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聞霜嫁進傅家以後，才認識了崔錚。」
柳無雙眸光微閃，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
……
黑車一路駛出機場，崔崢溫柔的聲音響起，「小霜，要是難過，你就哭出來吧。除了我，誰也不會聽見。」
聞霜坐在副駕駛上，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滾滾落下，哭得渾身顫抖，泣不成聲。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既然不喜歡她，又為什麼要給她希望？
為什麼要在兩個月敲響她的房門，那樣溫柔的喊着霜霜與她一夜纏綿。

第3章她懷孕了
傍晚，崔錚的車停在了御融別墅門前，這是付爺爺贈送給聞霜和王悍的新婚禮物。
崔錚打開車門，什麼也沒問，只叮囑道：「今天早點休息，洗漱的時候注意手臂上的傷口，不要碰到水。」
聞霜感激於他的體貼，但沒了回應的力氣，只懨懨點點頭，朝別墅走去。
等她進了門，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才響起。
胃裡忽然傳來一股隱隱的絞痛，但聞霜沒有在意，草草洗漱完，她倒在床上，蜷縮着身子，閉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讓這糟糕的一天早點結束。
在夢裡，她就不用面對這麼可悲的現實。
夕陽透過落地窗照在聞霜的身上，形成一道悲傷的剪影。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肚子里刀絞一般的疼痛喚醒了聞霜。
「唔……好痛……」
聞霜冷汗淋漓的睜開了眼，面前一片漆黑，身下的床單已被汗水浸濕。
”趙姨，你在嗎？ ”
她竭力開口，聲音脫口卻細微虛弱的像是蚊吶。
聞霜痛的鑽心，一手捂着小腹，她勉力去夠床頭的花瓶。
砰的一聲，花瓶落下。
可過去了好久，門外沒有任何回應。
聞霜這才恍惚想起，因為準備晚上給王悍做大餐一起度過燭光晚餐，她特意放了趙姨一天假。
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聞霜想要苦笑，可越來越劇烈的疼痛讓她什麼表情也做不出，她哆嗦着從枕邊摸到手機，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幾乎不知道自己按下了誰的號碼。
「聞霜，有什麼事嗎？」
低沉悅耳的男聲在電話那頭響起，帶着淡淡的關切。
怎麼會是他？
「王悍……」聞霜聲音顫抖着，她知道不應該，可是忍不住，眼淚在眼眶裡聚集。
「嘶……王悍，你快過來，我有點不舒服……」
可緊接着，溫柔又親昵的女聲傳來。
恐慌在聞霜心裏蔓延，她急忙道：「王悍，我也……」
可話還沒說完，王悍就匆匆打斷了她的話。
「聞霜，有什麼事明天說，無雙現在有點不舒服，我要送她去醫院。」
冰冷的嘟嘟聲傳來，聞霜所有的力氣都失去了，她彷彿被浸泡在絕望的河裡，有一雙手拽着她的腳踝不斷下沉，痛意都彷彿沒有那麼明顯了。
就這樣睡過去吧，睡著了，什麼痛苦也沒有。
不行，聞霜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她出事了，媽媽怎麼辦？
手指痙攣似的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聞霜終於失去了意識。
……
消毒水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聞霜慢慢睜開眼，面前是崔錚疲倦的面容。
「小霜，你終於醒了。」崔錚的語氣欣喜又自責，「昨天我就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要是你和孩子出事了，我一輩子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孩子？」
好半天，聞霜才反應過來崔錚說了什麼，略帶遲鈍的問。
崔錚笑意微斂，「你不知道嗎？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有兩個月了。我送你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再來晚一點，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兩個月？是她和王悍唯一的那一次？
聞霜情不自禁的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肚子里，居然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聞霜忽的惶恐看向崔錚，「崔大哥，你說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了？我昨天喝了那麼多酒，對孩子有沒有什麼影響？」
崔崢連忙道：「沒事的，你放心，醫生說只要你接下來好好休養，孩子不會有事。」
聞霜這才放下心來，可轉瞬間，她又僵住了。
都要離婚了，這個孩子就算保下來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寒氣一寸一寸的漫上聞霜的脊骨，得知懷孕的喜悅，轉瞬又消散了。
「小霜，你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喊醫生？」崔崢察覺到聞霜的不對，連忙問道。
「不用了。」聞霜擠出一個笑，「我就是肚子有點餓了，崔大哥，你去幫我買份飯吧。」
崔崢一顧三回頭的離開了病房，聞霜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心亂如麻。
忽的，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坐起身子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聞霜揚起輕快的語氣，「爺爺，是我，聞霜。今天我們學校社團臨時通知有活動，就不回老宅陪你吃飯啦，等下次回去，我給爺爺您燉湯喝。」
「小霜，是不是王悍有事情，不想陪你回來？你說實話，爺爺替你教訓他。」
聞霜鼻子一酸，在整個傅家，真心接納並疼愛她的，只有傅爺爺。
可傅爺爺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他越是疼愛她，她就越不能拿這些事情去惹傅爺爺的煩心。
「沒有，爺爺，不是王悍的問題，真的是我有事。」聞霜壓着喉嚨里的哽咽，「爺爺，我要去忙啦，我們改天再聊。」
