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禹清》[蔣禹清] - 第2章(2)

父母和親人。
大概、也許、可能這也輩子,她也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兒,在父母和親人的羽翼下快樂長大。
嗯,這是個好主意,就這麼定了!
悄咪咪的調動了一**內的力量,發現前世的異能也在,只不過因為年齡小的原因,感覺十分微弱。
不過,有就好。相信隨着年齡的增長,她的能力也會慢慢的增長。
想着,小姑娘更開心了。沒一會,便張開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帶着滿心的喜悅,閉上眼沉沉睡去。
打點好的嬰兒和產婦。
蔣老頭和老胡氏把幾個兒子兒媳攏在身邊。
蔣老頭兒面色凝重道:「方才的異象,你們也都看到了。咱家乖寶怕是個來歷不凡的。
這些事情,咱們自家人知曉即可,萬不可對外吐露一個字。
哪怕是你們外家也不能說。否則,對乖寶對咱家都是滅頂之災。」
蔣老頭就着粗瓷碗抿了口水,清清喉嚨,接著說:「乖寶還這麼小,你們作長輩的務必要愛護些。
日後但凡家裡有個異常,也莫要大驚小怪,都幫着遮掩一二。???
咱家乖寶就像是戲文里說的,是有大氣運的,她好,我們家也好。」
他又抿了口水,對老胡氏道「老婆子,等老三家的醒了,你也同她說說。
至於孩子們就不必說了。小孩子嘴快,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溜出去了,沒得惹來禍端。」
至此,一家人達成共識。
大雨停後。蔣家三兒媳生了個小女娃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村。
此時,東方金烏初升之處,金紅色的霞光鋪滿了半邊天空,形如一隻展翅巡遊的凰鳥,流光溢彩,經久不散,美不盛收。
這般奇景自是引得人們嘖嘖稱奇。
難得是整個西津渡的蔣氏族人罕見的沒有忙着下地,而是紛紛往蔣老頭家跑,手裡或多或少的都提着東西。
就連族裡素有「鐵公雞」之名的三叔公一家,也破天荒的撿了十個雞蛋和二斤小米送來。說是給產婦添個粥喝。
來看孩子的族人太多。老胡氏帶着大兒媳林氏和二兒媳朱氏熱情的招待着。
因着孩子剛出世,兒媳還在月子里,見不得風,只允了族中幾位德高望重的太婆和婆婆入房中看孩子。
見孩子額間一朵紅蓮,生的是玉雪可愛,着實把一幫老太太們給歡喜壞了。
老胡氏又放出話去,待娃兒滿月的時候,請全村人吃席。
族人這才滿意的散去。
鬧轟轟的一天終於過去。
晚上盤點族人送來的東西時,饒是早有心裏準備的婆媳幾個,也禁不住咂舌。
光是雞蛋就有一百七十多個,裝了滿滿一大竹筐。
還有十七隻雞,五隻鴨子,三隻野兔,二十多條魚,幾塊花布,幾大藍子乾菜,幾簸箕鮮野菜、十多斤小米、麵粉、紅糖等其他雜七雜八東西一大堆。
老胡氏道:「鮮野菜不能放,留一部分出來,明早切碎了和了面做餅子吃。
乾菜也留下一部分,其他的都給左鄰右舍分分。
雞蛋這些能放的,先收起來,雞鴨這些也將養起來,先僅着老三媳婦吃,好下奶。」
她頓了一下又對兩個兒媳婦說:「你們也別覺得娘偏心。
老三媳婦生了我們蔣家這麼多代以來唯一的女娃,老婆子心裏高興。
看誰以後再敢背後笑話咱們老蔣家,笑話咱們家族是和尚廟。」
林氏是個極爽利的婦人,聞言笑道:「娘,我可不醋。
前些時候,四小子生病耗光了家裡的銀錢,導致三弟妹這胎從頭懷到尾,連點葷腥都沒沾上。
三弟妹非但不怨怪,甚至偷偷拿了自己的嫁妝銀子給四小子看病,我這心裏都記着呢。
如今,她又生了咱們家的寶貝金疙瘩,我這心裏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為這個跟她生氣。」
