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歡前半句還像開玩笑，但到後半句，語氣明顯嚴肅不少。
原野好奇了，姜予歡還有別的事情需要他幫忙么？
姜予歡：「幫不幫？」
原野：「你先說說什麼事兒，我能辦到肯定幫。」
姜予歡：「你一定能辦到。」
「詹語白的生日宴，帶我過去吧。」在原野好奇的目光下，姜予歡說出了這句話。
原野表情一僵，無話可說：「……」
能辦到是能辦到，辦完之後他能不能看見第二天的太陽，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姜予歡這是要讓他玩命。
姜予歡：「我保證不會搗亂，只是過去看看。」原野：「看什麼，給自己找刺激受么？」
周家這麼風光給詹語白辦生日宴，最近北城各路媒體上都是詹語白的新聞，姜予歡看這些就夠了，再去生日宴純粹是自己找虐，真理解不了。
姜予歡被原野說得沉默下來，腦袋緩緩地垂下去，看起來很低落。
原野：「……你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
姜予歡：「我明白，不是因為你。」
她越撇清關係，原野反而越愧疚。
姜予歡：「我是想，有些事情親眼看到了，可能才會逐漸死心吧。」
「最近的新聞已經讓我明白了，我一輩子都比不過她，她可以秀恩愛，我卻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原野聽懂姜予歡的話了，她這一說，搞得他也不怎麼舒服。
原野不大會安慰人，只能說：「你能這麼想，已經邁出成
功的第一步了。」
他一直覺得姜予歡沒必要把大好的時光浪費在靳霄身上。
不是因為靳霄不夠優秀，而是他註定給不了姜予歡名正言順的地位和身份。
姜予歡好好一姑娘，長得漂亮腦子又靈光，真沒必要受這種罪。
原野最後還是答應了帶姜予歡去參加詹語白的生日宴，也答應了她不把這件事情告訴第三個人。
姜予歡：「謝謝你。」
她強忍淚水擠出笑的樣子，有點讓人心疼，原野下意識就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高興點兒，你還年輕呢，別在一棵樹上弔死，好男人多的……」
最後一個字，愣是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原野看着走進餐廳的靳霄，驚得愣住，手都忘記從姜予歡腦袋上移開了。
原野在腦子裡編着各種各樣的理由，想着一會兒怎麼跟靳霄解釋。
姜予歡也看見靳霄了，她只覺得自己倒霉。
不過令他們兩人驚訝的是，靳霄竟然沒有上來質問，只是冷淡地瞥了兩人一眼，就跟服務生上樓了。
樓上是私密性很好的包廂，看靳霄這樣子應該是約了重要的人。
原野看着靳霄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長吁一口氣，「嚇死了。」
姜予歡：「你一直這麼怕他么？」
原野：「也不是怕，就是尷尬啊，畢竟你倆現在還沒斷呢。」
要是姜予歡跟靳霄結束了，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心虛，光明正大地跟她吃飯、見面。
這麼一想，原野竟
然隱隱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草。
原野往嘴裏灌了半杯冰水。
他最近怎麼回事兒，跟臆想症似的，每天都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
靳霄來到了樓上包廂，拉開椅子坐下。
對面的林煜將手中的一疊資料交給了他，「這裡是劉培的所有資料，能查到的都查到了。」
資料很厚，也很龐雜，因為涉及面廣，林煜查了八九天才全部整理好。
靳霄開始翻資料。
林煜：「這個劉培高中畢業就沒再讀書了，從老家來了北城打工，做過服務員，做過工人，還當過保安，後來突然辭職了，開始沉迷賭博。」
靳霄：「他哪裡來的錢？」
林煜：「可能是第一次賭的時候賺了些，**都是這樣，先放點利潤引人上鉤，他現在欠了不少高利貸，利滾利，已經有三百多萬了，聽說地下**的人都在找他追債。」
