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桑喻徐應之》[簡桑喻徐應之] - 簡桑喻徐應之第63章(2)

走廊盡頭到搶救室外戛然而止。
徐應之站在搶救室外,久久沒有動作。
助理程溪趕了來,見他呆站在搶救室門前,便低聲問一旁的司機:「夫人怎麼樣了?」
聞言,司機苦着臉搖了搖頭。
見此,程溪頓時猶豫了,他該不該上去告訴徐應之調查的結果?
徐應之似是看見了他,眼神一瞥:「過來。」
程溪心裏咯噔了一下,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徐應之的聲音沙啞不堪,卻又帶着一絲危險。
程溪斟酌了一下後才開口:「十八年前,趙家從孤兒院中接走的其實是簡桑喻小姐。」
見徐應之臉色一黑,他立刻住了口。
簡桑喻和趙明薇是親姐妹,長得有幾分相似。
而孤兒院的院長和張媽媽都去世了,只有李媽媽回了鄉下,趙家對外又說趙明薇才是當年走丟的孩子,自然是沒有人相信簡桑喻的話。
徐應之想着當初江母口口聲聲說著趙明薇就是「薇薇」的話,怒極反笑。
好一個偷梁換柱的趙家……突然,搶救室的門開了。
被蓋着白布的簡桑喻被推了出來。
程溪霎時愣住了。
徐應之立刻抓住移動床,瞪着護士:「你們要幹什麼?」
兩個護士被他陰翳的目光看的一哆嗦,立刻放開了手。
醫生壯起膽子勸道:「阮先生,請節哀,夫人在被送到醫院前就已經……」「住嘴!」
程溪眼神示意醫生和護士,讓他們不要管了。
他拍了拍司機的肩,嘆了口氣跟着醫生和護士一起離開了。
徐應之掀開白布,簡桑喻的臉安詳而又平靜。
他眼眶一熱,強忍着淚伸出顫抖的手撫上那冰涼的臉頰。
「你為什麼不等等我?」
徐應之啞聲道,「當年不等我就算了,現在也不等我……」然而心中的自責卻像是刀刃遊走在他身體的每一處。
是他瞎了眼,認錯了人!
縱然徐應之怎麼忍,熱淚仍舊不住地落在了簡桑喻的臉上。
他找了十多年的人,一直就在他身邊。
因為他的愚蠢,害死了他們的孩子,甚至連心心念念的人都去了……「唯一……」一聲「唯一」像是被灌滿了無法回頭的悔意。
這時,問詢趕來的蕭羽跑的氣喘吁吁。
可在看到簡桑喻那一刻,他呼吸一窒,只剩下了不可置信。
兩個小時前還好好的人現在毫無聲息地躺在了那兒。
他咬牙切齒地看着移動病床旁的人。
「徐應之!
我殺了你!」
第十四章 曾經蕭羽衝上前,一把揪住徐應之的衣領,滿眼殺意地掐着他的脖子。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憎恨的怒火燒紅了他的眼,「該死的人是你!」
徐應之沒有掙扎。
他目光始終都在簡桑喻身上。
有一瞬間他覺得就這麼被蕭羽掐死也好。
他本來就罪該萬死!
聽到聲音的程溪連忙跑過來將蕭羽拉開:「蕭少爺,你這是犯法的!」
「徐應之,唯一是被你逼死的,該死的人明明是你!」
蕭羽嘶吼着。
他恨不能將眼前這個不明是非而又冷漠無情的人撕成碎片。
同時他又懊悔,他不該離開簡桑喻,如果他守在她身邊,趙明薇又怎麼會有機會去刺激她。
徐應之靠着牆,滴血般的眼睛眷戀地看着簡桑喻。
突然,喉嚨升起一股咸腥,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意識也漸漸模糊。
在陷入一片黑暗前,他恍若看見了還活着的簡桑喻。
他是阮父的私生子,母親生下了他就撒手人寰。
他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
直到五歲那年,孤兒院又多了個三歲的小女孩。
院長奶奶說她叫薇薇。
初見薇薇,徐應之只覺的這個女孩可愛又乖巧。
她會笨拙地跟在他身後跑,靦腆地叫着「斯然哥哥」。
她會將節日發的糖果全部攢起來,等晚上的時候悄悄塞到他枕頭下。
她會在他看到別的小朋友被領養走時輕輕勾住他的手,小聲地說著「薇薇不會離開斯然哥哥」。
最終,還是他先離開了薇薇。
徐應之還記得他被阮家領走那天,薇薇緊緊抱着他的手臂不讓他走。
他說:「薇薇你放心,我會回來找你的。」
薇薇問:「那斯然哥哥千萬不要忘記。」
她將碎心項鏈的另一半給了他,一再道別後,他坐上豪車走了。
然而薇薇掙脫開了院長奶奶的手,一邊哭一邊追着車大叫着:「斯然哥哥再見!