朱氏也道:「大嫂說的對。我是個笨的,不會說好聽話。
我只知道,我家三個皮小子身上的衣服都是三弟妹給做的。
那年我的小三夜裡高燒,是三弟妹挺着大肚子,背着他走了十幾里看大夫才給救了回來。
沒有三弟妹,可能也沒有我的小三。娘,我這輩子都記她的好!」
那年,胡氏的親哥哥,也就是三兄弟的舅舅過世。
按照習俗,除了懷孕的陸氏以及與逝者屬相相衝的小三蔣禹湖及小四蔣禹海,其他的蔣家人都去了胡氏娘家奔喪。
不巧,那日蔣禹湖貪玩,在外頭**水。
因為怕大人罵,回家後沒敢說,只偷偷的換了衣服。因此着了風寒,半夜裡突然發起高燒來,甚至一度說起了糊話。
這可嚇壞了陸氏,偏偏家裡只剩了她一個大人。
怕孩子燒出個好歹來,陸氏不顧自己六個多月的身孕,心一橫牙一咬,硬背着生病的蔣禹湖,走了十多里到鎮子上找了大夫。
大夫看到陸氏時也嚇了一跳,直言她是個膽大的。
好在小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沒事。兩天後,朱氏回來後聽說了這件事,拉着陸氏大哭一場。
從前她還覺得這個三弟妹生得柔柔弱弱的有些看不上,自打那次後,便真正的將陸氏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子待。
第3章名字
兩個兒媳如此大氣懂事,老胡氏十分欣慰:「老三媳婦好,你們兩個也是極好的。
我的三個兒子能娶了你們這樣的媳婦進門,是他們的福氣,也是我老蔣家的福氣。」
「娘……」能得婆婆一句贊,妯娌兩人均是心中歡喜,又都有些不好意思。
婆媳幾人收拾好,又盛了碗濃濃的雞湯,端去陸氏房裡。
陸氏白日里睡了一天,此時除了有些疲憊,並不困。
她的傻丈夫蔣文淵,此時正趴在一旁,看着軟乎乎的小女兒痴痴的發笑。
見得母親和兩位嫂嫂前來,忙迎上來接過托盤。
胡婆子快一步按住想要下床的三兒媳道:「好好養着,別亂動,可別驚了我的寶貝乖孫女。」
陸氏把已經睡着的孩子抱起來遞給婆母:「已經睡著了,娘可要抱抱。」
胡婆子小心翼翼的接過,愛憐的看着孩子,順便也讓兩個兒媳婦看看,方才輕輕的放回到陸氏身邊。
壓低了聲音道:「且讓她好好睡吧。
你趕緊趁熱把雞湯喝了,好下奶,怎麼著也得把我們家的寶貝疙瘩養好了。」
「謝謝娘!」陸氏真心感激婆母。
她親爹是秀才,家裡開着學塾。
哥哥是衙門的戶籍師爺,娘家的條件很是不錯,從小也是嬌養着長大的,沒吃過苦。
後來嫁到了蔣家。蔣家田少孩子多,條件並不好。
即便是這樣,婆婆和兩位嫂嫂也沒讓她吃苦頭。
但凡累活重活都搶着做了,她每日里只需帶帶孩子,綉繡花,可比兩位嫂嫂輕鬆多了。
好在她綉活兒不錯,每月賣綉品,也能掙不少銀錢,否則心裏真要愧疚死了。
老胡氏拽過三兒子道:「老三,你夜裡警醒些,別睡太死,有事就去東屋喊我。」
「好,我記下了。時候不早了,您和二位嫂嫂也都忙了一天了,趕緊回去歇下吧。」
老胡氏不放心又叮囑了兒子幾句,再次看了看孩子,這才帶着兩個兒媳婦走了。
蔣家決定給孩子辦滿月酒,洗三便不大辦了。
只自家人慶祝一番即可。
陸氏的娘家人聽說自家閨女給生了小外孫女兒,洗三這日,陸氏的親娘郭氏帶著兒媳陳氏,大包小包的趕着騾車來了。
此外,蔣氏族中幾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們也來了,好不熱鬧。
丟到孩子洗禮盆中的銅錢鋪滿了整個盆底,其中還有兩個碎銀角子,喜得老胡氏合不攏嘴。
丟進盆里的東西越多,孩子收到的祝福也就越多。
陸氏娘家開着私塾,哥哥又在衙門裡謀着差事,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因此,給這個新出生的小外孫女兒備的禮物也是十分的豐厚。
一個綴吉祥如意紋長命鎖的銀項圈,一對兒綴着銀花生鈴鐺的小手鐲並同款小腳鐲。
