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衡的書信，自然是在林世衡的手上。那是誰把它拿了出來？總不會是林世衡自己吧？」

「輪台和中原世代仇殺，我國自然有在中原的探子。有一個最出色的，最後竟然混進了丞相府，當了林世衡的書房隨侍。這些書信就是他傳回來的。」

「這個探子現在想必已經死了？」知微手指在腿上輕敲，輕聲問。

爾真一愣，「你怎麼知道？聽說他在偷出那些書信後不久就被林世衡發現，在邊境附近被追上，但死前還是將書信傳回了國內。」

知微又想了想，「你爹是王爺，齊慕氏又是輪台第二大姓，單是這些信，恐怕還不足以置你們家於死地且無法翻身。所以，物證之外，人證是誰？」

爾真又愣了一下，「大概十年前，我爹救了一個叫孫小雷的中原人。當時他被中原人追殺，馬上就要死了。我爹碰巧在附近經過，就把他救了下來。他說他父親本在朝廷當官，卻被貪官陷害，全家被殺，只剩下他一個。我爹救了他之後，也曾派人去中原暗地訪查過，發現他所言皆是事實，又見他武功高強，文才斐然，起了愛才之心，把他留在王府當差。」

「所以這個人按道理說，是不會故意陷害你爹的。」知微慢慢說。

「不錯。但就是這個孫小雷，他指認我爹確實和林世衡有來往。林世衡年輕時曾在輪台住過一段時間，那時他就在林世衡身邊做護衛，幾次見過我爹和林世衡在一起。」

知微笑了，「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既然這樣，你爹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又怎麼會突然忘恩負義，在這時對你們王府落井下石呢？」

爾真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奇怪，「三個月前，大王在春牧場進行每年的大比，孫小雷也參加了，他武功高，人又聰明機靈，竟入了王太后的眼，向我爹要了去當太后的侍衛，很快就成了太后身邊的大紅人。大家都說，他和太后，和太后……」

知微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替她接了下去，「和太后有私情？」

爾真默默點了點頭。

知微也跟着點了點頭，「所以，一面是太后情人，一面是救命王爺，孫小雷選了把你爹賣給太后。」

「不錯。」爾真咬牙，眼圈微紅。

「既然人證物證俱全，還都是鐵證如山，你又憑什麼說，你爹沒有私通敵國呢？」知微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