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鳶莫寒聲》[離鳶莫寒聲] - 第8章(2)

攥成了拳。
只聽沈少彥在電話那邊哀嚎一聲:「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過?你婚姻出問題不要來耍我玩啊……」
離鳶掛斷了電話。
她強壓着眼淚看着莫寒聲,質問道:「還要在打給誰?」
莫寒聲將煙按熄,站起來說了句:「幼稚。」
他說完就轉身上樓。
離鳶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壓了這麼多天的情緒一下到了頂峰。
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她拿起藥瓶,狠狠地砸在莫寒聲的後背上。
莫寒聲瞠目結舌地回過頭。
只見離鳶眼淚流了滿臉,她顫着聲音道:「是,我就是懷孕了,蘇瑤可以我不可以么?」
莫寒聲一震,臉色一下陰沉下來。
他並不知道蘇瑤懷孕的事。
看見莫寒聲臉色變得那樣難看,離鳶心口狠狠一痛。
她終於明白莫寒聲是有多厭煩她了。
所以連帶着她的孩子也被他否認。
離鳶深吸一口氣,胡亂地擦去臉上的淚痕。
她語氣平靜地改口道:「騙你的,我沒懷孕,只是在備孕罷了。既然你不想要,就算了。」
離鳶善變的行為讓莫寒聲無法理解,只覺得心煩。
這次,他一言未發,拿着外套直接轉身出了家門。
門關上,房裡一片空蕩。
離鳶的心也是一片空蕩。
她走了兩步撿起藥瓶,眼神全是迷惘。
整整一夜,莫寒聲都沒有回來。
冰涼的床上,離鳶牢牢握着胸前的護身符,幾乎呼吸不過來。
蘇瑤家。
門鈴響起,蘇瑤打開門,看見是莫寒聲立刻露出喜悅的神情。
然而下一秒,莫寒聲卻冷眼漠然地問她:「你為什麼要和我太太說你懷孕了?

蘇瑤愣住了。
她沒想到離鳶竟會告訴莫寒聲。
蘇瑤有些結巴的說:「她,是她不小心看到我的檢查單的。」
莫寒聲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說道:「不要再去找我太太,否則你現在得到的一切,我能讓你得到,也能讓你失去。」
說完,莫寒聲乾脆地轉身離去。
蘇瑤抬眼,眼裡壓着深深的嫉恨。
封太太的位置,她蘇瑤憑什麼做不得?
蘇瑤恨恨地咬着嘴唇,正要關上門,餘光一掃,在門邊看見了一個平安符。
她撿起一看,發現正是莫寒聲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個。
蘇瑤嘴角一挑,眼裡露出狡詐的光,連忙把平安符藏了起來。
第二天,離鳶在召集機組人員開飛行前小會。
但唐卿和蘇瑤一直沒有到。
離鳶有些奇怪,給唐卿打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她還沒問。
唐卿聲音沙啞的說:「唐姐,今天一早,我收到通知,已經被調到其他機組了。」
唐秋聲音帶着委屈和認命,離鳶心裏卻掀起了滔天怒火。
掛了電話。
她寒着臉直奔莫寒聲的辦公室。
可來到辦公室的門口,她卻當場愣在原地。
辦公室的門半開着。
門內,蘇瑤手臂纏着莫寒聲,正熱情地獻吻。
聽到動靜,莫寒聲一抬眼——正對上離鳶不可置信的雙眼。

