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抒贏煜辭》[景抒贏煜辭] - 第1章

將軍府。
此時天已經大亮。
煜辭睜開雙眼,躺在卧榻上回想起剛剛做的夢。
夢裡是他和景抒贏的第一次見面,在城隍廟內,他看着景抒贏凍得渾身發抖的模樣,把她撿回了將軍府。
這一撿,就是十六年。
剛到府里時,景抒贏一直跟在他身邊,像個跟班一樣,寸步不離。
時間長了煜辭也就習慣了,他們一起習武,吃飯,長大。
後來又隨着自己去邊關,照顧飲食起居。
煜辭習慣一眼看過去就看到景抒贏站在自己旁邊,一抬眼景抒贏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從小培養的默契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現在回想起來,煜辭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景抒贏笑了。
是從他說自己要娶將軍夫人開始嗎?還是自己要她搬出去的時候?還是更早的時候?
他不知道。
起身推開房門朝冷月閣走去……
站在外面向裏面看,這裡還是跟以前一樣,一磚一瓦都是景抒贏離開的樣子……
這時,煜辭聽見一陣哭聲從裏面傳來。
他走進去就看見一個丫鬟裝扮的人坐在階梯上哭泣。
「你是景抒贏身邊的小桃?」
煜辭遲疑的詢問。
小桃聽見聲音看過來,就看見一身黑衣的煜辭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站着。
忙起身拜見,「回將軍,奴婢正是夫人的小桃。」
「你為何要哭?」
「奴婢擔心夫人,她身上還有傷,將軍,夫人何時會回來?」小桃哭着看向煜辭。
一時間一股讓人心驚的壓抑在兩人周圍蔓延開來。
「你出去吧,她不會回來了。」說完煜辭朝裏面緩慢走去,細看之下身體還略微有些顫抖。

第十三章寂靜的可怕

小桃看着煜辭的背影,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將軍說夫人不會再回來了。
難道將軍真的不要夫人了?
她心裏有些憤怒,就算是再不喜歡夫人,也不該始亂終棄!
……
冷月閣里。
煜辭雙眼在裏面一一看過。
忽然,他看見一雙鞋子,走進拿起。
腦中浮現出幾個月前,景抒贏拿着鞋子站在書房裏面怯生生地遞給自己。
那時他是怎麼說的?
『你是下人嗎?』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剩下的他也記不清了,當時他正一心喜悅的準備自己和蘇堯的婚禮。
宴請賓客,布置府邸,想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好不快活!
雙手摩挲着鞋子,不用穿煜辭就知道鞋子肯定合腳。
景抒贏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和一些不為人知的習慣。
比如鞋子裏面前腳鞋墊一定要稍高一些,這樣他更好行軍,騎馬。
……
不知過了多久,這時,管家走進來。
低頭恭敬說:「將軍,府里所有紅綢均已收起換成了白綢。」
「知道了,下去吧。」煜辭冷漠回到。
管家聽完遲疑一會兒,低聲詢問:「將軍,是否需要買棺槨,設靈堂?不知是府中哪位主子仙去?」
管家說完房間裏面頓時安靜起來,好一會兒沒有人說話,他慢慢抬起頭朝煜辭看去。
只見煜辭睜大眼睛正死死地看着他,身上的煞氣就要化成實質。
管家整個人跪倒在地,渾身發抖。
「將軍恕罪,是小人逾越了。」
「滾!」
一到外面管家整個人瞬間癱軟下來,身上已經被汗濕透,他家將軍征戰沙場多年,身上煞氣一放開,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看來這對將軍來說是一個禁忌,自己今後還是要注意。
只是這府里如今這副景象又該如何……
房內,煜辭說完沒有再管管家的事。
低頭看向手中的鞋子。
淡淡說著:「你是故意的嗎?你看,所有人都在提醒我你不在了。這是你的懲罰嗎?讓我想裝作這件事不存在都不行。」
無人回答,煜辭心裏湧現出一股失望。
夜幕降臨。
無人點燈,整個房間一片黑暗。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半跪在煜辭面前。
「將軍,已經調查清楚。」影子沒有一絲感情的說著。
「四個月前,沈姑娘出府之後就居住在城西的葫蘆巷。此巷中人排外,粗俗,是典型的刁民。」
「三個月後,沈姑娘肚子顯懷,被他們以不守婦道,敗壞此巷風俗為由。」
說道這裡影子暫停了一下。
「他們做了什麼?」煜辭陰沉的聲音響起。
影子繼續說道:「他們打算把沈姑娘連夜沉塘,然後沈姑娘趁着黑夜從後門逃了出去,於是他們把沈姑娘居住的房子搶奪一空,還派人守着。沈姑娘無法回去。」
影子說道這裡,煜辭雙手已緊緊握住,心裏的憤怒就要壓制不住。
「後來遇到羌國攝政王世子蘇謹行,被救回世子府,在世子府中居住了一月。」
他看着黑暗中的影子,「後來呢?」
影子跪在地上,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跳過景抒贏被煜辭帶回府的事,繼續說著自己調查出來的事情。
「後來沈姑娘在城外荒郊野地找孩子的時候被狼群圍攻,也是蘇謹行救了她,還找來了大夫。」
「大夫說,說。」
「說什麼?」
「大夫說沈姑娘已經命不久矣!」頂着煜辭身邊越來越重的煞氣,影子一下脫口而出。
說完發現房裡一時間寂靜的可怕。
第十四章一夜無眠

