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意外》[驚心意外] - 第4章(2)

沒有被萬傑……傷害過?」
甜甜告訴她:「沒有,繼父是弱智,他傷害不了我。每次我都能把他耍得團團轉。」
「我的媽媽很聰明,我也很聰明。」
「我從小就喜歡讀媽媽帶回來的那些生物學的書籍。」
「慢慢地,我也對生物遺傳學產生了興趣,立志像媽媽一樣當一名科學家。」
「她因為有了我,中途放棄了自己的事業。」
「我想延續她的夢想。」
「只不過我察覺到媽媽開始平靜地對待那些,逆來順受。」
「媽媽的一舉一動讓我感覺到,她也在醞釀著什麼危險的計劃。」
「於是,我偷偷地監視媽媽,直到在媽媽的房間里發現了那個血蘑的資料。」
「然後,在媽媽每次動手之前,我都提前把玻璃瓶里的血蘑換成了同樣形狀和大小的肉蘑。」
「等到媽媽準備動手的時候,我就央求奶奶陪我去南巷專門賣蘑菇湯的小吃店,然後我就把媽媽的血蘑放進奶奶的湯中。」
「因為我也不確定奶奶什麼時候會死,於是我就故意讓媽媽帶着我去寺廟祈福,然後造成不在場證明。」
「後來,爺爺和繼父也是如此死掉的。」
「所以媽媽沒有傷害他們,她給萬家人吃的都是普通的肉蘑,而真正毒死他們一家的,是我。」
張局:「所以,你準備代替你媽媽去死?」
甜甜:「不,我是想讓媽媽代替我繼續活着,因為……」
張局的煙灰也在此刻掉落在地上。
「因為什麼?」
「因為我只不過是一個克隆體。」
什麼……甜甜怎麼知道?
我不敢相信地想要衝進審訊室,但被警務人員攔截了下來。
甜甜繼續說道:「我看見了姥姥的照片,發現姥姥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然後我偷偷翻閱媽媽的私密筆記本,發現了一段錄像。」
「錄像里我看見媽媽挺着大肚子,陳述了我的來歷。」
「進而我發現了那個秘密——我是克隆人,也是媽媽的媽媽。」
「原來,我和媽媽一直都是對方的女兒,也一直都是對方的媽媽。」
我的靈魂被甜甜的話擊得徹底粉碎,苦澀的淚水以另一種含義,又一次洗刷了我的臉龐。
我不顧一切衝進審訊室,把甜甜緊緊地擁入懷中。
我摟着甜甜的脖子,一聲一聲地哭喊:「對不起甜甜,媽媽沒保護好你。」
甜甜也抱緊我。
可我們抱得越緊,卻感到對方離自己越遠。
「媽媽,以後你就不用受苦了。」
「甜甜,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我是媽媽,應該讓媽媽來保護你啊。」
「媽媽,以前你當我女兒的時候也肯定更愛我。」
三個月後,法庭的審判結果下來了。
甜甜甘願成為了我的替罪羊,被判處死刑。
我也在劉葉的幫助下被判了緩刑三年。
劉葉找到了我,要我重新拾起自己的研究,用這份科研成果造福人類。
「或者,你把那研究技術給我,畢竟我救了你。」
劉葉終於說出了他自私的目的。
我拿起手術刀,又一次在他的臉上劃開一個口子。
「劉葉,如果不是你,甜甜就不會死!」
劉葉此時也徹底撕下了偽裝:
「她只是一個克隆人,比起你克隆技術帶給你的成就,她可以被複制一千次!一萬次!」
我瞬間被劉葉的話激怒,揚起手就要給劉葉一巴掌,劉葉閉上眼睛準備接住。
就在我即將打到他的臉時,我的手臂戛然停住,心中的憤怒轉化為了一種冰冷的平靜。
「劉葉,你知道梵妮為什麼要和你分手嗎?因為你永遠也無法理解,愛無法被複制。你的心沒有任何溫度。克隆的技術你永遠也別想得到。」
「什麼意思……」
「因為所有實驗記錄已經被徹底銷毀。最重要的是,梵妮已經死了。」
我的話終於擊碎了劉葉的所有幻想。
16.
多年前的一天,我誕生了。
不是從子宮中,而是從梵妮的實驗室里。
梵妮為了能夠在克隆領域進行突破,對自己進行了千百次的人體實驗。
我,就是她成果的證明。
但是,梵妮所做的事情違背了科學倫理。
一個克隆體,研究院內部是絕對不能容忍我的存在的。
也不巧,梵妮一次疏忽,引起了研究院內部的疑心和調查。
梵妮連夜將我帶出了實驗室。
梵妮偷偷租下一處公寓,那裡就是我的第一個家。
我在那裡從胚胎髮育成有形狀的嬰兒,又從嬰兒變成一個孩子。
我和她除了二十歲的年齡差外,其餘的部分一模一樣。
但我們又彷彿活在兩個世界。
她可以見光,見外面的世界。
我做不到。
梵妮沒時間照料我。
她請到家中的保姆、家庭教師就是和我最親密的人。
雖然我沒有人類意義上的爸爸媽媽,但我也是梵妮。
她小時候一定想被媽媽疼愛、被爸爸寵溺。
我也想。
可命中一開始註定,這是不可能的奢望。
在那所公寓里,我的細胞以極速的方式代謝、成長,從牙牙學語的孩子到亭亭玉立的女人,別人要用十年,我只用了三年。
梵妮擔心我飛速的變化會引起保姆和家庭教師的疑心,於是,每一個月就要更換一批新的保姆和家教。
所以,那些我剛剛建立起零星感情的陌生人,又匆匆地離開了我。
或許所有人都會想,我會不停地向梵妮發出質問。
為什麼不允許我叫她媽媽?
為什麼我不能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我並沒有那麼做。
我就像一塊礁石一樣,從始至終都生活在一片荒涼之中。
沒有去幻想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去幻想。
很快,我就長到了和梵妮一樣的年齡。
但梵妮本人卻比我顯得更衰老,也越來越虛弱,甚至到了走路都困難的地步。
某天,她來到公寓,以朋友的口吻和我寒暄了幾句後,馬上便嚴肅了起來。
梵妮說:「我快死了,我得了一種慢性病。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