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後，她從視頻里看見，他從樓上拎下來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你幹什麼？」
她不明所以。
「回國。」
他的聲音崩得死死的，很冷漠，火氣還足。
陸時歡沉默了半晌，說：「我的初戀是你，你不也比我小么。」
他聽到這句話以後，終於回到視頻前坐下，只不過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她也不說話，等着他自己慢慢平復心情。
一時半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陸時歡今天折騰到半夜，不太想繼續浪費時間，開口道：「既然沒什麼可說的，我就先掛了。」
「等會兒。」
陸時歡看見那條狗又往他面前湊了，在舔他的手，他這會兒沒耐心，敷衍的把狗子給揮開了，說，「別掛，我也要補個覺，我們連麥。」
陸時歡隨他去。
「你說，最近你招了些什麼男人？」
回到床上，沈佑那邊還是揪着這件事。
「沒人要的。」
陸時歡說，「年輕那會兒也沒有，就招了你一個。」
「上學那會兒的學弟我都知道好幾個，還有顧越，行情好的很。」
沈佑冷哼，今天電話那頭的那位，這筆賬他也還是會跟他算的，「陸時歡，你結婚了，安分守己點。」
陸時歡隨口「嗯」了一聲。
沈佑不滿意道：「你可不可以走心點？
你快說，你只會有我一個。」
「我不會出-軌。」
陸時歡說。
沈佑顯然不太滿意，卻沒說話，睡著了，陸時歡很快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透過平板，在她耳邊一下下回蕩，明明挺吵，但她居然也安心的睡著了。
第二天七點鐘，她就被沈佑給吵醒了。
他在那頭說：「老婆，醒了沒？
起床了。」
陸時歡剛剛起床，聲音格外乾澀，「嗯」了一聲：「醒這麼早？」
國外這會兒，時間應該還是凌晨。
沈佑道：「沒辦法，要賺錢養你，得起來開會。」
陸時歡起了床，他依舊沒掛語音，她換衣服時，都能聽見他說話的聲音。
只是某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陸時歡不會知道，在他聲音戛然而止的這一刻，遠在國外的沈佑身邊，溫湉的腿，在桌子底下碰到了他的，大腿往上，挺敏感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溫湉是被她的主管，帶來開會的。
當然，主管也是聽說了沈佑跟溫湉之前那些事，才會對她格外關照。
此刻沈佑掃了她的腿一眼，看見她腳上穿着那雙紅色的高跟鞋。
沈佑對溫湉的印象，更多是她學生那會兒，她總是穿着運動鞋，看上去青春有活力，現在卻逐漸向女強人靠攏。
少女是不適合穿高跟鞋的。
陸時歡更白，腿更細更長，更適合穿這種紅底高跟鞋。
她長得也更欲，只是明明有一張勾人的臉，表情卻要不就是假笑，要不就是平淡。
對他吝嗇得很，都不肯多給他露幾個表情。
只有他故意弄得狠，他才能看見不一樣點的。
沈佑想着想着，又想起早些年的陸時歡。
上學那會兒，她同樣穿運動鞋，只是他卻很難想起她還是少女的模樣，仔細想，也只有她寡淡的臉，挺無趣的。
「抱歉，不是故意的。」
溫湉道歉說。
沈佑回過神，抬眼看她，點了點頭，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他微微晃神，很快偏開頭，繼續講解事宜。
溫湉則是他看了他片刻，才若無其事的收回了眼神。
一旁的主管將他倆的互動看在眼底，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103陸時歡在沈佑聲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就切斷了語音。
她在趕去學校的路上，掛斷了蔣文哲的一個電話，以及收到了溫湉的感謝。
【陸老師，謝謝你幫忙打印證明。】陸時歡也就順道問了一句她什麼時候比賽。
溫湉說了個時間，又聊起自己的情況，說最近在實習。
陸時歡問：在哪實習？
溫湉說：沈氏。
陸時歡就沒有說話了。
但仔細一想，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過，沈佑口中的偶爾跟她見面，恐怕是天天見面。
陸時歡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句：你告訴沈佑，是我慫恿你出的國？
我記得我只是說，不要把感情看得比個人發展還要重要，並沒有說過半個叫你出國的字。
溫湉道：那是我理解錯了，你說個人發展重要，我就以為是，你讓我出國。
陸時歡也沒有點破她的心思，她只不過是自己不要沈佑，分手了卻依然見不得他跟其他女人好。
溫湉說：沈佑那邊，我去替您解釋，不會讓您白白受了這份冤枉。
現在我在開會，開完會我就跟他解釋。
只不過，他的下屬問過我，有沒有跟他舊情復燃的打算。
這個開會時間太過巧合。
陸時歡有種猜測，沈佑大概跟她是一起的，兩個人開的是同一場會議。
幾分鐘後，她看見溫湉發了條朋友圈：慶祝今天的會議圓滿結束。
陸時歡的視線很快被照片吸引，其中一張是溫湉和行業內某個大佬的合影，照片上的溫湉，一身職業裝，而腳上穿着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原來她就是沈佑說的，那個崴了腳，把高跟鞋留在他家裡的女同事。
也不知道沈佑為什麼，不直接說出溫湉的名字，她也認識她，光明正大總好過遮遮掩掩。
另外一張，是她拍了文件，照片的角落裡拍進了一個男人的手，很修長，骨節分明，無名指上戴着戒指。
陸時歡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沈佑，婚戒太過明顯了。
他能入鏡，顯然他就坐在溫湉的邊上。
一個實習生，有那個資格坐在老闆的身邊么？
她幾乎是立刻串聯起了前因後果，怪不得有人要喊溫湉老闆娘。
陸時歡是個女人，幾乎是立刻就體會出了，小女孩那種不算明顯的挑釁的味道。
溫湉說的不會再對沈佑有任何想法，自然不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