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情梁文晉》[劉雨情梁文晉] - 第3章(2)

意,這次便罷了。」
劉雨情冷笑,眼裡都是諷刺:「罷了?那銀杏的命誰來賠?」
死了的人,怎麼賠?
馮玉兒見狀不妙,立即哭得梨花帶雨:「王爺,姐姐,這次的事都怪玉兒不懂事,誤會藥王谷通敵,玉兒已經知錯了……」
劉雨情沒有理她,只直直看着梁文晉。
卻見他擺了擺手,道。
「罷了,關你一月禁閉,下次不可再犯。」
劉雨情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條人命,換一月的禁閉,好划得來的買賣!」
她捂着胸口,面白如紙,看起來搖搖欲墜。
梁文晉眉頭緊蹙:「不過是一個丫鬟,本王讓你再挑十個八個就好了!」
話說到此,梁文晉自覺已退讓至極。
他看着劉雨情虛弱的模樣,不由伸出手去攙扶她。
劉雨情卻用力甩開他的手。
她憤怒地看向他,眼睛似在滴血:「我誰也不要,只要我原來的銀杏!你這麼有本事,那你能賠一個原原本本,活生生的人給我么?」
可他賠不起。
他賠不起這七年的感情,賠不起師兄,哪怕是在他看來毫無價值的一個小小銀杏,他也賠不起!
梁文晉內心煩亂,他看着劉雨情眼裡的恨意,不由喝道:「劉雨情,你看看你自己!無理取鬧得像個潑婦一樣。你就不能學學玉兒,稍微大度一點,不要給本王添堵不行嗎?」
說罷,他冷着臉走了。
「咔擦」一聲,有什麼東西,在劉雨情的心裏徹底碎了。
那個曾經和她山盟海誓的少年,徹底死在了她的心裏。
恍惚間,她聞到一陣熟悉的葯香,她驚然回頭。
唐父竟不知何時返回,此刻正站在一棵樹後。
他看了一眼屋中地上銀杏的屍體,又轉頭看向了劉雨情。
渾濁的眼裡滿是心痛。
那瞬間,劉雨情就知道,爹爹什麼都知道了。
「爹……」
劉雨情心頭有千言萬語,卻只能吶吶喚這一聲。
她跌跌撞撞,走向不管發生什麼都會給她依靠的父親,雙眼逐漸模糊。
唐父扶住劉雨情,眼中有着說不出的苦澀。
「兒啊,你師兄呢?」

第九章是你嗎

直到現在,劉雨情還記得師兄躺在她懷裡,一點點冷卻下去的感覺。
寒冷從腳底蔓延上來,彷彿抽走了她渾身的血液,讓劉雨情整個人都動彈不了,也說不出話。
唐父見她這模樣,那一瞬間,彷彿老了十幾歲一般。
他不再問了。
可劉雨情的眼淚卻剎那落了下來。
「先把這個孩子的屍首收斂了吧,總不能放在這裡讓她受凍,也太可憐了。」
聞言,劉雨情看着地上銀杏的屍體。
心口又如刀割般疼起來。
她掏出帕子,替銀杏一點點擦凈臉上的血跡,哽咽道:「她生前最喜歡裝扮了,我得替她換身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黃泉路上,也要漂亮離開的。
替銀杏收斂完。
她仰頭半晌,道:「爹,我帶你去看看師兄吧。」
涼山上,一座矮矮的墳塋前。
簡陋的唐牌上寫着「謝容止」,唐父反覆撫摸着那唐牌上的字跡,佝僂的背影帶着說不出的蒼涼。
這世上,最悲慘的事之一,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滿是皺紋的手顫抖着伸向腰際,解下酒葫蘆,給墳前倒了些許。
「容止啊,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劉雨情看着那兩座並排的墳墓,眼裡空空的。
寒風冷吹得她的衣袍翩飛,寬大衣衫下的身軀已十分瘦弱,可她卻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寒冷。
有什麼冷比得上心裏的冷呢?
一口黑血吐在雪白的雪地上,像是朵黑色的花。
唐父見狀一震,立馬抓着劉雨情的手腕替她把脈。
片刻後,唐父震驚地看向她。
就連得知謝容止死訊時也沒有落淚的老人,卻在此時紅了眼眶。
「兒啊,你……」
劉雨情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露出了一個笑來。
「爹,我想回家了。」
唐父用衣袖擦着眼裡的淚:「好,好,爹帶你回家。」
他最後摸了摸那唐牌上的字跡:「容止,師父知道你最聽話。等安頓好你師妹,師父再來接你一起回家。」
父女兩攙扶着回了王府。
唐父踱步良久,執筆寫了封信回藥王谷。
梁文晉,你不仁,莫要怪我不義!
誰知那信鴿還沒飛出王府,就被侍衛拿下,唐父的信被送到梁文晉的面前。
他面色陰鬱地看完信,良久,緩緩道:「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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