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歡裴卿塵》[李時歡裴卿塵] - 第2章(2)
什麼都想不清楚……
第三十章吐血的女孩
次日。
天才剛亮,裴卿塵已經準備出發。
從老闆那兒得知走小路會快一些,他也沒猶豫,藉著微亮的天色迎着細雪上山了。
南方的雪並不是很大,四五米寬的道路上只鋪着薄薄的一層雪,樹葉末端凍成水滴的露水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着淡淡的光芒。
裴卿塵拿出手機,打開攝像,看着鏡頭笑道:「甜甜,我正在往天湖走。」
呼出的霧氣模糊了屏幕,他抹了一下繼續說:「雖然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但我已經看到了遠處的山,真的很美!」
說著說著,他眼眶一熱,視線也變成了一片迷濛。
裴卿塵狠狠地擦了下雙眼,暗罵自己的不爭氣,今天可是李時歡的生日,他怎麼能哭呢……
「對不起甜甜,我又哭了。」他苦笑着看着屏幕中有些狼狽的自己,然而心中卻又生了絲期待。
他邊走邊低喃道:「如果你還在,你一定會笑話我的吧?畢竟我在你眼裡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人,但是我可是為了你啊,你怎麼都不來看看我……」
隨着裴卿塵的自言自語,天也漸漸亮了。
周圍的景色也逐漸清晰,遠處的瓦房樓房四散坐落着,近的地方可以看到起得早的老人在門外走來走去。
裴卿塵停下腳步,遙望着遠方。
這裡不是一片雪白的世界,摻雜的綠色讓他的心底又多了幾分惆悵。
他已經適應了身邊沒有李時歡,但卻不接受她已經離開。
有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麼,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生活不會那麼無望。
裴卿塵收起手機,轉身繼續走着。
可沒走多久,十幾米外的路邊躺着一個人。
他一愣,立刻跑了過去,見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羽絨服,圍着紅色的圍巾,看起來很虛弱。
裴卿塵並沒有帶急救箱,只能先查看她的情況。
誰知道剛把她扶起來,那女孩突然醒了,看了他一眼猛地將他推開:「你誰啊!?」
裴卿塵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到。
他蹙起了眉,看着一臉警惕的女孩,沉聲道:「我是醫生。」
女孩愣了愣,而後嫌棄地挪開了眼:「多管閑事。」
裴卿塵頓時有種好心當作驢肝肺的感覺,女孩的抗拒讓他也不想耽誤時間,正準備離開時,卻聽見女孩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幾番思索還是回過了身:「哪裡受傷了?」
女孩像是看見了什麼猛獸一樣往後一仰:「我有老公了,別打我主意。」
「……」
裴卿塵臉色一黑:「我也結婚了,而且我並沒有想打你主意。」
女孩還沒回答,本就蒼白的臉好像因為疼痛而扭曲了起來。
她扭過頭,手捂住口鼻劇烈地咳嗽。
裴卿塵耐着性子從口袋裡拿出紙遞過去,卻見鮮紅的血從女孩的指縫間滴落。
血砸在瑩白的血上很是刺眼。
「你……」裴卿塵眉頭緊擰。
女孩也沒看她,只是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紙擦掉唇角和手裡的血。
而後才轉過頭,強扯着唇角笑問:「你是醫生,能猜出我得了什麼病嗎?」
第三十一章五味雜陳
聞言,裴卿塵眸色一暗。
能引起吐血的病有很多,但是他更好奇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怎麼會獨自一人在這兒。
見裴卿塵不說話,女孩哼了一聲:「沒勁兒。」
說著她就顫顫弋㦊巍巍地站了起來,朝去天湖的路走去。
裴卿塵也站起身,看她走幾步就停下來喘氣的模樣,走了過去:「你還是去醫院吧。」
如果她想去天湖,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到半山腰就不行了。
女孩忽然冷下了臉:「我才從醫院出來。」
聞言,裴卿塵更覺她有去醫院的必要,但看她的態度像是沒有打算理他。
女孩回頭打量了他幾眼,忽然又笑了:「你也去天湖?那就一起吧,萬一我死在路上也好有人幫我收屍,我叫唐婷,醫生,你叫什麼?」
面對她的喜怒無常,裴卿塵淡聲回道:「裴卿塵。」
唐婷哦了一聲,轉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嘴卻沒閑着:「你怎麼一個人?你老婆呢?」
出於她安全的考慮,裴卿塵跟了上去:「你不也一個人嗎?」
唐婷眸光一暗,語氣低落:「對,以後都一個人了……」
她的聲音很小,裴卿塵並沒有聽清。
想要走到天湖需要走將近兩個小時,才走了二十分鐘,唐婷就已經喘不過氣,差點栽倒在地。
她倚着路邊的樹大口呼吸着,目光卻始終停在山頂。
裴卿塵看她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葯,倒了一顆在手裡後仰頭吞下。
她的動作很快,但他還是看見了藥品上「嗎啡」二字。
見此,他眸色一沉。
嗎啡的止痛作用很強,但因為長期服用會成癮,不能隨便服用。
最重依誮要這葯主要用於癌症晚期的病人。
裴卿塵看着唐婷蒼白的臉,心裏五味雜陳。
她比李時歡也就小几歲,也正青春……
唐婷緩了一會兒,胃部的疼痛少了些許後她又抬起腿開始走。
裴卿塵卻攔在她面前,義正言辭:「作為一個醫生,我建議你回醫院。」
唐婷瞪了他一眼,似乎已經聽煩了這樣的話。
她繞過裴卿塵,沒好氣地說:「總歸是要死的,我才不要死在冷冰冰的醫院裏。」
倔強如驢的脾氣讓裴卿塵無可奈何,最後還是選擇跟在她身後,以免出什麼意外。
又走了一會兒,唐婷又開口了:「醫生,你說人死了有靈魂嗎?」
聞言,裴卿塵心頭微窒。
從前他不信,但是每次夢見李時歡時,他都覺得這世上也許真的有靈魂。
他也希望有,這樣至少他和李時歡還能見面。
可不等他回答,唐婷又嗤笑道:「你們醫生應該都是唯物主義無神論的,肯定不信。」
裴卿塵沉默。
唐婷艱難地邁着步子,強咽下再次湧上喉嚨的咸腥。
這番隱忍疼得她眼尾發紅,幾近癱倒。
「醫生,你是不是背着妻子自己出來了?」唐婷問道,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裴卿塵抿抿唇,聲音清冷:「我和她一起來的。」
這話換來唐婷一聲嘲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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