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芷卉陸襦宗熱文》[紀芷卉陸襦宗熱文] - 第1章(2)

外站着的是她的侍女翠月。
翠月行了個禮才開口:「六小姐,六皇子來了,在前廳等您呢。」
白槿瑜點了點頭,出門徑直去了前廳。
說起六皇子陸南星,他恐怕是她回到國公府以後,對她最好的人了。
只是聽說他兩年前染疾,身體一直不好,就連趙國大名鼎鼎的秘術師,國師大人也沒有辦法。
據說趙國皇室的血脈,都會降下天罰,禍及子孫,至於是怎麼禍及子孫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說不定,路南星身體虛弱跟這傳說中的天罰有關。
走進前廳,白槿瑜就看見陸南星端着一杯茶坐在那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闊步上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臉上笑意盈盈:「六皇子怎麼今日一早就來了,可是郾城又出了什麼好玩的?」
陸南星放下手裡的茶盞,嚯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六妹妹,你跟我走吧,離開郾城,去哪裡都好,總之趕緊離開這裡吧!」
白槿瑜聽得一愣,好一會兒才記得推開他的手,一臉莫名:「你這是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沒工夫跟你多說了,就現在,誰也不知道,我們趕緊離開!」
說完,陸南星拽着她就往門外走。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走了兩步也算是反應過來了,想來,他是因為自己要去姜國的事情,恐怕,他也知道,她這次去姜國,還要刺殺那個姜國太子。
他是擔心自己,所以才這樣急匆匆地要帶她離開這裡。
白槿瑜微微一笑,反手拉住他:「你這麼毛毛躁躁的,要是讓四皇子知道了怕是又要說你。」
陸南星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她:「我沒有辦法跟你解釋,總之,六妹妹,你跟我走吧,好不好?」
她還是笑:「我知道,我要去殺人,而且,殺了那個人,我肯定活不了了。」
陸南星的身子一僵,眼中滿是驚愕:「你……都知道了?」
她點了點頭:「祖父沒有打算瞞着我,他都跟我說了。」
這一回,陸南星輕輕鬆開了她的手,微微垂下頭,眼中滿是掙扎。
白槿瑜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跟自己其實一樣大,今年也不過是雙十年華,臉上卻還帶有一股少年的稚氣,白面紅唇,還動不動就愛臉紅。
可是,他就是要叫她六妹妹。
「六妹妹,如你這般乾淨純澈的女子,不該拿起刀劍去取人性命的,若是生在太平盛世,你一定……」後面的話,陸南星生生忍住,沒有說出口。
白槿瑜以為他說的是刺殺陸襦宗的事情,心裏忽然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
好似活了這麼久,她才第一次聽說,有人說她乾淨純澈。
她心裏也覺得奇怪,提起殺人,她好像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像是在夢中就殺過無數人一樣。
「六皇子,郾城人人都說我囂張跋扈,沒有女人樣,還是你第一個誇我呢!」
陸南星愕然抬頭,下意識反駁:「才沒有,你是世上最善良的人,要不是你,我都活不到現在!」

第二十章靖海關

陽春三月,天朗氣清。
自趙國到姜國,走走停停,看遍風光,一路走了半月,終於要到姜國境內了。
「哎,那是什麼花呀,我怎麼覺得如此眼熟?」坐在馬上,白槿瑜看着靖海關前盛放着的絢爛花朵,忍不住開口。
馬車裡的白燁跟着探出腦袋,往外看了看:「不就是幾朵花嗎?有什麼好看的,大驚小怪。」
她回頭瞪了一眼馬車裡的人,沒有說話。
在白家這兩年中,是她唯一有記憶的兩年,也是恣意瀟洒的兩年。
恐怕放眼整個趙國,就連公主也沒有她過得自在。
國公府的人寵着她,四皇子和皇子護着她,外PanPan面的人也惹不起她。
她從前從未享受過的,好像在這兩年里全部都體會到了。
這兩年,是她從前鐵血沙場多年,從未經歷過的。
像閨閣中無數的普通女子一樣,只管過自己的生活,家國天下,與她無關。
陸南弦騎着馬,上前追上她幾步才解釋道:「這是長生花,是只開在靖海關前的花,四季不謝。」
「長生花?」白槿瑜跟着呢喃了一句,聽起來耳熟,看起來更眼熟。
就好像無數次午夜夢回,她都能在夢裡看到這種花,永遠熱烈盛開。
白燁探出半個頭來:「靖海關?那前面就是姜國的領地了!」
陸南弦沒有說話,看了白槿瑜一眼。
見她沒有什麼異常才暗暗放了心:「槿瑜,到了姜國了,將面紗戴上吧,還沒到時機,別讓人看見你的模樣。」
不知道為何,自從看見那一片長生花海開始,她心裏就莫名覺得沉重,至於緣由,她說不出來。
一行人到了靖海關前,遞上了路引,卻仍舊沒有人開門。
好一會兒,城頭上一位將軍模樣的人站出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
「四皇子,自兩年前開始,我國太子殿下便下令,封閉靖海關下城門,趙國人但凡是活着的,決計不能踏進這關內半步!」
白槿瑜透過眼前白色的面紗看過去,忽然心裏一陣莫名的揪痛。
靖海關門,絕不許敵人活着踏進來半步!
似乎是有個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聞言,馬車裡的白燁坐不住了,從馬車裡跳下來:「我在馬車裡坐了一路了,顛得我都要散架了,現在不讓我們進去,簡直是欺人太甚。」
而反觀陸南弦的反應,大概是早就知道了這事,一臉平靜,波瀾不驚。
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白槿瑜身上,似乎是在看她接下來的反應。
可她只是坐在馬上,淡淡開口:「二哥哥,我們還是繞路去青冥關吧。」
陸南弦微微皺眉:「就這麼走了?」
白槿瑜這才側頭看了他一眼:「四皇子不是早就打算走了嗎?還是說你想剛到姜國就憑我們這幾個人強闖靖海關?」
陸南弦被噎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調轉馬頭往青冥關去。
白燁自小是嬌生慣養的,雖說是會騎馬,但卻受不了這長途顛簸的苦,才走了半個月,跟着人都瘦了一圈。
偏偏這四皇子,還有他這六妹妹都是不好惹的,就是再苦他也只能認命地擺了擺手:「給本公子備馬,這破馬車顛得我都要吐了!」
往青冥關一路南下,走陸路到上京速度快一些也還是用了半個月才到。
彼時三月春晚,上京城外種了不少桃樹,現下正是花季,滿城桃花開遍,艷璨奪目。
陸南弦在城外不遠處的客棧勒馬:「今日現在這裡歇息一晚,整理一下,明日一早再進城。」
白槿瑜沒有反對,只讓人將東西搬進客棧,自己獨自在這附近走走看看。
城郊客棧不遠處有一汪清潭,潭水落滿了桃花花瓣,遠遠似乎還能聽見有人練劍的聲音。
她不由好奇,緩步走上前去看,卻見不遠處的桃林潭邊,有一玄衣男子練劍,劍鋒所至,桃花紛飛,煞是奪人心魄的一幕。
重要的是,那玄衣男子的背影當真是好生眼熟,就好像在夢裡無數次見過,卻總是見不到面容。
她忍不住上前,沒注意踩到腳下枯枝輕響。
她驚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下一秒,一陣勁風襲來,身後一柄長劍便搭在了她肩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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