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煙周禹玦最右》[姜琳煙周禹玦最右] - 第2章(2)

你賜婚給了雲靳風,為何卻是少淵的未婚妻呢?」
姜琳煙垂下眸子,淡淡地道:「雲靳風沒瞧上我。」
「好事!」太上皇冷冷說,「與少淵比,他什麼都不是。」
姜琳煙點頭,「少淵比他好看。」
太上皇不悅地道:「膚淺,看男人怎能看相貌?少淵能力超卓。」
姜琳煙表示贊同,「能力超卓,還好看。」
太上皇惱得很,他極力想讓她看到少淵是一把何等鋒利的寶劍,但她卻只看到寶劍外花俏的劍匣。
「你不能這麼膚淺,只關注皮囊。」太上皇氣不過,還是說了她一句。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我也肯定了他能力超卓,沒只單看相貌。」
「那你不能一直強調他好看,他最不喜歡別人這麼說。」
「怎麼會?如果有人說我好看,我也會高興。」
「那怎麼一樣?」太上皇瞧了她一眼,她太需要有人讚賞了,否則頂着這張臉怎麼活得下去呢。
姜琳煙望着他,「臉好看,捨不得揍!」
太上皇怔怔,微慍的話到了唇邊,不敢再說,怕她真回去揍兒子。
皇帝她也揍,能不揍少淵嗎?娶個惡婦連帶他這個當爹的都要卑微起來。
姜琳煙沒繼續說,免得人還沒嫁過去,就先有了公媳問題,以後不好相處。
空氣冷靜了一會兒之後,她努努嘴,眉眼耷拉,輕聲問道:「您睡這麼久,便不想吃點什麼?」
她都餓扁了。
太上皇努努嘴,眉眼揚起,「先顛回房梁去苟着。」
姜琳煙挪側幾步,在他視線看不到的角度飛回房梁趴着。
太上皇說餓,乾坤殿里的人都高興瘋了,尤其是太上皇身邊伺候的嬤嬤和大太監,竟抹着眼淚跑出去親自張羅。
半個時辰之後,姜琳煙坐在床邊陪未來的公爹喝了一碗粥,一碗湯,老爺子病還沒,宮裡頭給他備下的只有粥和湯。
太上皇一口沒碰,他也沒胃口,只是靜靜地看着姜琳煙像餓瘋了的乞丐一樣風捲殘雲。
他眼底有很複雜的情緒,記憶里那個從明媚少年到沉穩蕭殺的武將,已經追不回來了。
那時候的他,甚至比眼前的少女還要年輕。
太上皇輕聲問道:「你父母死後,家族裡的人待你可好啊?」
「待我很好,所以我打算成親之後回去報恩。」姜琳煙一口氣把湯幹完,沉沉地放下碗,身子後仰雙**疊呈威儀姿勢,伸手掃了一下襤褸的衣擺,眼底褪不去的陰鬱,「善哉!」
太上皇望着她這副模樣,嘴角抽了抽,如此的言簡意賅,她的親族,要死一兩個了吧?
相處不多,她偶爾頂嘴,時常沉默,前者是因心頭有不安定,後者是因心頭有堅信的東西。
太上皇神情平靜,但心底已經有一道聲音發狂吶喊,好稀罕這樣的兒媳婦啊。
夜色漸至,在椅子上打了個盹的姜琳煙站了起來,道:「我走了,過兩天我要從這裡走進來看望你。」
她指着殿門的方向,淡淡的光芒映照在她青紫腫脹的顴骨上,臉頰一大一小,極度的不對稱,卻顯得無比自信。
她說完,環視了殿中一圈,那小腦斧又不見了。

第93章我能看到你了
蕭王府里,周禹玦已經離開了武衡居,回到蕭乾居由居大夫親自照顧。
辛夷也一同前往,辛夷如今的責任就是盯着居大夫,不許他把黑布摘掉,因為總司說過,周禹玦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必須是她。
幸好她是跟着去了,居大夫好幾次想動手摘下,都被她嚴厲呵斥住。
周禹玦幾乎沒怎麼說過話,昨晚便派人去了宮裡,但是宮裡的防禦加強了許多,派出去的都是無功而返。
藍寂和青鞘親自出馬,雖是進了宮中,但因為巡邏的禁軍很多,無法探到每一所殿宇。
宮中一千二百多個房間,加上是夜晚,如果不是大肆搜查,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的藏身之處。
他也猜測過她會否去了別的地方,但是如今外頭滿街都是禁軍和蜀王府的府兵,如果是在城中早就找出來了。
加上,蕭王府也暗中動用了南北府兵,易裝尋找,也是一無所獲。
居於種種,他覺得應該還是在宮裡頭的。
王府里所有的侍衛都派出去了,除了被杖責的紫衣還卧床,就連敏先生都去了秦樓一帶打聽,府中除了伺候的小廝侍女,便沒幾個人了。
靜得有些可怕。
暮色降臨,居大夫煎了葯進來,還取來療傷的藥粉。
他查看過殿下的傷口,傷口漸漸痊癒,但他研製的藥粉可以讓傷口痊癒的時候不發癢。
他瞧了一眼辛夷,「我要給殿下上藥了,你出去一下。」
辛夷兩眼炯炯,如盡責的保安,「你儘管上藥,我就在這裡盯着你。」
「殿下要脫上衣的,你不能看。」居大夫沒好氣地道:「你不用再盯,我不動那黑布,行了吧?我保證。」
「你脫你的,我看我的。」
周禹玦憂心姜琳煙,煩躁得很,便道:「辛夷先出去,本王不許他摘。」
辛夷信得過他,因為他從沒試過動手想摘黑布,倒是居大夫動過,所以居大夫信用破產,拉入黑名單。
辛夷轉身出去,趁着機會她去看一下高大人和樊媽媽,他們的傷勢比較重,沒有殿下好得快。
