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餘味。
連帶着她的心都有些發苦。
一旁的謝子瑜皺了皺眉，神色複雜。
他在她再次拿起酒瓶的時候，伸出手阻止了她。
嗓音清冽好聽：「別喝了。」
如果有人能夠仔細聽的話，還能覺察到那絲不易察覺的情愫。
十年了，他已經喜歡了她十年。
早已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別人也拿不走。
林晚才喝了一點，自然不會醉。
可她卻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是醉了，不然怎麼會看不清在眼前晃的人的身影。
她恍惚間喚道：「逾白……」謝子瑜笑了下，可就連笑容也變得苦澀。
就連她下意識喊的那個名字，都是季逾白。
他不是不懂，可他卻無法勸自己放手。
林晚才明白自己喊錯了人，她的眼中情緒蔓延。
燈光流轉，她輕聲喃喃：「你是……」謝子瑜忽然想從她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可下意識他就搖了搖頭。
不會的。
下一秒，林晚的呼吸聲漸漸平穩。
謝子瑜不由苦澀的搖搖頭，然後小心翼翼的給她尋來薄被給她披上。
他收拾好一室所有的凌亂，才藉著月光細細端詳眼前的她。
她一如以前一樣，還是美得驚人。
謝子瑜喉頭滾了滾，目光看向一旁的酒瓶，仰頭一飲而盡。
不出意外，酸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遠處的窗外已經明月當空，夜色漸濃。
這幢公寓整個陷入了一派寧靜。
謝子瑜凝視着林晚好一會，才起身走到陽台。
陽台上的風很大，寒風鑽入他的衣服，像是要冷入骨髓一樣。
第二天一早。
林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下雪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頭，一時有些茫然。
她記得昨天自己喝了酒，可後來自己的記憶，卻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第十五章 溫情======正當她起身的時候，門鈴聲被人按響。
林晚想了想，多半是謝子瑜。
她揉了揉渴睡的眼眸，打開了門。
卻有一瞬的怔神。
門外兩道身影，在這一刻映入她的眼帘。
季逾白的眉頭輕皺，自己本來想找林晚，卻不料遇到了另一個人。
林晚只有一剎那的失神，很快反應了過來。
但她的心間還是划過一絲希冀。
他過來做什麼？
她的眸光看向一旁的謝子瑜，溫聲開口：「你怎麼來了？」
謝子瑜怔愣了瞬，很快明白，她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事。
一時間有一瞬的失落湧上心頭，他收拾好了情緒溫聲說：「給你帶的早飯。」
說完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季逾白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現在的他像一個局外人。
他剛剛瞧得真切，林晚溫情的眸光的確看向謝子瑜。
一時間，之前的那些評論躍入他的腦海，再也揮之不去。
他只能緊掐着自己的掌心，喉嚨發緊，卻抿了抿唇。
壓下喉嚨中想要說出的話。
季逾白下意識想要逃離，可他的腳步卻凝滯了，移動不了半步。
林晚見季逾白一言不發，才故作輕鬆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今天從裡到外都被好好包裝了一番，幾乎看不出他是季逾白。
她心底莫名划過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本想問問他過來有什麼事情，可看着他陰沉的臉色，只好作罷。
謝子瑜自顧自的走進了公寓，將早餐擺在了餐桌上。
「這都是你愛吃的，你吃吧。」
林晚不知該有什麼樣的情緒，她從出道就和謝子瑜經常在一起。
他自然對自己喜歡的討厭的如數家珍。
可現在看來，卻有了另外一層含義。
緊接着，季逾白只能抿了抿唇。
他看着餐桌上豐盛的早餐，眼底划過一絲怒氣。
要那麼多早餐做什麼？！
季逾白冷着一張臉，看着林晚吃完了早飯。
氣氛在這一刻降到了冰點。
季逾白卻不想繼續待下去了，可他卻想看看謝子瑜會待多久。
謝子瑜微微蹙眉，似也沒想到，季逾白竟然會這樣。
林晚深吸了口氣，終是說出口：「季逾白，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她的神色淡淡，像是故意讓人察覺不出自己的情緒一樣。
季逾白觸及到她平淡的神情，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也不明白自己過來是為什麼，早上的時候駕車就過來了。
沒有什麼想法，只想和她見一面。
可看着林晚如此冷淡的態度，季逾白深吸了一口氣，或許他今天不應該過來。
看着他們的溫情一幕，他只覺心好似針扎一樣的難受。
他喉頭滾了滾，啞聲道：「我走了。」
說完像是毫不留戀一樣，轉身離去。
林晚莫名一怔，眼裡划過一絲不可置信。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過來卻只是……心間難以克制的失落一齊湧上。
林晚怔怔的看着那個男人清俊的背影，喉間發酸。
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
一旁的謝子瑜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他只需看一眼，就能清楚的捕捉林晚的情緒。
他喉頭滾了滾：「難受就不要忍着。」
林晚的眼眶瞬間紅了，她紅着一雙眼輕輕搖搖頭。
季逾白直到進了電梯，才敢讓自己的情緒流露。
之前的一幕在自己的眼前回想。
他喉間苦澀一片，本意只是想來見她一面，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收場。
季逾白回過身看向這幢公寓，以前的自己也不是沒有來過。
可沒有這一刻讓自己覺得陌生。
公寓外又開始飄雪，微小的雪花落在他的發梢，頃刻白了頭。
======第十六章 昏暗======公寓里。
林晚也瞧見了窗外的雪，她眉眼不受控制的閃過一抹擔憂。
她輕聲呢喃道：「謝哥，你說他帶傘了沒有？」
話語很是自然熟稔，可聽見她的話，謝子瑜喉頭滾了滾，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回道：「他應該帶傘了，晚晚，別想了。」
他的語氣真摯誠懇，可眼神中卻還是泄露了一絲情緒。
林晚才後知後覺自己又把謝子瑜當情緒垃圾桶了，她放柔了聲音：「對不起。」
她長長的睫毛如羽輕閃，暈成一灘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