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梨霍深》[荊梨霍深] - 第2章(2)

持續不斷讓地不歇空。
「當初烏咀山那麼幾口大缸都給扔下了,眼下要是拿來腌酸菜多好啊!」蘇氏和胖嬸坐院子裡邊切蘿蔔條邊嘮嗑。
切好的蘿蔔條直接掛起來,慢慢風乾之後,拿來燉臘肉吃再好不過。
「可別說,那山上好東西還怪多的,就是咱那會要趕路,不然全給搬回來多好啊!」
葛老太一邊說話,一邊和范老婆子把洗乾淨的大白菜剖開,細細的撒上細鹽,一層一層整整齊齊的碼在缸里。
荊大梅一邊往繩子上掛蘿蔔條一邊道:「阿梨娘,這個月馬上就要考核了,估計讀書寫字又是你家阿燁第一了。」
蘇氏含笑回應:「他二姑,你這話說得可早了些,我聽阿梨說德文和大郎幾個學得也很好,你家兩個小子跟着賀大夫也學的極好。」
荊大梅撇嘴:「我家那兩個憨貨,哪裡能跟大郎他們比,也就是人賀大夫不嫌棄,多教了些認草藥的本事。」
胖嬸把面前的蘿蔔條一推:「你就會埋汰柱子和鎖子,我瞅着柱子都可以跟着賀大夫製藥了,你還要咋的?」
「哎呦!那敢情好啊,這年頭買個葯啥的多貴啊,柱子學會了,以後就算小賀大夫有事離開,咱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用求人了!」范老太吃力的搬來一塊石板壓在腌菜缸上面,再給壇口續上清水。
荊大梅一臉的與有榮焉:「也是人家小賀大夫教的好,給他學了些皮毛,倒是可以制些簡單葯出來。」
「全他嫂子,全子這走了有好幾天了吧?是不是該回來了?」葛老太腌好了白菜,又去幫忙切蘿蔔條,看見抱被褥出來曬的萬寶全大嫂就忍不住問。
萬寶全這趟是帶着他們自己製作好的皮子,去了長安城跟一個大皮貨商做買賣,完了還要去另一個縣買回這一大家子要用的棉花,還有春耕需要的農具鐵器。
老鐵匠的爐子已經建好了,這年頭鐵礦啥的那都屬於官府管制,只能是買些廢舊鐵器回來熔了再打武器。
萬寶全大嫂拿棍子敲打着棉被:「按說今兒就該回來了,只是這天都晌午了,還沒動靜啊!」
正說著話呢,外面就傳來她兒子萬小寶開心的聲音:「二叔回來了!我二叔回來了。」
萬寶全每次回來,多多少少會給家裡小孩帶點飴糖之類零嘴,這些小孩每次就巴巴的在小土坡那裡來回望。
院子里的婦人們一聽說萬寶全回來了,急忙丟下手裡活,趕忙出去幫忙卸車。
荊大梅瞧着幾車的棉花:「我的天爺!買這麼多的棉花,路上沒少遭人眼熱吧?」
萬寶全一邊卸車一邊道:「可不咋的,還有流民想來搶,得虧沈兄弟的人厲害,要不然這能不能回來還不定呢!」
萬寶全大嫂低聲罵道:「這些天殺的,有那本事去搶土匪好了,搶咱這些窮苦人幹啥。」
最後兩個車東西很沉,那騾子都累的吐白沫子了,老鐵匠一掀開油布就驚呆了。
「全子,你上哪倒騰來這麼多的生鐵塊?這…這東西不是歸官府管着的嗎?」
第112章不對勁的陌生人
萬寶全把老鐵匠拉到一邊:「鐵阿爺,你小聲些,這是找着有門路的人了,這東西咱得藏好,不能讓人發現了。」
在山裡搞加強集訓的荊梨回來,見萬寶全弄回這麼多的生鐵坯子也是嚇了一跳,這萬寶全是個人才啊,種地幹活不行,這跑外面妥妥的有一手。
等荊梨見到萬寶全說的那個有門路的人時,就覺得這事情透着些許不對勁。
萬寶全帶回來的那個所謂有門路的人叫劉奎,劉奎是個約摸三十來歲的商人,這人身形魁梧,偏生又是一副書生打扮,咋一眼看過去,總讓人覺着有些違和。
趁着萬寶全給荊梨交賬的時候,荊梨細細問了一下關於這人的事。
原來這個有門路的劉奎,出入遼地與中原,來往生意做的很大,和好些地方官吏交情都混得很不錯,萬寶全正是走了他的路子,才買回了這批生鐵。
劉奎聽說萬寶全住在老北山腳下,一門心思想來山裡湊湊熱鬧,說是他們那地方都是平原,就沒見過啥大山,想來這大山裡頭見識一番,看看能不能順便倒騰點東西拿出去賣。
人家給幫了大忙,萬寶全也覺得不好意思拒絕這事,就自作主張的給帶了回來。
萬寶全見荊梨神色凝重,心下也是有些忐忑:「阿梨,莫不是你覺着這個劉奎有啥問題?」
荊梨笑了笑:「哪有那麼多的問題,不過是咱們剛剛安頓下來,有外人來總是要多多打聽一下的。」
萬寶全鬆了口氣:「你說的有道理,要不是劉大哥給幫了這麼大的忙,不好意思拒絕他,我也不想帶生人來家裡的。」
家裡既然來了客人,那好歹也得弄兩個菜給招待招待,范大廚拿出野豬肉,做了個豬肉燉粉條、蘑菇回鍋肉,又拿腌菜拌了幾個涼菜,弄碟花生米上桌。
鐵生叔和荊大富、萬寶全幾人陪着劉奎喝酒,這酒可不是米酒,而是荊梨拿空間里書上土法釀的酒,她想看看純度如何,能不能投入市場。