第七章離婚協議

離鳶轉身就跑,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這個吻,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擊碎了她的心。
也擊碎了她在這段婚姻里所有的尊嚴。
辦公室里,莫寒聲一把推開蘇瑤,就要去追離鳶。
但蘇瑤卻立刻捂着肚子喊:「晏哥!我肚子好疼啊……」
莫寒聲不得不停下。
他眼帶寒冰的看着蘇瑤,拿出電話打給助理,讓他送她去醫院。
走出辦公室。
看着沒有了離鳶身影的走廊,莫寒聲一時間心煩意亂。
他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離鳶直奔停車場,她大腦一片轟鳴。
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她開着車,駛離機場。
她有太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對誰說。
車子一拐彎,向著母親的公墓開去。
到達墓園的時候,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離鳶抬頭看去,山上起了霧,連路都是霧蒙蒙的。
她熟練向母親墓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弄桂,柒柒這孩子像你,死心眼,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她。」
離鳶腳步停了下來。
她看見唐父輕輕撫着母親的墓碑,好像她還在一樣。
小雨在他身上沾**一片,他依依不捨的說著:「快啦,你在那邊再等等我,等她一切都好了,我就來找你。」
離鳶愣愣的站在那兒。
墓碑上母親的照片依舊年輕漂亮,而她才發現眼前的父親,早已不是記憶中年輕英俊的模樣。
那小時候總是背着她的肩背,原來不知什麼時候竟有些佝僂起來。
爸爸原來老了。
意識到這一點,離鳶眼眶突然紅了。
「爸。」她下意識的突然喊出聲。
唐父轉過頭,看見她有些驚訝。
離鳶走上前,抱住唐父的肩膀。
「爸,我媽才不想讓你那麼快去找她,你答應過她要長命百歲的。」她的聲音悶悶的。
「你這孩子,怎麼不聲不響的。」意識到被女兒聽到了,唐父有些不好意思。
他輕輕拍了拍女兒:「給你媽磕個頭。」
離鳶聽話放開唐父,跪下給媽媽磕了個頭。
石磚的冰涼浸透她的膝蓋,在她的心裏揪做一團。
人離開這世間後,留下的思念就堆積在這一方小小的墓里。
愛你的人日復一日思念你,卻永遠也無法再得到回復。
離鳶磕完頭,卻沒有站起來。
她低着頭,突然說:「爸,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擔心這麼久。
對不起,沒有替媽媽好好照顧你……
唐父皺了眉,察覺到不對勁:「柒柒,怎麼了?」
「爸,如果我離婚了……」離鳶鼻頭一酸,眼裡突然湧出淚水。
她努力過了,真的努力過了。
可不管她是做飯還是發脾氣,莫寒聲都不痛不癢,視而不見。
她不在他的心上,再努力也住不進去。
一滴淚落在石板上,離鳶慌忙用手去擦眼淚。
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像小時候那樣摸着她的頭:「沒事的,爸爸養你。」
那溫暖擊散了離鳶壓在心口重石。
「爸……」
她抱住唐父,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從公墓離開後,離鳶打了律師的電話,諮詢離婚的事宜。
這個晚上,她沒有回去那個和莫寒聲的家,而是跟着爸爸回到了自己家。
吃過爸爸的親手做的飯,心裏那片空蕩蕩的地方好像被填上了一塊。
晚上,她躺在床上打開手機。
來電和信息都是空的。
莫寒聲從沒找過自己。
僅存的那點希望,終究還是破滅了。
——他真的對自己沒有一點點的關心。
他現在,應該正和蘇瑤在一起吧。
離鳶自嘲一笑。
她把手機一關,閉上眼。
黑暗淹沒了她痛苦的神情。
第二天,離鳶來到機場。
莫寒聲和蘇瑤竟都請了假。
離鳶怔愣了半響。
把所有痛苦咽在喉間,她什麼都沒說。
今日無雲,適宜飛行。
飛機飛上萬里高空,離鳶透過墨鏡看着這片天空,拋卻了所有的難過。
這一刻,她只是機長,肩上擔著上百人的安危。
幾天後。
莫寒聲從英國趕回,他疲憊地按了按眉間。
那天助理送走蘇瑤後,他就接到了去參加國際會議的命令。
回到辦公室不久,助理面露難色地來了。
「封總,這是……太太送來的文件。」
莫寒聲緊鎖眉頭,他打開文件,當場愣住。
那上面清晰地印着幾個字——離婚協議書。