居大夫見她終於走了,不禁是鬆了一口氣,褪下殿下的衣衫,把用酒調開的藥粉慢慢地塗抹上去。
見後背的傷口似乎有肉芽,他皺起了眉頭,道:「殿下稍等一會兒,老夫回去取點粉膏,這傷口長肉芽了。」
「嗯!」周禹玦應了一聲,「順便去府門看看,有沒有人回來稟報。」
「是!」居大夫急忙便跑了出去,先回房間找粉膏,那粉膏也是他研製的,可以去除傷口的肉芽。
寒風蕭蕭,嗚嗚作響。
這嗚咽風聲聽在周禹玦的耳中,總似是悲鳴,叫他坐立不安。
他派出了所有人,是擔心她。
他沒出去,是想相信她,這並不矛盾,擔心和信任是可以共存的,但現在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要親自入宮探查一番,宮裡頭能藏人的偏僻角落,他最清楚不過。
他伸手摸了一下眼睛,勒了幾日,勒得眼窩疼痛,影響了聽覺,橫豎他也沒指望真能復明,所以便也就乾脆扯下,一會兒進宮時還需要用敏銳的聽力。
黑布勒得緊,他折騰了一下,才終於摘下。
摘下的一瞬間,眼睛忽然湧進爆炸般的光芒,眼睛刺痛得緊,他急忙捂住,但手捂住眼睛之後卻已經能看到一朵一朵的火球在炸開。
那是屋中點着的蠟燭,方便上藥,屋中點了十餘根,照得如白晝般光亮。
他許久沒動,任由眼底灼熱滲出淚液,握住黑布的手因心頭的激動而微微地顫抖。
好一會兒,他才試圖慢慢地睜開眸子,一點一點地,光依舊刺眼,再刺眼,也勝過那一片漆黑。
終於,在經歷短暫的灼熱痛楚之後,眼前的一切漸漸看得清楚了。
他起身,望着着蕭乾居,這裡和記憶的有很大分別,許多傢具移走了,如今空蕩蕩的,但和失明時的感覺是對得上的。
外頭,忽然地聽得啪地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隨即,起了腳步聲。
他於一片燭光中轉過身來,伸手的燭淚沾在了燭芯上,發出輕微的爆炸聲。
只見一人於院子里踉蹌走來,院子黑暗,瞧不真切,待那人上了石階,面容五官漸漸現出,佝僂着背,雞窩頭,青腫臉,眼圈淤黑,臉上有干透的血跡。
等她立於門口神色略帶訝異地看進來的時候,兩行鼻血悄無聲息地落下。
只見他挺拔如芝蘭玉樹般立於桌旁,銅色肌膚裸在空氣中,八塊腹肌對稱整齊,堅實且充滿力量,線條清晰,堅毅硬朗,他眸子靜靜望過來,似有些惑然,猜測她的身份,那乍見光明眉目蘊含了一抹冷清,充滿了少年感。
她一隻手撐住門邊,左腳踏進,狼狽的面容幾不能看,但唯獨那眸子灼灼如燭火,閃着驚艷的神采。
但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流鼻血了,她猛地轉頭邁步,腦袋哐當地撞在門柱上,經歷過腦震蕩經不起這一撞,身子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他為什麼會沒穿上衣的?這個男人,大晚上的是在引人犯罪嗎?
但沒倒下,眼前有什麼東西閃了閃,腰間便多了一隻手托住了她。
她腦袋眩暈,那一瞬間還以為是周禹玦過來抱着她腰,所有狗血劇都是這樣演的,他的武功也絕對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眸子定了定,辛夷的臉慢慢地移過來,眸子閃着機械人的疑惑,「你整容失敗了?」
「去!」姜琳煙順勢在她身上蹭去鼻血,站直,看向周禹玦的時候,神色已經恢復了如常,問道:「摘眼罩了?眼睛覺得有什麼異常嗎?痛不痛?」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周禹玦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就是姜琳煙。
一時間,兩份狂喜如缺堤潮水,幾乎把他淹沒了,復明的驚喜還沒好好平復,她也脫險歸來了。
喜怒不形於色已經許多年,早學會如何管理表情,但表情管理到位,眼底卻怔怔地紅了,他藉著回頭穿衣的空檔,逼退了幾乎要湧出來的淚水。
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是有多擔心她。
「那個居大夫,把眼罩摘掉不說,還把衣裳給剝掉了。」辛夷生氣地道。
周禹玦才想起自己沒穿上衣,回頭挑起搭在一旁的衣裳一個旋轉,衣裳套在了身上。
回過頭來看她,眼底倒影着燭光,燭光里映照出那襤褸狼狽的女子,調整呼吸好幾下,才用略微平靜的嗓音回答她剛才的問話,「眼睛很好,我能看到你。」
姜琳煙有些移不開眼睛,當他眼底有光的時候,真是帥得要命。
就這麼看着他,都覺得自己人快沒了。
辛夷在她耳旁說了一句,「回去換身衣裳吧,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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