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嬿謝無衍》[紀婉嬿謝無衍] - 第2章

邁着沉重的步伐打開殿門。

「傳令——」

「紀霖乃被迫離軍,無罪釋放!御林軍首領程峰擅開冷宮門,但念其乃情義之舉,故罰軍棍二十,停職半月!」

「紀婉嬿擅逃離宮,德行有虧,從後宮嬪妃除名!然其兩次護國有功,乃巾幗英雄!故追封其為忠烈大將軍,以將軍之禮厚葬!」

落下旨意。

謝無衍身形趔趄,心口驟然收緊,他捂着心扶門框,苦澀望天。

婉嬿,你想要的是這些嗎?我都給你。

下葬當日。

謝無衍第一次踏足靈堂,遠遠看見那黑棺,眸色緊得發疼。

「陛下可要去見紀將軍最後一眼?將要封棺了。」

太監詢問。

謝無衍沉思許久,還是搖頭,「不了。」

不是他不想去見她,而是她恐怕不願見他。

「時辰已到!封棺!紀將軍一路好走!」

那頭高聲呼起。

幾名侍衛抬起沉重的棺蓋,一點點到了棺邊。

下一刻,棺蓋卻陡然一停。

侍衛驚慌跪下——

「陛下!紀將軍屍首不見了!」

第15章

聽見這話。

謝無衍身形陡然一沉,隨即快步沖向他剛剛不敢碰的黑棺。

只見高台佇立的黑棺中,裡頭空空如也。

紀婉嬿的屍首不翼而飛!

「怎麼回事?!」謝無衍陡然神色大變,牙呲目裂。

守衛侍衛跪了一排,皆神色慌亂不堪。

「陛下,臣等日夜守護將軍之棺,並未離開!」

「那她怎麼會不見?!」

謝無衍雙眸猩紅,一口黑紅血陡然吐出。

他竟當場昏了過去。

……

謝無衍昏迷整整三日,太醫用盡法子也束手無策。

無奈之下,太師特地請來了得道高僧。

高僧傳經作法過後,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床上的人。

他深深嘆了口氣:「陛下另有機緣,外人不可擾。」

「那陛下何時會醒?」太師不懂。

高僧只道:「時機到了,陛下自會醒來。」

無人知。

此刻的謝無衍意識仿若陷入一片混沌。

他找不到方向,也尋不到紀婉嬿的蹤影。

「婉嬿!婉嬿!你去哪兒了?你見見我好不好?」

謝無衍從未如此卑微乞求過。

可那混沌中,無人回應他。

謝無衍便一步一步往前走,隨即面前出現了一大片迷霧,他撥開迷霧,見自己來到了東宮之中。

院中紀婉嬿英姿颯爽,正在舞劍。

「婉嬿!」

謝無衍驚喜萬分撲了過去。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他整個人直接從紀婉嬿身上穿過。

而紀婉嬿也跟未曾看見過他一般,繼續舞劍,直到見到廊間轉角出來的人,她臉上才露出欣喜之色——那是尚為太子的謝無衍。

謝無衍陡然一僵,看着紀婉嬿與年少的自己恩愛攜手向前。

他正欲追上去。

可周遭場景驟然一轉,東宮的種種在他眼前消散。

他來到了皇宮之中。

鳳儀宮內,紀婉嬿視力愈發下降,每月十五她的血一口接一口往外吐。
看得謝無衍心口疼痛難忍。

他上前想要安撫,可他的手依舊穿透了她的身子。

直到有一雙手穿過他摟住了紀婉嬿。

那是尚會陪她度過十五之日的自己。

「婉嬿,咬我吧,讓我替你分擔一點痛,讓我跟你一起痛吧,求你了。」旁邊的謝無衍哽咽哭着抱緊了飽受蠱毒之苦的紀婉嬿。

那時的自己,尚未對紀婉嬿稱朕。

謝無衍赫然一驚,一時喉頭哽咽萬分。

然畫面又再次驟轉,他看見了自己納妃那月,紀婉嬿獨自忍受着蠱毒之痛。

而他呢?

謝無衍忽地有些記不起來了,自己當時是在長樂宮中,可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他卻變得如此模糊不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忽地記起納妃次日,紀婉嬿和瑤妃的第一面。

這般想着,意識似乎也能陡然回到那一日。

他到了『自己』到來之前的時候。

紀婉嬿和瑤妃兩人獨自在殿。

他見在他面前柔弱無害的瑤妃在看向紀婉嬿那雙無神雙目時陡然變得歹毒的臉色。

——「紀將軍好生厲害,雙目都快失明了,竟也能認得出我?」

他聽見瑤妃親口承認了她確實是南疆聖女隱月的身份。

——「我當初給你下的蠱毒,如今將到死期了吧?」

他還看見瑤妃問及紀婉嬿的死期!

原來,原來紀婉嬿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瑤妃真的是害她之人!

謝無衍大震之下猛然從混沌中驚醒。

「陛下!太醫快來!陛下醒了!」

隨着太監的驚呼,謝無衍口嗆出鮮血來,他卻死死瞪向門口,咬牙切齒:「瑤妃呢?!」

對於陛下一醒來就要見瑤妃,太監詫異片刻,但還是回答:「左丞相病了幾日,瑤妃出宮探親,您也允了。」

謝無衍腦子渾渾噩噩,這幾日只想着紀婉嬿的葬禮,並未將這些瑣事放在心上。

這會他陡然意識到不對。

「速派人去將左丞相一家緝拿!」

然不到一個時辰。

派去尋人的侍衛匆匆回稟。

「陛下!不好了!左丞相一家已於昨日逃離出城!」

「據悉,他們出行的家當中有一副被布覆蓋的巨大物體,疑似棺木!」

第16章

距離盛京五百里遠的山路。

隱月換上黑色便衣,臉蒙黑紗騎馬而行。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冰棺,神色不耐:「注意着點,若棺內冰化了及時換新冰,否則我的冰屍蠱無法起效。」

在她身後跟着的,正是左丞相。

然此刻,左丞相一身粗布麻衣,擰着眉頭看向棺內——裏面正是本該在前幾日入土的紀婉嬿!

本就被冰雪凍結住,加上有隱月的冰屍蠱,致使紀婉嬿的屍首看起來與熟睡中毫無異樣。

只不過唯一的不同是她身上那被洞穿的箭傷以及毫無血色的面容。

紀婉嬿確實死的透透的了。

左丞相收回目光,心裏不覺發顫,他一邊趕着馬車,一邊對隱月不解;「我們為什麼要將這女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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