還有極富寓意又可愛的虎頭帽,春、冬各一頂。虎頭鞋子兩對。
一床粉紅色的小包被,一件鑲嵌了雪白兔毛的大紅色小披風,及一其他嬰兒和產婦用得着的物件吃食。
足可見陸氏的娘家人對這個女兒及新出生的小外女兒是何等的寵愛。
熱熱鬧鬧的洗三過後,小姑娘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
因她生來額帶蓮花,故大名:蔣禹清。清,取清水出芙蓉之意。
禹,則是他們這一輩的字輩。這是經過宗族同意的。
本來按照這時代的規矩,女兒外嫁,不繼家門不延本宗,是不能進族譜的,自然也不能跟承宗繼譜的男娃字輩取名。
甚至許多鄉下女孩兒,活了一輩子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
但她爹寶貝她。想着若是女兒也能隨着男娃字輩取名就好了。
這麼想着,蔣文淵就大着膽子的同族長稍稍提了提,族長微一沉吟就同意了。
這女娃娃可是西津渡蔣族多少代,盼了二百年才盼來的女孩兒,自是不同尋常。不過取個字輩而已,多大點事。
大名有了,小名也攢了一堆。
什麼清清、小乖乖、乖寶、小心肝兒等等,蔣.奶糰子.禹清表示,還有幾個更羞恥的她都不好意思說。
自打蔣禹清出生後,春雨就正式下起來了。
俗語云,一年之計在於春。農人莊戶,靠天吃飯,同時節賽跑。
春耕時候,田野里一片喧囂忙碌,戴斗笠披蓑衣撒秧育苗的農人比比皆是。
蔣家也有十多畝水田,因此除了老胡氏、坐月子的陸氏和蔣禹清這個小奶娃外,蔣家包括身為秀才公的蔣文淵都下田地去了。
無論再忙再累,每天回來後,蔣家的老老小小都會來看一看、逗一逗她。
她一個連視物尚不清楚的小奶娃,即便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好好喝奶,乖乖睡覺,不哭不鬧,爭取不尿褲子,盡量不給大人們添麻煩,便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
當然,還有長輩和哥哥們逗她的時候,她也會努力的控制着臉上的肌肉,盡量給他們一個無齒的甜甜的笑。
兩天後,蔣家的谷種???已經撒進秧田。
這些寶貝疙瘩將會在秧田裡渡過自己的幼苗階段。等長到半尺多高時,才會被進一步移栽到大田裡。
洗三後的第二天,蔣文淵依依不捨的親了親寶貝媳婦兒和閨女,提着包袱和一籃子煮熟了的紅雞蛋返回城裡。
下次回來,就該是女兒滿月了。
他如今在縣學讀書,預備參加今年的秋試。
平日里學業繁忙,半月才得回一次家。這次也是估計着妻子快生了,特意請了假回來。
巧的是他回家的當天,妻子就生了,還是個女兒,可把他高興壞了。
回到縣學,同窗紛紛同他道喜,恭祝他喜得千金。蔣文淵詫異道:「你們怎知我得了個女兒的?」
那同窗道:「多稀罕哪!整個青州縣都傳遍了。
說是西津渡那個從未有女孩兒出生的蔣氏一族前些天竟得破天荒的得了個女娃,這女娃的爹還是個秀才。
西津渡可就你這麼一個秀才,你請假不就是因為你娘子要臨盆了么,我一尋思就是你家的。」
蔣文淵樂呵呵道:「確是我家的,多謝多謝!」一面把紅雞蛋每人分了兩個,算是沾個喜氣。
又專門給先生們送去了一些。到得先生那裡,免不得又是一陣詢問。
實在是這事兒太過稀奇了些,即使是一慣不喜玩笑的先生們,也免不得八卦幾句。
蔣文淵便把孩子出生時的事情,揀些能說的講了幾句了。滿足了先生們的好奇心後,便告辭離開。
小小嬰孩兒見風就長。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小姑娘越發的好看起來。視線也漸漸清晰,慢慢的把家裡人認了個全。
爺爺蔣靖安是個和樂的老頭兒,留一擢花白的山羊鬍,模樣兒清瘦,對誰都是笑眯眯的。
每天無論再忙再累,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把身上打理乾淨後,再來西廂看她。