話一說完，她用最快的速度按下掛斷鍵，她怕爺爺再開口，她就要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對爺爺傾訴出來。
可她和王悍離婚，是註定的事情。
那個時候，傅爺爺也不是她的爺爺了。
那個時候，除了還住在療養院的媽媽，她再沒有別的親人。
聞霜背對着房門躺下了，她蜷起身子，把頭埋在懷裡，彷彿這樣能讓自己沒那麼孤寂。
病房門被打開，規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聞霜沒什麼食慾，「崔大哥，飯菜先放旁邊，我等會兒吃。」
「是我。」
聞霜猛地睜眼，一回頭，就見王悍穿着昨天的那套西裝，神情冷峻的站在床頭。
「你來了……」聞霜勉強扯了扯嘴角。
是崔大哥把她懷孕的事情告訴王悍了吧。
他這副表情，是想勸自己打胎嗎？
王悍居高臨下俯視着聞霜：「聞霜，剛結婚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背地裡耍小手段的人。這句話，你還記得吧？」
聞霜有些莫名其妙，皺着眉頭，「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是你把無雙回國，我要離婚的事情告訴爺爺的吧。」王悍眉宇里凝着一片冰霜，「他今天打電話告訴我，說傅家的兒媳，他只認你。」
聞霜深吸一口氣，「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王悍面露嘲諷，「那裝病又怎麼說？無雙身體不舒服，你也不舒服，還恰好和無雙住到了一個醫院，這種苦肉計不覺得太刻意了嗎？」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嗎？」聞霜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王悍看着聞霜哀凄入骨的眼神，心臟彷彿被淺淺划了一道，但很快冷下心神，「我只相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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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不離婚好不好
「爺爺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一個小時以前。」
聞霜有些無力，她知道，剛剛那通電話，是白打了，在這之前，爺爺就什麼都知道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記得嗎？」
王悍眉頭微皺，很快反應了過來，「你是說……」
「沒錯，按照原本的規劃，我們應該今天一起去看爺爺的。」聞霜面色平靜的敘述道：「但是今天我們一個人都沒有去，再加上柳無雙回國的消息，你覺得爺爺能想到什麼？」
王悍面沉如水，他定定看向聞霜，「所以你裝病，不是苦肉計，而是為了有理由不向爺爺請假，好讓爺爺發現無雙的事？」
「滾！」聞霜終於炸了，她拿起床邊擺放的果盤，手機，抽紙，歇斯底里地朝王悍扔過去，「你給我滾！」
王悍躲避不及，被砸了個正，着怒喝道：「聞霜,你發什麼瘋？」
恰在此時，崔錚左手拎着飯盒，右手提着一包葯進了房門，「小霜，我順便幫你把葯也拿了，你按醫囑喝，要不了兩天就能出院。傅總，你來了。」
王悍怔住了，他看向聞霜，這才發現那蒼白憔悴的臉色不似作假。
「你昨天打電話給我，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這還能是假的？」崔崢皺着眉，「醫生說再來晚一點……」
「崔大哥！」聞霜喝止了崔崢的話，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讓王悍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抬頭看向王悍，聞霜心灰意冷，「已經沒有意義了。王悍，你走吧，柳無雙還需要你的照顧。」
王悍僵在原地，聞霜卻不理會，她拉起被子蒙過頭，淚水默默流下，浸濕枕頭。
……
「王悍，聞霜沒事吧？」
另一間病房裡，柳無雙看着回來的王悍，嘆了口氣，「傅爺爺本來就更喜歡她而不喜歡我，我一回來她就病了，傅爺爺肯定更討厭我了。」
「你別多想，爺爺不是這種人。」王悍心裏想着聞霜的事，安慰的十分心不在焉。
柳無雙有些不滿，還是故作輕鬆道：「傅爺爺更喜歡聞霜沒關係，只要比起聞霜，你更喜歡我，這就夠了。」
說著，柳無雙笑着看向王悍，眼裡儘是柔情蜜意。可王悍卻沒看她，他看着手中屏幕裂紋的手機，聽到了聲音一般才抬起頭，「你剛剛說什麼？」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半小時前撥給傅爺爺的通話記錄。
一口氣梗在柳無雙心裏，她銀牙暗咬，賭氣道：「你要是擔心聞霜，就再去看看她吧。你放心，雖然很久沒有回國了，腸胃不太適應，但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王悍倏然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給你雇個護工，一會兒就到。」
說罷，他邁開長腿，大步朝外走去。
沒料到王悍真的會走，柳無雙滿臉愕然。
她表情逐漸扭曲，半晌冷笑着道：「趙宇這個廢物拿你沒辦法，我親自出手，你還能跑得掉？」
………
聞霜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來的時候，喉嚨乾渴的厲害，低啞的喊了一聲，「水……」
有人半抱着她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一杯溫度剛好的水湊到了她的唇邊。
聞霜喝了好幾口，迷迷糊糊的道謝，「謝謝你，崔大哥。」
「是我。」
冰冷而略帶怒氣的聲音響起，聞霜睜開眼，面前是王悍神情複雜的俊美面容。
她立刻綳直背脊，面帶警惕，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淡淡道：「離婚協議書你準備好了？給我一支筆，我現在就簽字。」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和我離婚？」
明明提出離婚的是自己，可看到聞霜這幅態度，王悍心裏莫名的生出一點煩躁。
可想起剛剛對聞霜的誤會，他放軟聲音，「剛剛是我誤會你，我向你道歉。」
說著，他端過一碗白粥，「你進醫院了還沒吃飯吧，我喂你吃點。」
聞霜抬眼看他，不知道他在耍什麼把戲，冷冷道：「我不餓。」
可話音剛落下，肚子里咕嚕咕嚕的響聲就暴露了她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