事實證明,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她將製作方法講解了一下,得虧萬寶全他家以前就是釀酒的,荊梨大概一說,萬寶全大哥就能領悟過來。
萬寶全大哥就照着她的法子給釀出來了,和後世的燒刀子有得一拼,夠辣夠純還無任何的工業勾兌。
幾人陪着劉奎喝酒,劉奎走南闖北也見識不少,酒量自然不在話下,可這酒卻不是眼下這時代清酒度數可以比擬的。
幾杯酒下肚,劉奎就醉的人事不省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荊梨緩步進來:「把他上身衣服脫掉!」
鐵生叔和荊大富齊齊一怔,萬寶全略有尷尬:「阿梨,這不大好吧,你到底是……」
萬寶全想說你到底是個大姑娘,回頭又想,他們這位大姑娘和旁的姑娘那是不一樣的。
荊梨轉過身去背對着幾人:「叔,你們脫下他的衣服,看看他的背上有沒有什麼紋身之類的。」
鐵生叔他們見荊梨轉身,這才鬆了口氣,荊大富伸手解開劉奎的外衣。
當劉奎的背部完**露出來,荊梨就聽到了幾人的吸氣聲。
「他的背上是不是有圖騰紋身?」荊梨頭也不回的問道。
鐵生叔幾人一臉詫異:「阿梨你都沒回頭,咋就知道這個人身上有紋身?」
荊梨回身指着劉奎:「你們看他的身形是不是有些過於魁梧壯碩?我們身處北地,按理說北地的人相較於南方人骨骼方面要粗大一些。」
「但是這個人不但是身形魁梧,而且面部輪廓較為分明,眼窩深邃明顯偏遼國那邊的契丹人多一些。」
「契丹人信奉神靈,喜歡在身上紋上圖騰,這個人紋的居然是個狼頭,那麼他在遼國的身份地位應該是不低的。」
萬寶全臉色蒼白:「我..我居然引狼入室,把遼人給帶了回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知道我們這裡,藉機來攻打。」
「暫時應該是無憂的,如我所料不差,這個人應該是來打探地形,想在這附近一帶看看有沒有可以攻打的有利地形。」荊梨安慰萬寶全。
鐵生叔眉頭緊皺:「眼下北水河已經快要上凍了,一旦徹底上凍,遼人隨時都可以摸過河,咱們這地方太危險了。」
荊梨不以為然:「危險和機遇是並存的,正是因為這個地方危險,所以我們才能在這裡苟且安生,不會被有心人給盯上。」
「而遼人嘛,他們可以過河來搶劫,我們自然也是可以過河的,畢竟春耕後的牧場我們缺的牲口可不是一頭兩頭。」
荊大富頓時眼睛一亮:「阿梨說的沒錯啊,個龜孫王八蛋,他們可以過河,為什麼我們不能過河?聽說遼人善養馬,那馬都是高大健壯,咱們這邊好些人想買,人家還不給賣呢!」
荊梨打了個響指:「大富叔,你很有想法哦!」
荊大富嘿嘿一笑:「咱們訓練了這麼久,不能去劫官兵,也不敢隨意去打土匪,可要是打遼人,咱們上頭那位魏王應該只有高興的份吧!」
荊梨冷哼一聲:「那可未見的!」
荊大富一怔,正打算問荊梨啥意思。
「那這個人怎麼辦?」鐵生叔扯過衣服蓋住劉奎的身體,姑娘家還是要注意一些。
荊梨摸着下巴:「鐵阿爺的爐子給弄好了沒有?能不能燒起來了?」
萬寶全臉色緩緩:「下午老爺子已經迫不及待的燒上了,想看看那土耐不耐火,這會爐子都還燒着沒滅。」
荊梨拍拍手:「走,咱們帶着他去打鐵坊隔壁審訊。」
荊大富和鐵生叔拖着昏迷不醒的劉奎到了打鐵坊隔壁,至於打鐵坊那是不能給外人看的,安全隱蔽靠着幾間大屋隔出來的。
荊老爺子聽着動靜起身,,沒想到葛老太和范老太兩個忙着翻腌菜的老婆子也沒睡覺,聽着動靜也跟着過來了。
「阿梨啊,這是咋啦?可是出了啥大事?是不是又要打仗了?」荊老爺子有些惶然,經歷了一路的逃荒經歷,眼下他最害怕的就是哪天又要突然逃。
荊梨安慰他:「阿爺,沒打仗也不會打仗,只是抓到了個小毛賊,打算審問一下,可能有點血腥,要不您老幾位先回去歇着?」
第113章審訊上
葛老太撇撇嘴:「咱都見過人吃人了,還有啥比這血腥恐怖的!」
范老太一臉稀奇的眯眼瞧着劉奎背上紋身:「就是,咱有啥好怕的,倒是這個人在背上畫個大狗子幹啥呢?」
剛剛端水進來的萬寶全差點一個趔趄,險些沒把水給撒了,范阿奶,人家是高貴無匹的狼頭,叫您一說成了背個大狗子啦!
荊梨冷笑:「正是個人模狗樣兒的東西,阿奶你們瞧着,等會我必然要讓這狗東西學着說人話。」
鐵生叔瞧着姑娘一臉寒意:「阿梨,要不還是換個人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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