薇薇會等你的!」
直到在路口摔倒,她再也沒有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載着他的車消失在轉角。
兩年後,徐應之再去孤兒院找薇薇,卻被告知她已經被家裡人領走了。
再後來,在一次酒會上,他看見趙明薇戴着碎心項鏈…………「唯一——!」
一聲沙啞的急喚,徐應之驚坐而起。
他喘着粗氣,汗水一滴滴地滑落,迷茫的目光在確定自己身在家中房裡而變得慌張。
簡桑喻,簡桑喻!
徐應之下了床,連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一打開門,卻見不知何時從國外回來的阮母拿着杯熱水站在門口。
「可算醒了。」
阮母鬆了口氣,將水遞了過去,「先喝點兒水吧,我給你燉了雞湯。」
徐應之卻徑直往樓下跑去,絲毫沒有理會這個名義上母親的好意。
阮母臉色一黑,不急不緩地跟了下去。
看徐應之準備離開,她將杯子放在桌上:「你不用去找了,你昏迷的這兩天,趙家已經把簡桑喻火化了。」
聞言,徐應之心頭一窒:「你說什麼?」
阮母皺起眉,似乎很不喜歡他的態度:「斯然,你已經幾天沒有管公司的事了,別忘了,你現在是阮氏的總裁。」
第十五章 誰錯了徐應之緊握着拳,轉頭嘲諷一笑。
阮氏的總裁。
如果不是阮母的親生兒子因為出車禍喪了命,阮家怎麼會想起他這個私生子。
而阮母又怎麼會容許他回阮家,繼承整個阮氏。
徐應之拿上車鑰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徐應之!」
阮母眼帶怒氣地喊了聲,卻只得了一聲用力地關門聲。
她瞬時拉下了臉。
當初娶簡桑喻時像是跟人有深仇大恨一樣,現在人死了還多出這麼多事。
趙家。
保姆還沒來得及告訴江父等人有客人來了,徐應之便已經走了進來。
見徐應之陰沉着一張臉,江父心一驚,暗自剜了一旁的江母一眼。
她自作主張先把簡桑喻火化了,這事兒可怎麼向徐應之交待。
「江總裁。」
江父勉強着彎着嘴角,笑卻比哭還難看。
明明是自己女婿,卻要擺出一副卑微的姿態去迎合,他心中多少也有些難受。
趙明薇眼眸一亮:「斯然。」
然而徐應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唯一呢?」
極具威脅的語氣讓在場的人竟有些毛骨悚然。
江母不敢看他,更不敢吱聲。
如果不是趙明薇說看着心煩,她也不會那麼快就決定火化的事兒。
江父硬着頭皮,解釋道:「是這樣的,您昏迷了一陣子,但唯一的事不能沒有人管,所有……」「我問你們唯一在哪兒!?」
又是一聲冷冽的質問,狠戾已經漫延到了徐應之的眉梢眼角。
趙明薇見他因為簡桑喻而動怒,妒火立刻燒上了心。
她賭氣般地開了口:「殯儀館,沒人願意要她。」
聞言,江父和江母只見徐應之眼神一冷,心裏不覺一慌。
「明薇,你胡說什麼?」
江父呵斥道。
「我說錯了嗎?」
趙明薇瞪眼頂嘴,眼中滿是不甘。
徐應之如冰的視線掃了他們一圈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斯然!」
趙明薇見他離開,又哭喪了一張臉。
「明薇!」
江父厲聲斥責,「你能不能改掉你那口無遮攔的毛病!」
本就因徐應之對她的冷漠而心煩,再被父親這樣訓斥,趙明薇頓時就氣哭了:「爸,我說錯了嗎?
你們當年就不該把簡桑喻接回家!」
江父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如何?」
江母勸道,「先想想以後怎麼辦吧。」
殯儀館。
工作人員將一暗紅色的木盒遞給徐應之,道:「上午有個年輕男人也過來領,但他說他是她同學,我們就沒有給,家屬還是回去告知一下吧。」
聞言,徐應之滿是痛意的眼眸一沉。
簡桑喻的同學,那不就是蕭羽?
他沒有回答,抱着盒子轉身走了。
下了幾天的雨,陽光終於在這一天毫不吝嗇地灑滿城市的每個角落。
徐應之抱着小小的木盒,微微仰起了頭。
不知道銥驊是因為太陽太刺眼還是其他,他眼眶忽地一熱。
然而心底卻總是泛起陣陣涼意。
「總裁,剛剛老爺來電話,說讓您去公司一趟。」
司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徐應之唇線緊繃,將木盒護在懷中走向車子。
見他面無表情甚至若無其事的模樣,司機反倒有些擔心。
直到他上了車,就聽見車后座徐應之清冷的聲音。
「回家。」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