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這些項目對他來說其實只是冰山一角，距離斬斷他的羽翼，讓他徹底倒台，還有很長很長的路。
「故意跟我作對？」他直接發問。
「沈總說笑了，掙錢的好項目，哪個公司不想接？」我避重就輕。
他笑笑沒說話，抬手幹了一杯酒，隨後又問：「晚上有空嗎？單獨喝一杯。」
「抱歉，我不跟已婚男人單獨吃飯喝酒，尤其是晚上。」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着光，刺痛着我的心臟。
那對戒指，是當初我們打算結婚時準備的婚戒，只不過沒有用上。
他和顧昕悅結婚後，連結婚戒指都捨不得重新買一個嗎？非要戴我以前用過的。
「我太太已經去世了。」他揚了揚無名指的婚戒，補充道，「這是我跟她結婚準備好的戒指，可惜……」
我心臟驟然一顫，但不過兩秒，就快速反應過來，故作歉意道：「抱歉，我以為上次酒會上那個是你妻子。」
「不是，我妻子，和你長得很像。」
「哦，是嗎？」
他放下了酒杯，用一隻手撫摸着無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一會後又抬頭看着我：「倒也沒有那麼像，就是總讓我覺得，在你身邊就好像她沒有離開。」
呸！
所以現在是給我演深情嗎？
沈君慕，你可真噁心啊。
「或許，我是她雙胞姐妹呢。」我壓制着心裏的怒火，笑着打趣。
「所以你搶我項目，是為她報仇？」他接着我的話調侃。
「有可能是哦。」我笑得嫵媚，踮腳拽着他的衣領，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喪偶的話……或許晚上可以喝兩杯。」
「奈斯酒吧，等你哦。」我轉頭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轉身前還不忘多看了兩眼迎面走來的顧昕悅。
顧昕悅，既然你沒死，那我就讓你嘗嘗失去的滋味。
失去愛人，失去家人，失去一切……
「君慕，她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你別被她騙了，她真的就是傅辭！」
「好了，你別整天疑神疑鬼，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死了還能復生……」
「沈君慕你什麼意思？」
我沒心思繼續聽他們無意義的爭吵，從拐角轉身走遠了。
14
沈君慕雖然嘴上堅持我已經死了，不相信我是以前的傅辭，但還是試探了我好幾次。
我對檸檬過敏，他故意點了一杯檸檬水，說喝酒前後喝杯檸檬水可以護胃，我在他的眼皮底下喝了個乾淨。他卻不知道，我來之前已經吃了抗過敏藥物。
我膽小怕黑，從來不敢去鬼屋那種地方，他卻站在密室逃脫面前，問我有沒有玩過這個遊戲，說最近挺火，好多年輕人都愛玩。
我拿出在國外玩密室逃脫的視頻照片，還有去鬼屋拍下和「鬼」的合影給他看，說我可喜歡這種遊戲了，玩了好幾年。還說如果他想玩，或許我可以陪他玩一玩。
我想，我應該表現得毫無破綻吧。
此後，沈君慕頻繁來找我，聊天吃飯喝酒……聊開後，還跟我說了好多我和他之前的事情。
「我有點好奇，你太太是什麼樣的人啊？」
「她啊，很黏人，為了待在我身邊，非要給我當秘書，我以為她從小養尊處優，根本沒能力做秘書這樣的工作，沒想到她做得比誰都好。」
「她很怕黑，晚上起夜要我守在衛生間門口，記得有一次她上完廁所迷迷糊糊出來，開門看到我在門口，突然被嚇得跳起來。你說她傻不傻？」
是挺傻的，以前的我真的傻，才會是人是狗分不清，喜歡他這麼多年。
……
我靜靜地聽着他說，偶爾附和幾句或者賠笑幾聲。
他今晚跟我說的話，比以往一年對我說的話都多，我覺得他應該是喝多了，不然怎麼會跟我說這麼多話。
可我從來都沒想過，我們在一起的種種細節，他竟然會記得這麼清楚，甚至有些我都快忘記了，他都還記得。
沈君慕，你不是最恨我嗎？
不是一直希望我生不如死嗎？
為什麼此時此刻說這些的心情，就好像曾愛過我，並且念念不忘一樣？
「阿辭……」
聊到最後，他好像失了控，竟然將手放到我臉上，沙啞地輕喚。
以前我鬧脾氣的時候，他就會蹭過來，用手輕撫我的臉，輕哄：「阿辭，別生氣了好嗎？」
每次我都繳械投降。
當他低頭朝我覆過來的時候，我沒躲，任由他朝我吻了過來。
儘管內心噁心得腸胃翻滾，我也任由他吻向了我的唇。
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