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佑顧輓歌》[江祁佑顧輓歌] - 第9章(2)

>越是這麼想,孟安然越是恨上江祁佑,她花了兩年時間都沒馴服的人,憑什麼江祁佑一出現就奪了去。
孟安然咬牙向保鏢吩咐:「還愣着幹什麼?都給我弄她啊!」
江祁佑心生不妙,步步後退,直到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安然,別太過火。」男人聲音清潤。
席隨的突然出現讓孟安然收起了所有張狂樣,乖巧的與剛剛判若兩人,嬌滴滴道:「隨哥哥。」
江祁佑驚奇席隨的出現,愣愣的看着這位如狐仙般標誌的人,墨色長絲從肩上垂落,美得超越性別,雌雄難辨。
真是個美人姐姐。席隨淡淡掃了一圈後,視線最終落在江祁佑身上,他眉眼含笑,柔聲關心:「嚇到了沒?」
江祁佑微微搖頭。
孟安然惡人先告狀,指着江祁佑道:「隨哥哥,是她先來挑事的,我在訓斥我的人,結果她跑過來對我好一頓罵。」
孟安然什麼性子,席隨了如指掌,要不是看在自己姑姑嫁到了孟家,兩家之間有姻親,他又何以會被孟安然糾纏多年?
席隨比孟安然大十歲,算半個長輩,他勸誡她:「你是孟家嫡出小姐,以後別養些亂七八糟的人。」
孟安然十八歲以後,養過的小白臉比她的狗都多,孟家對此也是頭疼。
席隨都這麼說了,孟安然不情不願的應了聲:「隨哥哥,我知道了。」
孟安然暗地咬牙,嫉妒的瞪着江祁佑,席隨又跟她什麼關係?為什麼要這麼護着她?
孟安然從江祁佑身邊擦肩而過,親密挽上席隨的手臂,聲音柔和道:「三嬸嬸說今晚讓我去席家一起吃晚飯,不如隨哥哥與我一同回去吧?」
既是姑姑的意思,席隨也不好拂了長輩的面。
席隨朝江祁佑微微頷首,笑道:「小姑娘,下次見。」
臨走前,孟安然回頭深深瞥了岑墨一眼,又驕傲的仰頭,用下頜看向江祁佑,似乎在說:隨哥哥是我的。
江祁佑對席隨沒啥想法,唯一的感覺,就是他很好看,超出世俗的好看。
樓梯間里,只剩下江祁佑和岑墨兩人。
金黃的光照射着,在地上映出兩人的影子,一束束光束中能看到細小的塵埃在肆意飛揚,氛圍寂靜沉默。
岑墨扶着牆緩緩站了起來,他身高應該超了一米八,江祁佑看他都得仰頭。
少年聲音低沉,不卑不亢:「謝謝。」
江祁佑上前想要去扶他,卻被他躲開,「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岑墨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聲道。
少年俊俏的臉上有不少青灰的於痕,嘴角的血跡上也沾了些灰塵,狼狽不堪,惹人心疼,但他漂亮的丹鳳眼仍舊泛着熠熠光澤。
不知為何,岑墨討厭江祁佑用憐憫同情的神色看他,那似乎踩在了他的自尊上,讓他的傲骨在無聲無形中被悄然折斷。
岑墨拖着受傷的腿,不自然走着,江祁佑望向他頎長削瘦的身影,滿滿的倔強。
到底是個孩子,江祁佑放心不下,追了上去。
這一跟,跟到了家。
岑墨住的地方很破舊簡陋,是個年久失修的筒子樓。
十幾平米的小屋連點像樣的傢具都沒有,一張床就佔據了大半個卧室,客廳牆上掛着一張已經褪色的照片,一個男人抱着小孩子,應該是他爸爸。
見江祁佑跟他回了家,岑墨默不作聲,跟沒看見般徑直去柜子里拿出用了許多年的醫藥箱,簡單處理着自己身上的傷口。
「我幫你吧?」江祁佑試探性的問道。
這回,岑墨沒說話,江祁佑就默認他是同意了。
江祁佑坐在老舊破損的復古皮式沙發上,用鑷子夾起棉球,沾了沾酒精後,小心翼翼的輕柔的觸碰着岑墨臉上的傷。
江祁佑說:「要是疼的話,你叫一聲,我會再輕點的。」
岑墨還是沒說話。
大概是沉悶的氣氛太壓抑了,十幾平米的小屋又採光不足,沒點聲音還挺滲人。
江祁佑接連問着:「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我看你的樣子應該還在讀高中吧?」
岑墨還是沉默不語,不過,他微微瞌目的樣子應該是極享受她的貼心上藥。
江祁佑想,這弟弟還真有夠傲嬌的。
明明喜歡被人關心,卻又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為什麼對我好?」少年的聲音忽然響在房間里,不算特別好聽,但有一種獨特的清爽感,「你也看上我的臉了?」
看來這些年沒少有女人惦念他。
也是,好看的帥弟弟誰不喜歡?
「就是感覺看到了自己,以前我也很窮,會被人欺負。」江祁佑如實說。
母親死後,她跟姜淮相依為命十年,是姜淮輟學一直在打工養她,讓她安心讀書。
他說女孩子要多讀書,要開拓眼界,不做男人的附屬,不要輕易相信男人。
既見天神,怎愛凡人?
姜淮離開後,留給她的錢不多,大學四年學攝影都是周祁與在資助她,周祁與不差這點錢,他也不求錢財回報,就一個要求,做他女朋友。
岑墨垂眸,濃密纖長的鴉睫在空中輕顫,異樣好看,他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所以你是在可憐我?」
「我不要你的可憐。」
別人怎樣無所謂,但他就是該死的介意江祁佑可憐他。
每次她見到的都是他最狼狽的一面,讓他如何在她面前抬起頭?
甚至跟她的相處都不自覺的沾染自卑。
江祁佑一愣,感覺自己好像踩到少年的自尊心了,她連忙澄清解釋:「沒有,我不是可憐你,我就是…」
「喜歡我?」少年脖間喉結滾動,聲音異常暗啞,帶了些難以察覺的輕顫,含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不是男女的喜歡。」江祁佑看着少年長長劉海遮擋了眉眼的側臉,友好委婉道:「一見你就覺得親切,像是親弟弟。」
江祁佑覺得自己再渣,也不能渣一個孩子。
真的只是單純看他可憐,想到了以前被人欺負的自己。
岑墨心裏哼了聲,原來只是個看得順眼的弟弟呢。
他心裏莫名悶悶的,比被毆打還難受。
岑墨不再言語,江祁佑繼續給他抹葯。
少年是真的彆扭,表面上不喜歡她,還願意讓她給他上藥。
「你跟那個女人什麼關係?她是不是經常這麼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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