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南燭坐下的第一時間，秦齊就探過頭來，警覺如獵豹，眯起眼仔細用鼻子聞了聞，像是野獸視察自己的領地一樣。
陌生的男士香水味道。
會所里本來燃着香薰，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沾染到對方的味道，要麼有近距離的肢體接觸，要麼相處的時間很長。
「碰見誰了？」秦齊問。
孔南燭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這都能被他知道，她也不想隱瞞他，壓低聲音只用他們兩個能夠聽到的音量實話實說：「巧得很，我去洗手間的路上碰見宋臨淵了，就是那個西窗燭。」
秦齊己不可見地皺了下眉，「他來這裡幹什麼。」
「你這話說的，這裡是飯店。」孔南燭知道秦齊對宋臨淵有敵意，又怕他吃起醋來被杜冉看出什麼端倪，連忙岔開話題，從包里拿出粉餅和口紅，「杜小姐，這是我新買的口紅，不嫌棄的話你可以試一下顏色。」
初次見面，她們還沒到可以互用口紅的關係，杜冉立即反應過來孔南燭是在提醒她該補妝了，笑着接過了粉餅，拎着自己的手包起身去了包廂內的洗手間。
杜冉一走，秦齊問：「吃飽了嗎。」
飽是飽了，可她有點饞嘴，還想再喝碗湯。
秦齊讀懂了她小眼神里的意思，端起碗給她盛，「你們都聊了什麼。」
「沒聊什麼，就，隨便聊聊，他一直想拜我為師，想讓我一直帶他。」
見秦齊表情不怎麼好看，孔南燭立即補充道，「可我覺得那直播圈裡搞的這一套很俗氣，大家互利共贏而已，沒必要搞得那麼多虛頭巴腦的東西。」
孔南燭沒膽量說宋臨淵邀請她去酒吧的事情，她怕秦齊直接掐斷他們以後合作的可能性。
秦齊在桌下捉住了孔南燭的左手，曖昧地在她手心輕輕撓了一下，像是誇獎聽話的寵物一樣，「做得很對。」
杜冉去也匆匆來也匆匆，不愧是專業演員，補妝速度極快，以至於她出來的時候，秦齊和孔南燭仍在桌下牽着手，孔南燭嚇得想把手抽回來，秦齊卻用力握住她，「她看不見。」
果然，杜冉像是沒發現任何異狀回到了位子上。
秦齊手指在空難住腿根撓了一下，湊到孔南燭耳邊低聲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像在偷情。」
他的聲音里隱約帶着笑意，惹得孔南燭頭皮發麻。
這個秦齊，果真是膽大包天，幸好桌子寬，杜冉坐在對面聽不到。
經他這麼一說，原本孔南燭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在連秦齊給她夾菜的動作都覺得曖昧不明。
孔南燭有些恍惚，要按這樣說，那他們還沒有建立名義上的戀愛關係前，每天也有很多這樣親昵無間隔的互動，正常姐弟之間也會這樣嗎？
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樣的疑惑一旦冒出頭，就在腦海中翻湧不止，旖旎的少女心思泛濫成災。
難道秦齊對自己也是早就有了喜歡的意思？
以前上學的時候，徐青青總說他們的互動和氛圍感不像是正經姐弟，那杜冉又會怎麼想？
偷情。
和自己的丈夫在別人面前裝姐弟，暗地裡搞些牽手摸腿的小動作，孔南燭體內的惡劣因子被喚醒，她竟然覺得有些刺激。
出門時，三個人分頭離開會所，即便是隱秘性強，風口浪尖上，他們還是得格外注意才行。
上了車，孔南燭才問，「剛剛杜冉是不是哭了？」
秦齊沒否認，「是她自己說到激動處，不過演員的眼淚真假參半，畢竟吃飯的本事。」
孔南燭撇了下嘴，「那你呢，你平時也會故意表演自己的情緒嗎？」
秦齊扯松領帶，向後仰在真皮座椅上，「在你面前，不會。」
嘖，嘴真甜。
秦齊一路一直在催司機開快點，司機是給秦家開了十年車的老師傅，這會兒急得頭上冒汗，「少爺誒，我這油門快踩出火星了，不能再快了。」
秦齊：「我有點急。」
孔南燭想到他們下午沒做完的事情，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裝啞巴，不敢和秦齊對視。
司機理解錯了意思，「地圖顯示前面有公廁，我這裡有墨鏡和帽子，要不我前面停一下？」
秦齊看了一眼孔南燭，流里流氣地邪笑了一下，手指不老實地在她腿上摸了兩把，「我可以，她應該接受不了。」
一團火燒雲從耳根怕到孔南燭臉頰，她當然聽懂了秦齊話里的意思，一巴掌拍開了他在自己腿上作祟的手，「你，想都不要想。」
秦齊故意逗她，「我是說公廁環境臟，你那麼愛乾淨，肯定不願意去，這有什麼？」
孔南燭閉上眼。
傻子才和演員比演技。
回家之後，孔南燭好說歹說爭取到了洗澡的時間，秦齊知道她臉皮薄，強忍着沒說出一起洗的提議，不過孔南燭感覺到他可能有這種想法，十分慎重地把浴室門鎖了兩道。
秦齊在屋裡來回踱步，在走到第三趟的時候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有點像色急的流氓，於是影帝同志開始趴在地上，做俯卧撐。
一，二，今天她穿的內衣是什麼顏色來着？
十六，十七，是不是墊個枕頭她會更舒服一些？
三十五，三十六，要不直接帶她進組得了。
浴室的門終於開了。
秦齊起身過猛，一個踉蹌差點往前栽倒，直接躥到孔南燭跟前，他抬起臉，眼睛盯着孔南燭抓着胸口浴巾的手。秦齊兩鬢有汗珠滾落，孔南燭目光順着汗漬的流動軌跡，看到了他微微發青的胡茬。
有些，性感。
濃郁的男性荷爾蒙。
孔南燭低着頭，側身讓開路，方便他去浴室。秦齊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