不知過了多久,影子只覺得整個人都僵住。
才聽見煜辭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彷彿突然之間蒼老了許多,低啞的厲害。
「還有嗎?她是怎麼死的?」
影子繼續開口:「是前幾天有人假傳將軍之令,命護衛兵在府外攔截,殺了她,還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霎時間,影子只覺得整個房間溫度驟然下降,煜辭身邊的滿身煞氣直接壓得他雙腿跪地。
「誰?」煜辭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被浸在水中一樣,呼吸不過來。
「是羌國長公主蘇堯!」
是她?!
「你確定嗎?」
「確定,當日動手之人已經被蘇公主派人暗自解決,但她貼身丫鬟愛慕其中一人,偷偷留下了他的性命。」
「如今,他已被我控制住,就關在地牢,這些也都是出自他口。」
「嘭!!」房間內的桌子突然爆裂開,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桌上的鞋子也靜靜的躺在破碎的桌子中間。
「噗!」一口鮮血從煜辭口中噴射而出,之後才強行壓住身上不受控制的氣息。
「讓地牢之人受完軍中十大刑法再死。」煜辭擦過嘴角的鮮血,淡淡的說。
影子聽見直接打了一個寒顫。
軍中十大刑法每一個都讓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要用在一人身上,還真是不如直接被蘇堯解決,至少痛快利落。
但誰讓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一人不侍二主,更何況軍中之人,聽信他人軍令,自然要受軍中刑法,以儆效尤!
「以後,叫她夫人。」
影子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煜辭說的是景抒贏。
恭敬回答煜辭之後離去。
天越來越黑,煜辭默默撿起地上的鞋子回到渺風院。
把鞋子放在平時放軍令的地方。
然後抱起桌子上的盒子,往卧榻走去,躺在床上,手指細細撫摸着盒子外面,一夜無眠……
翌日。
煜辭正在書房中雕刻着什麼,書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蘇堯頭戴白色垂紗斗笠站在外面,書房裏面的人沒有抬頭,依舊低着頭,不知在雕刻着什麼。
慢慢向煜辭走去,蘇堯也逐漸看清他在雕刻什麼。
『煜辭之妻景抒贏之靈位』赫然映入蘇堯眼帘!
蘇堯身體一怔,下意思的打掉了桌邊的茶杯,引起煜辭的注意。
煜辭刻完最後一刀,仔細擦掉牌位上的木屑,輕輕放在一旁,抬起頭細細打量着蘇堯。
「墨卿,你為何這般看我?」
蘇堯有些心驚的看向煜辭。
「我在看,一個人為什麼可以偽裝的這麼好。不露一點痕迹。」
煜辭看着她冷聲回答。
「墨卿,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過來只是想問你是否確定好了良辰吉日而已。」
蘇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昨天回去之後她就一直感覺不對勁,只是一直不知道來源,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她今日一早便過來將軍府里,就是想讓煜辭快點再次定下吉日。
誰知卻看到了煜辭給景抒贏立牌位,還稱呼她為自己的妻。
她是煜辭的妻,那自己又是什麼?
「什麼良辰吉日?你方才不是看見了嗎?我妻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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