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站在房間里吸了吸鼻子。
她受夠了。
努力拚搏一場空，穿書回到解放前。想到她猝死前剛拿到的房本，用力抿唇——她不幹了。
「姜茉，你快點！」繼母還在外面敲門：「別磨蹭了。顧少他……」
話沒說完，門被一把扯開。
馮婉儀嚇了一跳：「你可算出來了。慢吞吞的，惹惱了顧少怎麼辦？」
「那就讓他惱。」姜茉板著臉：「不喜歡等就滾。」
馮婉儀被噎了一下：「你怎麼說話呢？」
這個驕縱又愛慕虛榮、沒有腦子的繼女，怎麼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姜茉沒多看她，踩着拖鞋往樓下走。
馮婉儀又沒空多想了：「姜茉！你就穿成這樣下去？」
姜茉沒理。
她內里是杏色真絲弔帶睡裙，外面裹着一件毛絨絨的貂皮大衣。
下樓的時候露出一截雪白又筆直的小腿，看起來有種慵懶的火辣。
顧修之抬眼看過來，笑容斯文溫和，目光卻輕佻地從她身上掃過。
雖然蠢了點，但還有些姿色。
「茉茉。」他站起身，表現得溫文爾雅：「我訂好了餐廳，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摘下的帽子扣在胸前，髮絲背梳露出一張俊秀文雅的臉，謙遜體貼彷彿勛貴家族教養出來的小紳士。
姜茉冷笑。
真正尊重女方，怎麼可能約會都不提前詢問意見，直接上門接人？
偏偏姜成山被利益糊了眼，眼巴巴要把女兒送進豺狼的肚子里。
恰好這時厲寒霆滿身風雪地大步走進來，冷着臉推開跟着他的傭人。
誰也沒看，直勾勾盯着姜茉：「茉茉，跟我走。」
姜成山：？
他大為震撼：「厲大少，您……」
他欲言又止，頭皮發麻。
厲寒霆是厲家長子，本該眾星捧月。
偏偏在厲母去世後，鳳凰男出身的厲總從外面接回真愛和私生子，短短數月就恨不能捧到天上去。
厲寒霆身份尷尬，厲總對他像是仇人。
就算他現在落魄，也不是姜家能夠得罪的。
顧修之感興趣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
彬彬有禮道：「厲大少怎麼這麼狼狽？我車上有傘，厲大少不如拿去應急。叫人誤會厲大少落魄到連把傘都沒有，就不好了。」
「不勞顧少操心。」厲寒霆透出三分譏誚：「為了重要的人，風雪兼程也是值得的。」
「今天剛好，人到齊了。」
他抬起眼：「到底我還是他，茉茉，做個選擇吧。」
顧修之眯起眼。
他精挑細選的目標，原來已經有人虎視眈眈。
那個人還是他早就看不慣的厲寒霆。
他照舊笑容溫和，目光卻帶着深沉冷意：「茉茉，你跟誰走？」
兩個男人身形高大，一個儒雅俊美，一個陰冷傲慢。
目光隱隱帶着逼迫，全都緊緊鎖定站在樓梯上的嬌**孩，等待着她的最終決定。

姜成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嘴唇都在顫抖。
馮婉儀也恍恍惚惚，挽着他的胳膊勉強站穩。
她怎麼不知道這個繼女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厲大少和顧少為她爭風吃醋？
當事人姜茉眼眸中盈着薄薄水光，一眨眼波光粼粼，有種破碎的美感。
她**的唇瓣抿了抿，聲音也嬌滴滴軟綿綿的：「可是——我誰都不想選呀。」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厲寒霆眉目冷厲，透着危險的氣息：「茉茉，這個玩笑不好笑。」
姜茉：？
他按捺怒火：「你不是喜歡我嗎？你說過只要能跟我在一起，你願意做任何事情。乖，過來。」
往常他只要稍微緩和語氣，女孩就兩眼放光地撲過來，在他的腳下搖尾乞憐。
厲寒霆信心滿滿，等着她露出受寵若驚的傻樣。
姜茉無辜地偏偏頭。
水晶耳墜啄吻她白皙的臉龐，她帶着笑意：「不是吧厲大少。」
她說：「我隨便說說哄你玩的，你也信？」
「你說什麼？」厲寒霆震怒，滿臉陰沉地幾乎要把牙關咬碎。
牽線木偶掙脫了掌控的震驚，讓他露出滿眼戾氣。
顧修之幸災樂禍地笑起來，眼中滿是興味。
本來以為是個徒有其表的蠢貨，沒想到還有點意思。
他得意地睨了厲寒霆一眼，笑眯眯開口：「茉茉，不要理自作多情的人。我們出發吧。」
姜茉納罕地抬起眼：「誰跟你是『我們』？」
顧修之僵住。
漂亮女孩從容地坐在沙發上，纖細修長的小腿交疊在一起，軟綿綿地道：「不會真的有人以為，我看不上厲大少，就能看上他吧？」
厲寒霆不客氣地嗤笑一聲，心底的怒火奇異散了半分。
他甚至想，顧修之的待遇也不怎麼樣嘛，大家都彼此彼此。
顧修之臉上猶如被焊上的笑容有片刻龜裂，眯眼露出幾分陰冷：「茉茉，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