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怎麼啞了？是不是哭了？」小天察覺到不對勁，關心地問。我抽了抽鼻子，強顏歡笑道：「沒什麼，只是有點感冒，鼻子塞住了。」「真的？」小天似乎不太相信，「那我們視頻通話。」「現在不行，家裡有客，在忙呢。」我一驚，慌忙地轉移話題，「你告訴媽了沒？」小天頓時沉默了。「怎麼了？」我不由追問道。「姐，伯尼哈教授今年要回國了，如果我要跟他學油畫，只能出國。可是出國的費用那麼高，我怕……」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沉聲道：「去，怎麼不去？小天，就算媽知道也會支持你的。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姐給你出！」「你哪來的錢？算了，我還是考國內的研究生吧，家裡開銷也少些。」小天的語氣一下子就低落下來。我故作輕鬆，輕哼了一聲，道：「你姐夫這些年給了我不少的錢，我都存着呢。洛時天，你要是敢不去，別怪我認你這個弟弟！」「姐！」「好了，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你姐夫叫我了，先不說了。」說完，我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電話。無意中看見鏡子里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我苦笑了一聲，伸手捂住了臉，不忍直視。小天，姐姐以後得靠你了。不一會兒，手機又響了，這一次是陌生的電話。剛接通，就聽見裏面傳來陌生的聲音：「您好，這裡是人民醫院，您是李女士的家屬吧，她剛剛出了車禍……」我腦子傳來「轟」的一聲，渾身的血液頃刻間涌到頭頂上，耳朵里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見了。等我見到江以哲的時候，是在重症病房外。他的臉上滿是厭惡之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怎麼，沒錢交醫藥費了？」他的話就像一盆涼水潑到我身上，將我澆了個透心涼。我張口，想要解釋，卻一個字也說不上來。我沒法否認缺錢的事實。就在下午，我還準備用存的錢供弟弟去國外讀研究生，可現在，媽媽因為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即使脫離了生命威脅，很大的可能性會變成植物人，我的錢根本不足以支撐她後續的醫藥費。昨天以前，我還能指望江以哲幫忙，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