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空曠的影音室里。
林晚蜷縮在沙發上，雙眼哭的通紅。
不遠處屏幕里，電影的女主角剛剛對着此生最愛的人說出了最後一句：「我愛你。」
是告白，也是遺書。
林晚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心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
同樣孱弱的身體，同樣深深的暗戀着一個人……
這時，影音室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心臟不好，不要看情緒波動太大的電影。」賀霆硯的聲音溫和地滑入她耳中。
林晚回頭，賀霆硯打扮的一絲不苟，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冷香。
季家和夏家是世交，為了照顧從小就病弱的林晚，賀霆硯大學選擇了醫學。
轉眼，他們已經相依相伴走到了二十五歲。
「子依？」賀霆硯疑惑的喚着。
林晚回過神，拉着人坐到沙發上：「只是好久沒看了。」
賀霆硯沒回話，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有點燒，先回房間休息吧。」
林晚看着他專註又溫柔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賀霆硯手一頓，詫異地看向林晚，過了一會兒笑着說：「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你，哪有時間喜歡別人。」
「別想其他的，睡吧。」
他站起身後，帶着人進了卧室。
替林晚蓋好被子，賀霆硯轉身要走。
手指卻被人拽住，他回頭，就對上林晚猶豫的目光：「我有點不舒服，怕晚上發熱，你能留下來嗎？」
就算是一個小病，對現在的她來說都可能是一道生死劫。
這一點，賀霆硯也心知肚明。
但這次，他卻拒絕了：「不行。」
林晚一怔。
二十多年，這是賀霆硯第一次拒絕自己：「為什麼？」
賀霆硯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以後可能要自己照顧自己了。下月初，我要出國。」
林晚不知道這一刻她的心臟是有多強大才沒有驟停。
她怔愣了很久，才找回了聲音「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沒聽你提過？」
「昨晚定下來的。」
聽到這個回答，林晚心裏五味雜陳。
如果自己不問，賀霆硯會告訴自己這個消息嗎？是不是直到他走的那一天，自己才會知曉？
她忍下鼻間的酸意，輕聲問：「那我呢？你走了，我怎麼辦？」
賀霆硯語氣涼薄：「我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一直當你的家庭醫生，但終究不是照顧你一輩子的那個人。」
他一字一句，如同刀刃卷在林晚的心上。
她當然明白，賀霆硯照顧自己只是礙於青梅竹馬的感情，最終他會找到一個他愛的人共度餘生。
而自己，從來不在那個選項里。
至此，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只剩時鐘噠噠作響。
「我走了，好好休息。」
片刻後，賀霆硯扔下這句話，推門離去。
林晚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沒有動作。
突然，窗外傳來汽車發動機轟鳴聲。
林晚愣了下，她記得賀霆硯今天沒有開車。
莫名的有種不安感，她顧不上穿鞋，徑直衝出了大門。
剛下過雨的土地，潮濕又陰冷。
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