這只是林煜的推測而已，靳霄對他的說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靳霄翻着資料，在看到其中一張照片的時候，停下了動作。
照片上是兩男人，穿的是某個工廠的工作服，頭頂還戴着安全帽。
但五官是能看清楚的。
左邊那個男人的臉，他此生都不會忘。
林煜見靳霄盯着這張照片看，便給他解釋：「這是他們在流水線上工作的照片，工廠內部資料里的。」
靳霄：「旁邊這個男人，查得到么？」
林煜：「……旁邊這個？」
他忽然不理解靳霄的用意了。
靳霄：「工廠里應該有工人的資料，查查旁邊這個男人。」
林煜：「好。」
給錢的是大爺，林煜把自己的疑惑都咽了下去。
林煜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手下忽然給他來電。
林煜接完電話，眉頭緊鎖。
靳霄：「怎麼了？」
林煜：「劉培死了。」
「屍體是今天發現的，在郊區的一條河裡，已經泡發了。」
靳霄捏着那張合影，目光愈發冷冽，「怎麼死的？」
林煜：「警方還在查。」
但這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劉培一死，有些線索就此就斷了，接下來調查照片上的另外一個男人的渠道也少了一條。
——
因為原野同意了帶她去詹語白的生日宴，姜予歡決定去買一套禮服和配飾穿過去。
原野聽說她要逛街，多少有些擔心她的腿腳，於是決定給她當一下午司機。
姜予歡沒拒絕，指揮原野開去瞭望海匯。
姜予歡選的是平時經常穿的那個牌子，進去專櫃後，她直奔最新款區域。
姜予歡問原野：「你覺得哪件比較好？」
原野：「又不是我穿。」
姜予歡：「給你當女伴，當然得按你的品位來咯，快幫我選選。」
原野選了件水藍色薄紗露肩款，姜予歡拿着禮服去了試衣間。
她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原野眼睛都看直了。
姜予歡停在他眼前，笑着問：「好看嗎？」
原野壓了一下：「……還行。」
好看，太他媽好看了，看得他都想搶人。
姜予歡刷
卡包好衣服，又去買了一堆配飾。
兩人最後大包小包上了車，后座都被擺滿了。
姜予歡剛系好安全帶，手機就響了。
雖然沒存，但她一眼就認出這個號碼了。
靳霄。
姜予歡接起來，還沒問好，就聽見他陰森的聲線，「在哪裡。」

?第104回生日
很好，這是來算賬了。
聽這個聲音，姜予歡也猜得到狗東西的臉有多黑。
姜予歡：「在家。」
靳霄：「是么。」
姜予歡：「你要來找我么？」
靳霄：「等着。」
一句廢話都沒有，兩個字結束就掛了。
原野：「四哥的電話？」
姜予歡看眼時間，「他說去找我，你送我回去吧。」
原野發動了車子，路上有點擔心，「今天他餐廳看見咱倆吃飯，回去是不是又得為難你。」
姜予歡：「隨便他。」
這話乍一聽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原野瞟了姜予歡一眼，沒辦法，只能嘆氣。
望海匯離相府別墅有段距離，恰好趕上晚高峰，快四十分鐘才到。
原野把車停下來，解開安全帶，「後面東西太多，我幫你送回去。」
姜予歡：「好，謝謝。」
她扶着車門下了車，原野去了另外一邊，把購物袋一併拎了下來。
原野：「你能走么？要不我把東西送回去再來扶你。」
姜予歡：「沒事，我走慢點。」
原野放心不下，特意放慢步伐等着姜予歡一起走。
兩人往前走了不到一米，卻被忽然出現的人影擋住了去路。
原野：「草！」
周圍光線有點暗，他正和姜予歡說話，冷不丁冒出一個人來，差點把人嚇死。
看清楚他的臉之後，原野更想死了。
「……四哥，你來了？」原野尬笑。
靳霄沒理會原野，視線落在了姜予歡身上，「在家？」
姜予歡這才反應過來，她又上
了靳霄的當：「你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這裡了。」
原野：「……」
這也太陰險了吧。
靳霄：「騙我很好玩。」
原野：「四哥，算了算了，她也是怕你生氣才撒謊的，我倆什麼都沒幹，就是陪她買了點東西，因為你打電話晚飯都沒吃呢。」
靳霄：「打擾到你們約會了？」