第八章醫院銥誮相遇

離鳶不在機場,莫寒聲黑着臉回了家。
家裡沒人,莫寒聲坐在沙發上,就這樣等着她。
可到了深夜,離鳶竟還沒回家。
莫寒聲眉頭深皺,拿出那份被他揉皺的離婚協議。
看着上面熟悉的「離鳶」三個字,心裏莫名的煩躁至極。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離鳶的號碼。
唐家。
離鳶吃過晚飯,正躺着床上閱讀孕婦注意事項。
這時手機響起。
看見來電顯示的『莫寒聲』幾個字,離鳶一時間微微愣住。
垂眸半響,離鳶接通了電話。
莫寒聲冷漠的聲音傳來:「你在哪?」
離那天過去了快一周了,他才給自己打第一個電話。
他現在才回家,這一周,他和蘇瑤會去哪兒呢?
離鳶下意識抱緊了枕頭,回道:「我回自己家了。」
「什麼時候回來?」莫寒聲語氣沉冷。
回去?
離鳶沉默了一瞬,卻是說:「我讓助理給你的文件,你收到了嗎?」
聞言,莫寒聲臉色一瞬黑沉。
他一揚手,將那份離婚協議丟進了垃圾桶:「這事我們明天見面再談。」
離鳶眸光一頓,明天她約了婦產科的醫生。
「明天我有事,後天吧。」
說完,她沒再給莫寒聲開口的機會,掛掉了電話。
莫寒聲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頓時更加煩躁。
第二天,醫院婦產科。
來檢查的孕婦都有人陪着,只有離鳶形單影隻。
她心中有些無名的心酸。
坐在等待區的椅子上,離鳶盯着產檢室的門發獃。
這時,產檢室的門打開,走出兩個人。
離鳶下意識的抬眼一看,直直便愣住了。
是莫寒聲和蘇瑤。
她的丈夫,正陪着別的女人產檢。
離鳶的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心都被這一幕絞得呼吸不過來。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所有心理準備。
但這一刻,她還是一個膽小鬼,不敢面對他給的殘忍。
離鳶立刻站起身,再一次落荒而逃。
產檢室門口。
莫寒聲抬頭看向離鳶離開的方向,皺起了眉。
剛剛的背影,是她嗎?
莫寒聲挪動腳步想要追上去。
這時,蘇瑤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晏哥,我的肚子好像又開始疼了……」
莫寒聲停住了腳步。
蘇瑤正得意欣喜,下一秒莫寒聲就甩開了她的手。
他的表情厭煩至極:「夠了,就算你懷的是我表弟的遺腹子,也別越界了!」
蘇瑤心一慌,又試圖去拉莫寒聲的手:「你答應過替他照顧我的!」
莫寒聲後退一步,示意一旁的助理攔住她。
「那是他的遺願,不是我的責任。」
更何況,他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說完,莫寒聲不再看蘇瑤一眼,直接離開了。
唐家。
離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又怎麼回到家的。
她關上房門,眼眶已經**。
窗邊的風鈴叮噹作響,離鳶從書架上拿下了一本帶鎖的相冊。
她打開相冊,彷彿打開了她的心一樣。
相冊的第一張照片,是莫寒聲戴着飛行帽站在飛機前。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莫寒聲,作為校報記者去採訪他。
卻沒想,他只是站在那,就輕而易舉地帶走了她的心。
第二張,第三張……一張又一張。
離鳶抽出照片,一張張的撕碎,眼淚也一顆顆掉下來。
紐扣從第一顆就扣錯了,可你扣到最後一顆才發覺。
有些事一開始就是錯的,可只有到最後才不得不承認。
離鳶面對着一地的照片碎片,終於泣不成聲。
晚上。
家裡的門鈴響起,唐父打開門,是莫寒聲。
「爸。」莫寒聲恭敬地說,「我來接柒柒回家。」
唐父不動聲色地審視着莫寒聲。
半晌,唐父側身,最終還是讓莫寒聲進了門。
兩人坐在客廳內。
唐父一言不發,而莫寒聲則目光頻頻看向二樓離鳶的房間。
把他的樣子看在眼裡,唐父沉聲開口:「能成為夫妻是上天給的緣分,過日子總要彼此體諒,相互溝通。」
在莫寒聲略微驚訝的神色下。
唐父意有所指:「這話,我對柒柒說過,現在再對你說一遍。」
莫寒聲認真地回:「我知道了,爸。」
唐父點點頭:「柒柒在房間里,你上去吧。」
「是。」莫寒聲頗有些迫不及待的上了樓。
房門被敲響,離鳶打開門。
她一瞬有些詫異,不自主抓緊了門把手。
莫寒聲看着她稍顯蒼白的臉色,下意識皺眉開口:「你去醫院做什麼?」

第九章自以為是

離鳶沒有回答,而是淡淡問:「你來有什麼事?」
「和我回家。」
見離鳶迴避他的問題,莫寒聲心中不舒服,又加了一句,「離婚的事,我不同意。」
離鳶抬眼看向他,眼裡是堅定和決絕:「如果我一定要離呢?」
莫寒聲愣住了,這一瞬,他的心慌了。
竟一時給不出回答。
見他這樣,離鳶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她退後一步徑直關上了房門。
莫寒聲還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他想敲門,又煩悶的放下手。
最後,他只得冷着臉離開。
樓下,唐父從書房出來。
他看看莫寒聲背影,又看看離鳶房門,嘆了口氣。
第二天,離鳶來到機場。
洗手間。
離鳶從隔間出來,洗手時,蘇瑤走了進來。
她將自己的包放在洗手台上,慢條斯理地開始洗手。
離鳶沒打算理會蘇瑤。
她餘光只是一掃,突然,目光就凝住了。
蘇瑤那包上隨意的掛着一枚平安符。
平安符再普通不過,可是,離鳶怎麼會認不出呢?
這分明是她胸前平安符的另一半,它本該在莫寒聲身上,可現在卻出現在蘇瑤的包上。
離鳶的嗓子中湧上一股苦味。
蘇瑤發現她的目光,得意一笑,拎着包包便離開了。
離鳶從自己胸前拿出護身符。
歲歲平安,至君如意
硃砂仍舊鮮紅,愛人之心卻已經灰暗。
人什麼時候會對一個人真的死心?
——是當你發現,你最最珍惜的東西,被他毫不在意的給了另一個女人時。
這一刻,離鳶是真的想從心口將那個人剜出來。
她顫抖着手拿出手機。
莫寒聲的那一句句『一路平安』,如今變成一把把利刃,狠狠穿透了她的心。
她還以為,他至少還是有那麼一點在乎她的,哪怕只有這麼一點點。
可原來這麼一點,都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
離鳶用手撐在洗手台上,深深呼吸着,想將那份能逼死人的疼勁強忍過去。
過了很久,她終於緩了過來。
所有的痛好像都麻木了。
她平靜的走出衛生間,按原計划走進莫寒聲辦公室。
離鳶拿出辭職申請書,放在莫寒聲桌上。
莫寒聲愣了一瞬,煩躁的把申請書丟在一邊:「我不同意。」
可接下來,卻見離鳶從自己胸前摘下護身符,也放在了桌上。
她面色平靜:「我留着它也沒有用了。」
莫寒聲心口一緊。
被離鳶的舉動弄得越發煩悶,他站起來:「我們好好聊聊。」
離鳶搖頭:「我們沒什麼好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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