
姜慕晚抬眸望了眼眼前人,心底將將壓下去的火又蹭蹭蹭的冒了起來,伸手,又點了點煙灰。
「我是商人,凡事利益為重,明先生若是付費,莫說討,要什麼我都給。」與剛剛的疾言厲色和陰狠不同,此時,姜慕晚的面容多了一分溫柔。
商人重利,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