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頭疼，癟了癟嘴，沒說話。
他家這小炮仗，不僅小嘴跟炮仗似的，連脾氣也跟炮仗一樣。
–
上到九樓，一出電梯，兩人就碰上了顧沉舟。
陸行知一見他，立馬開始吐槽，「你這人太不厚道了。
什麼時候領養了個女兒，居然瞞着我，還只告訴了老裴，太不是兄弟了。」
「告訴你，綿綿還不得被你煩死？」顧沉舟淡淡睨了他一眼。
陸行知被說得一噎。
想着顧沉舟現在因為女兒心情也不大好，便也沒跟他嗆。
幾人一道去了監護病房。
病房裡，林荷坐在病床邊正陪着綿綿。
見到他們進來，她起身，「行知，你怎麼來了？這位是？」
陸行知聽了，一把將宋詞攬進懷，「阿姨，這是我女朋友小詞。
小詞，這是林阿姨。」
「……」宋詞強忍着想揍他的心，咧開嘴，「林阿姨好。」
林荷聞言，狐疑地又看了宋詞一眼。
這小姑娘，有點面熟啊，是不是在哪見過？
正想着，顧沉舟開口，「媽，行知他們是過來看望綿綿的。」
聽見這話，林荷收回思緒，反應過來，「行，那你們先聊着，我先出去了。」
說著，她又多看了一眼宋詞。
拿着手機離開病房。
陸行知這小子有女朋友了，她得趕緊告訴季蕾！
……
和陸行知不同。
算起來，宋詞這是第二次跟綿綿見面。
第一次是在餐廳，綿綿被食物卡住，姜雨時救了她。
沒想到兜兜轉轉，那個漂亮小丫頭，居然是顧沉舟領養的女兒。
宋詞將姜雨時買的禮物遞過來，「綿綿，這是姜阿姨給你買的禮物，快看看喜不喜歡？」
綿綿一聽，眼睛都亮了，「漂亮阿姨？」
「對，漂亮阿姨！」宋詞被她萌得心要化了，笑着說：「漂亮阿姨有事來不了，托我把禮物給你呢！」
「謝謝阿姨！」
「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綿綿這頭已經打開禮盒，「哇！小兔子！」
禮盒裡，是一隻奶白色的小兔子玩偶。
綿綿一掃陰霾，笑得明媚，將玩偶舉起來，「爹地，是小兔子！」
顧沉舟笑，「爹地看見了，綿綿喜歡嗎？」
「喜歡！」綿綿一把抱緊小兔子。
好像抱着小兔子，就跟抱着漂亮阿姨一樣。
剛剛宋詞的話，顧沉舟都聽見了，他走過去，低聲問宋詞，「小雨她……這兩天怎麼樣？」
宋詞回神，應聲道：「還好，傷心內疚肯定還是有的。」
顧沉舟心臟忽地被揪了一下。
這兩天一直忙着綿綿的事，還沒有見她一面。
想她是必然的，但更多的是擔心。
他了解小雨的性格，因為綿綿的事肯定很自責。
這時候他應該待在她身邊，抱着她，安慰她的。
顧沉舟還想說點什麼，病房裡又進來一個人，「都在？」
說話的是裴邵。
他穿着白大褂，手裡還拿着查房本。
簡單相互介紹後，裴邵拉住顧沉舟，「有點事要跟你說，跟綿綿有關。」
聞言，陸行知識趣地將宋詞帶了出去。
待人走後，顧沉舟看了眼神色凝重的裴邵，「說吧，怎麼了？」
「上午陳醫生來檢查的時候，說孩子背上還有點紅。
昨天她從鞦韆上摔下來，是摔到背了么？」
裴邵開門見山。
陳醫生是女醫生，在治療綿綿的過程中，負責協助裴邵。
顧沉舟眉頭緊擰，搖搖頭，「我趕到的時候綿綿已經被抱起來了，沒能看見。」
裴邵捏着按鈕筆的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應該是摔的，不然不會無緣無故發紅。」
說著，裴邵看了眼正認真抱着兔子玩的綿綿。
走過去，微微傾身，聲音溫柔，「綿綿，告訴裴叔叔，背上還疼不疼？」
聽見裴叔叔突然問自己，綿綿愣了一下。
旋即抿着嘴，搖搖頭。
裴邵看着她，又問，「那……昨天綿綿從鞦韆上摔下來，是背朝地摔下去的嗎？」
程採薇進來時，聽見的就是這番對話。
她撐着門框的手指微微收緊，牢牢盯着綿綿。
綿綿聽了裴邵的問題，下意識抱緊了小兔子。
剛剛裴叔叔和爹地的討論她聽見了。
他們在懷疑她身上的傷是摔的。
但她知道，是壞女人打的。
如果不承認，裴叔叔肯定會懷疑……
她還在猶豫，餘光不經意看見了站在門邊正冷冷盯着自己的程採薇。
嚇得立馬收回眼，癟着嘴角，沖裴邵點了點頭。
裴邵見狀，鬆了口氣，抬頭看向顧沉舟，「沒事，那應該是摔的。
下午我讓劉護士再來看看，要是還沒褪紅的話就再做個全面檢查。」
「好。」顧沉舟回。
程採薇看見綿綿的反應，稍稍鬆了口氣。
聽見兩個男人一邊討論一邊往外走，程採薇下意識退了出去。
在旁邊的空病房裡，拉開門縫，確認兩個男人已經離開。
她再次走出來，踩着高跟鞋，折返進了監護病房。
……
劉護士正在照顧綿綿，要哄她睡覺。
程採薇一進來就開口，「你先出去。」
劉護士愣了一下。
昨天這位大小姐虐待小朋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她有些猶豫。
「叫你出去聽不見？」程採薇不耐煩，瞪了她一眼。
劉護士被嚇到，立馬往後縮着步子，離開病房。
確認人都走了，程採薇拉開病床邊的椅子坐下。
綿綿見是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抱緊懷裡的小兔子，沒有抬頭看她。
程採薇見她這副可憐樣，冷哼一聲，「怎麼？怕我？」
綿綿將頭埋進小兔子里，不說話。
程採薇冒火，伸手從她懷裡搶走玩偶，「跟你說話你是聾了嗎？」
小兔子玩偶被搶走，綿綿急了，伸出小手想拿回來，「還給我！」
一直不敢反抗的小賤種突然反抗了。
程採薇當然是沒想到。
她愣了一下，接着看看玩偶又看看綿綿，笑起來，「這麼緊張這東西，姜雨時那個賤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