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有女,人稱慕晚》[姜家有女,人稱慕晚] - 姜家有女,人稱慕晚第24章(2)

放着的濕毛巾落在壺把上,將燒開的陶壺提起來,另一隻手掀開茶盞的蓋子,隨即,將開水注進去。
茶葉在青花瓷的茶盞里翻滾開來。
捲縮的茶葉遇到開水緩緩的舒展開。
隨即,她伸手,將陶壺又緩緩的放在爐子里。
冬日的午後,在溫暖的茶室里煮一壺茶,頗有一番風味。
這二人,各有所求。
是以這日,都丟棄了那身豪門世家慣有的虛假客套。
姜慕晚的茶未能進季言庭的杯子,而季言庭的茶,也未能進姜慕晚的杯子。
嘩啦啦的水聲在度響起。
季言庭提着茶壺往杯子里倒水。
這人隨着水聲緩緩開腔:「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我與姜小姐不同之處是將酒換成茶。」
姜慕晚伸手,低頭拿着茶蓋緩緩的撥着茶盞中的茶葉。
司機季言庭的話,唇邊笑意深了又深。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在這樣一個暮色蒼茫的空閑時刻,邀請好友來喝一杯。
她與季言庭是好友嗎?
用白居易的這首詩來形容此刻的環境,倒也勉勉強強能對上。
可若是要形容二人之間的關係,尚且還差許多。
「我不是劉十九,季先生也不是白居易,你我二人,沒有那種濃厚的可以煮酒論情的情誼。」
也不是可以在暮色時分大雪紛飛的日子一起喝酒的人。
酒色雖流香,但她們二人情誼未至。
季言庭聽聞姜慕晚這淡淡的點評話語,似也不惱火,笑了笑:「垓下之戰,楚漢相爭,眾人都言漢高祖劉邦和西楚霸王項羽是敵人,可項羽烏江自刎之後,劉邦卻對着他的屍體嚎啕大哭。」
季言庭抬眸望向姜慕晚,望着她,在道:「我與姜小姐不是劉十九和白居易,但希望,也不要成了下一個劉邦和項羽。」
敵人也許早已成了朋友。
只是、不知曉罷了。
免得往後,留下終身遺憾。
姜慕晚望着季言庭,薄唇微微上揚,她知曉,季言庭是個有手段有智謀的人,是以今日對他的這番言語並不驚愕。
但若論想與和劉邦,若一定要論相愛相殺,她寧願去和顧江年那個狗男人湊一對,也不季言庭有半分糾纏。
你若一定要問所由,膚淺些來說:顧江年有顏有錢。
從深層次來說,這個男人不在乎臉面與仁義道德,她無須顧忌其他。
而季言庭,能為了家族找她合作,就證明,這個男人,要背負的太多。
如她這般人,找個背負太多的,實在是處處受限制。
何苦為難自己?
她伸手,端起茶盞,淺酌了口新茶。
隨即,不急不緩的將手中的茶盞擱在茶托上。
「無論是彭城之戰,還是雎水之戰,斷沒有不下戰書的道理,季先生私自拉開了帷幕,讓一群局外人在台上又唱又跳,可曾問過我這個女主角的意見?」
她冷冷淡淡開腔,嗓音硬邦邦的,帶着幾分寒涼之意。
不大不小的嗓音中帶着些許嘲諷之意。
「姜小姐也知曉,我只是拉開了帷幕而已,並未做出其他冒犯的舉動,其身正;不令而行這樣的事情,並不適合c市這個圈子。」
季言庭這番話的言外之意是:孔子有言,其身正,不令而行,我自身端正,也做出了表率,身而為人,我只能要求我自己的舉止端正。
不去做什麼冒犯姜小姐的事,別人,我管不了。
這番話,何其可笑,姜慕晚之間落在茶桌上緩緩往下按了按,本是挺直的背脊緩緩往後靠了靠,望着季言庭開口:「季先生的這番言論,跟強盜沒什麼區別,你放火燒了人家的房子,警察抓到你,你卻說,你只是擦了根火柴,讓火燒這麼大的不是你。」
姜慕晚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女強盜,能言善辯,歪門邪道的話兒一套又一套的,可見了季言庭,才知曉,這人比自己更甚一籌。
「季先生大抵是沒聽過一句話。」
「姜小姐指教。」
「沉默既是幫凶,季先生的言行舉止在我這裡看來跟幫凶無何區別。」
她們之間,早在昨夜之前。
一個是正人君子,一個是豪門淑女。
誰也沒有將自己粗糙的一面露出來。
可昨日之後,姜慕晚覺得有被冒犯道、。
那突如其來的求婚跟拿着把刀落在她脖子上逼她就範沒什麼區別。
得虧酒塔倒了救了她一命。
不然,此時此刻,她不是背上逃婚的罪名。
便是背上不孝的罪名。
「讓姜小姐這般想,是季某做人失敗,」季言庭及其大方的將錯誤攬到自己身上,但是真心的嗎?
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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