作為一個嬰兒,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在沉睡中渡過的。
蔣老頭兒過來的時,她若睡着,他便樂呵呵的抱一會。再小心的把孩子交給老妻,由老妻放回兒媳婦懷裡。
若是孩子正好醒着,他就會一口一句「乖寶」的逗弄着。
她若回以幾聲「阿哦」,他便能開心的將一臉褶子笑成向日葵,是個極可愛極可樂極為疼愛兒孫的老頭兒。
當然,若是家裡的小子們犯了錯,他也會把臉一板,擺出大家長的風範來,該訓的訓該揍的揍,絕不含糊。
奶奶老胡氏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太太。身上有着封建時代傳統女性的所有美德。
幾十年來任勞任怨,努力的操持維繫着這一大家子。
養出的兒孫,個個兒性子周正,其中一個甚至成了秀才,頗得蔣氏家族敬重。
大伯蔣文康身材高大,性子沉穩。年輕時外出走過鏢,有些粗淺的拳腳功夫。
打獵手藝不錯,種田更是把好手,在這個家裡頗有威信。
但凡他把臉一板,嘴一抿,底下的小子們沒有不怕的。
不過,輪到大伯抱她的機會不多。僅有的兩次接觸,她能感覺到他每次都十分緊張。
用蔣文康的話來說,懷裡抱着這麼個軟呼呼的寶貝疙瘩,唯恐粗手粗腳的傷了她。
大伯母林氏,娘家是開鏢局的。
聽說,年輕時還曾跟隨父親走過幾趟鏢。
她也是在那時認識的蔣大伯,繼而一見鍾情,求了父親許了他。
林氏長相大氣,性子果敢爽利,是把當家理事的好手。
二伯蔣文喜,性格隨父親的多。天生一副笑臉,見誰都是笑眯眯的,也寵孩子,家裡的孩子們都喜歡他。
用她上輩子的話形容就是「天生親和力強。」
蔣文喜學得一手好木匠活。家裡的傢具都是他打的。
農閑時也會外出尋個木工活計,亦或是自己上山砍了木頭回來做成小件的家什拿去外面賣,補貼家用。
妻子朱氏,是當初教木工手藝師傅的同族侄女。
朱氏自小沒了爹娘,跟着哥哥長大。哥哥娶了嫂子後,被嫂子嫌棄是個吃閑飯的,沒少被打罵。
好容易熬到及笄,就被打發出了門子。哥嫂收了蔣家五兩銀子的聘禮,卻連身好衣裳也沒給。
幸好蔣家也不是那等計較的人家,只要兒媳婦肯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自小長在那樣的環境里,造就了朱氏謹小慎微的性子。
雖不像大嫂林氏和弟妹陸氏那樣聰明有主見,卻是個聽得進去勸的,憨厚勤快也知足。
用她的話來說,能遇見如此明理的婆母,和善的妯娌,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份。
再來就是自己這一世的親爹蔣文淵了。
蔣文淵隨奶奶老胡氏,長相頗為俊美。又因為從小讀書,染了一身的書生氣息,氣質頗為儒雅。
在私塾念書時,被先生看上了,覺得此子將來非池中之物,便將掌上明珠嫁給了他。
這位先生便是陸氏的親爹,蔣禹清的外公。
後來蔣文淵果然在成婚後的第三年,也就是二十歲時考上了秀才,給先生大大的長了臉面。
考上秀才後,蔣文淵自知火候不到,也沒急着考舉人,只說專心再讀幾年書,這一沉澱便是三年,準備在今年秋下場。
秋試是大事,雖萬分捨得不剛出生的小女兒,蔣文淵還是回學裏苦讀了。
她這一世的親娘陸氏,閨名玉婉。生的是膚白貌美,臻首峨眉,又自帶一股書倦氣。
雖不到絕色的地步,卻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了。
父母都生的好看,她的親哥哥,排行第七的蔣禹川也是個帥帥的小正太。
想來這一世自己的容貌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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