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四起時，夏夜降臨，黑雲與月相融，只露出一點光亮。

傅文斯瞥了一眼玻璃窗外，看着對面那幢漆黑的樓房，微微出神。

「文斯，不要走神。」

余姝抬眼，筆端輕輕敲了敲他面前的桌面。

「對不起，老師。」

他垂眸，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余姝出的奧數題上。

玄關處傳來了動靜，而後門被打開。

「知言。」

余姝起身，去迎接回來的男人。

「媽媽！」

躲在書知言懷裡的小糰子突然探出腦袋，然後張開肉乎乎的小手，咯咯的笑起來。

「你回來啦，眠眠寶貝。」

余姝從書知言懷裡抱過小糰子，在她的面頰上親了親。

「阿姝，我買了草莓塔，叫文斯一起來吃。」

書知言一手捧住余姝的臉，也在她的唇角吻了吻。

「好。」

余姝將小糰子放下來牽着走，小糰子卻要跑在她前面，她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跑到傅文斯的面前。

「哥哥，吃莓莓塔。」

她抱住他的大腿，小臉放在他的膝蓋上，兩個小辮子翹起來，甚是可愛。

「眠眠，是草莓塔。」

余姝輕笑，收拾起桌子來。

「文斯，你把眠眠牽過來吃。」

傅文斯輕怔，低頭看着和自己莫名親近的小人兒，有些不自在的抿唇。

「哥哥，牽手手。」

她抬起手，小手還在空中抓了抓。

她的手一點點大，握在掌心裏像棉花，摸不到骨頭似的綿軟。

「小糰子……」

傅文斯看着眼前的小不點，她的牙小小的露出外面，這是他見過最治癒的笑容。

書知言拆開蛋糕，又將蠟燭插上，他關了燈，傅文斯的眼前一片黑暗。

那草莓塔上的蠟燭被點亮，昏黃的火光照映在他臉上，他眼底這才生了搖曳的光。

「文斯，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書知言將書眠抱在懷裡，小糰子兩隻小手拍個不停，掌聲和笑聲融在一起，她雖然有些口齒不太伶俐，但傅文斯還是聽清了。

她在哼唱，「祝你生日快樂。」

第二天傅家大辦他的十歲生辰，賓客很多，香檳紅酒杯，陌生諂媚的臉。

是他的生日，他卻顯得格格不入。

「你有什麼想要的？」

傅時昭倚靠在牆上，遞給他一盤蛋糕。

「我想要個隔壁家的小糰子。」

他看着被書知言牽着的小糰子，嘴角微微上揚。

「你媽沒空生，不然你去對面書知言家，把小書眠偷過來。」

傅文斯聞言，微微抬頭看了自己父親一眼，然後若有所思的盯着書知言身旁的小糰子。

於是在四下無人時，他牽起她的手，用一盤草莓塔將她帶到了房間里。

他說在跟她玩躲貓貓，於是小書眠便藏進了他的衣櫃里。

等到宴會的某個角落，書知言揪住傅時昭的領口，差點動起手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真去偷他家小孩了？」

傅時昭略顯狼狽的整理着衣領，瞥過置身事外的傅文斯，他雙眼一眯。

「不是又被找回去了嗎。」

傅文斯抿唇，有些不高興的轉身離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