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皺眉，聲音疏離客氣，「這位先生，你抓疼我了。」
一開口，低啞的嗓音讓他驟然鬆開了手。
為了和以前不一樣，也為了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我臉部做了微調，雙眼皮做成了單眼皮，還在眼角點了一顆淚痣，嗓子也做了調整，聲線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果然，做的這些準備很有用。
「抱歉，認錯人了。」他低聲道歉，語氣似乎帶着幾分失落？
可能是我「死了」之後，他沒有消遣的對象了吧。
也是，籌備了十幾年的復仇，一夜之間仇人全部死絕，他當然失落了。
「神經病。」丟下這句話後，我跟着接我的人大步朝對面的黑色賓利走去。
我的腳步看上去輕快自然，可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我的手掌心冒出許多的細汗。
剛剛那個，是害死我一家的仇人，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波瀾不驚。
上車後，我讓人把我送到了提前準備好的公寓酒店。
「項目資料拿給我，另外跟同事們吱個聲，明天早上準備開會。」我迫不及待要和沈君慕正面交鋒，一刻也不想等。
我之所以會在機場的停車場碰上沈君慕，是因為他就是出差去我現在看資料的項目總公司。
這個項目我早就通過內部關係拿下來了，所以他才屢次碰壁，這不走投無路了，他只好親自跑一趟。
跑了也白跑。
我很期待他最後發現這個項目在我手上時，會是什麼表情。
11
再一次見到沈君慕是在三天後，某個商業酒會上。
合作方把我帶到沈君慕的面前，介紹道：「來來，我介紹一下……」
「哎……你們早就認識？」合作方被她這一吼，弄得有些疑惑，「可Lisa你中文名不是陳莉嗎？」
「原來你叫陳莉……」沈君慕朝我伸出手，解釋道，「你長得很像我一位故友，所以……」
「哦，是嗎？」我笑了笑，伸出手和他相握。
握完手，我又打趣道：「從這位小姐和您那天在機場的反應來看……長得像兩位的故友，好像不是什麼值得榮幸的事呢。」
「當然不會。」沈君慕舉起酒杯道歉，「我為我那天的魯莽道歉，對不起。」
原來沈君慕也會說對不起啊。
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人，說對不起的姿態，原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沈君慕，很高興認識你，陳莉。」沈君慕說最後兩個字時，咬字很重，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眼中飽含深意。
不過旁邊顧昕悅的表情管理就沒這麼好了，她看我的眼神，完全把我當成了以前的傅辭。
雖然我就是以前的傅辭。
跟着合作方與沈君慕聊了幾句，他便被別人叫走了。
四年時間過去，沈君慕的公司做得很大，這樣的商業晚會，幾乎快成了他的主場，他握着的酒杯幾乎沒有放下來過。
中間我看他去了趟洗手間，鬼使神差般，我跟着去了，在轉角聽到他和顧昕悅因為我吵了起來。
「她就是傅辭！她根本就沒死。」
「傅辭已經死了，她不過是和傅辭長得像而已。」
「不可能，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像的兩個人，她肯定跟我當初一樣，根本沒死。」顧昕悅因為自己假死過，所以堅定地認為我就是傅辭。
但沈君慕就不一樣了，他親眼看着醫生把我從手術台放下來，一臉誠懇地說：「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甚至，親眼看着我面目蒼白沒有血色，也讓助理確認過，我沒有了呼吸。
「她跟你不一樣，我親眼看到她沒了呼吸……死了就是死了。」
我想，沈君慕大概也猜到了，顧昕悅當初故意假死栽贓給我，可他沒有責怪她，哪怕傅辭和孩子因為她「死了」。
不過，顧昕悅沒有被沈君慕洗腦，始終堅定地認為我就是傅辭。
對此我只能歸功於女人該死的直覺，如此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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