原野：「……草，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靳霄這個閱讀理解能力也太刁鑽了，原野想再替姜予歡說幾句話都不敢了，生怕靳霄再無理取鬧大肆解讀。
姜予歡：「原野，把東西給他吧，今天謝謝你了。」
原野把手裡大包小包遞給靳霄，「四哥你拿好了，還挺沉。」
靳霄：「……」
原野把東西掛到靳霄身上就先走人了，他留下來情況只會更亂。
姜予歡看到靳霄面無表情掛着大包小包購物袋，有點想笑。
靳霄轉身就走。
姜予歡不再忍了，幸災樂禍笑了起來。
結果她這邊剛一笑，靳霄忽然轉過身來，一條胳膊伸過來，把她扛到了肩膀上。
姜予歡：「……哥哥好勇猛哦。」
其實她想說的是，狗東西能不能輕一點兒，腰都快被他掐斷了，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回到別墅，姜予歡被靳霄丟在沙發上，她那些大包小包則是被放在地毯上。
靳霄換了拖鞋走過來，捏住她的下巴，「解釋。」
姜予歡：「解釋什麼，你不是都看到了嘛，我和原野約會了。」
成功看到靳霄被
激怒，姜予歡笑着說，「開玩笑的，我心裏只有哥哥一個人，怎麼會和別人約會。」
靳霄：「演夠了么。」
姜予歡：「今天我去做復健，芝芝來找我了。」
付曉芝的名字一出，後面的解釋不用多說，靳霄也能懂了。
靳霄：「我記得我說過讓你和她解釋清楚。」
姜予歡：「怎麼解釋，告訴她原野是在替你做擋箭牌，告訴她我是你見不得光的情人，然後再多一個人來針對我么？你什麼時候才能為我考慮一下呢？」
靳霄不出意外地沉默了。
就在姜予歡以為這個話題會像之前一樣不了了之的時候，靳霄忽然說：「那我去說。」
姜予歡愣住，一臉不可思議看向他。
靳霄：「不願意？」
姜予歡發現他好像是認真的。
她抬起胳膊來圈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小腹上可憐兮兮地說：「你不可以這樣。」
「你想讓你身邊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么？」姜予歡的眼淚說來就來，「我會被他們整死的。」
「他們都不會怪你，只會怪我放蕩勾引你，而你不過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靳霄：「你後悔了。」
姜予歡：「有一點。」
她在他西裝上擦了擦眼淚，「我這麼聰明又這麼漂亮，為什麼非要喜歡一個對我冷冰冰的男人呢，多的是人把我當寶貝。」
靳霄：「原野跟你說的？」
姜予歡：「這還需要原野說么？我對我自己的實力很清楚。」
靳霄：「
……那你去找。」
姜予歡：「你最好哄一哄我，不然我真的找別人，哼。」
靳霄在她腦袋上摸了一下，「適可而止。」
姜予歡：「我肚子餓了，你去給我做飯。」
——
周六就是詹語白的生日宴了，打從周五開始，靳霄就沒聯繫過姜予歡。
姜予歡倒是給靳霄發過不少消息，但那邊半點反應都沒有。
新聞里說，靳霄和詹語白已經提前去了假日酒店度過甜蜜時光了。
姜予歡都懷疑記者是不是收了詹語白的錢了，愣是在新聞稿里把靳霄寫成了一個為了未婚妻丟下工作不管的戀愛腦。
然後評論區還有跟着拍手叫好的人。
姜予歡看笑了。
周六下午，原野親自來相府別墅接了姜予歡，他來的時候姜予歡剛化好妝下來。
原野看到姜予歡今天的裝扮，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做了個吞口水的動作。
那天買衣服的時候已經看她穿過一次了，但第二次看還是很驚艷。
姜予歡拿起和禮服配套的白色手包，在原野眼前晃動了一下，「幹嘛，被我美暈了啊？」
原野咳了一聲，「大美女，走吧。」
姜予歡腳還沒好，今天選的是平底鞋，但她一米七的身高，沒什麼影響。
做了一周復健，她走路也利索了不少。
去假日酒店的路上，原野開了廣播，結果正好播到娛樂新聞，主持人口若懸河地說著詹語白的生日宴，分析着靳霄和詹語白的感情。
原野餘光瞟了一眼姜
明珠，準備按掉。
姜予歡：「不用按，聽聽挺好的，醒腦。」
原野：「真拿你沒辦法。」
然後兩人聽了一路的八卦。
抵達假日酒店，原野拉着姜予歡去迎賓處簽到。
姜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