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深蹲下來，視線與她平視，向她保證。
「真的，叔……我向你保證，不過媽媽醒來之後，恩珠就得去幼兒園了。」
今早，他已經查過陸煙寧的各項指標趨於正常，醒來是遲早的事。
恩珠聽到這話，雖然不願意離開媽媽，但只要媽媽能夠好起來，她願意。
對着周屹深用力的點點頭：「嗯，好，我相信叔叔。」
醫院的叔叔阿姨都說這個叔叔救了媽媽，所以恩珠對他的話異常信任。
周屹深聞言嘴唇輕勾，摸了摸恩珠的頭，壓下心裏的一抹複雜。
如果恩珠真的是自己女兒該多好，周屹深暗想。
起身看着裏面還昏迷的陸煙寧，周屹深眼眸中掩藏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不出周屹深的預料。
下午的時候，陸煙寧果然醒了。
護士一把這個消息告訴周屹深，他便立馬穿好防護服進入病房。
病房內。
陸煙寧雖然醒了，但還是比較虛弱。
她雙眸半睜，看着眼前一身白衣，帶着口罩的人。
雙唇微張，正要說些什麼。
「不用說話，你現在還很虛弱，等過幾日再說吧。」
周屹深在她說話之前率先開口。
聞言，陸煙寧雙睫微動，不在強求。

第十三章歉意

重新睜開雙眼看着眼前這人，陸煙寧只覺得幸運。
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醒來的一日。
「恩珠很擔心你，她剛剛從醫院裏被接回去了。」
周屹深怕她擔心女兒，輕聲開口。
陸煙寧脖頸間纏了厚厚的紗布，不能動。
只好手指請點表示自己知道。
周屹深看着她臉色依舊蒼白，眸色一深，不知說些什麼。
最後只是開口：「你好好休息。」
說完，起身離開病房。
陸煙寧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瞼下垂，不知想些什麼。
沒多久，便又疲憊的閉上雙眼。
……
三日後，陸煙寧情況穩定，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七日後，她總算能輕聲開口說幾句話。
病房裡，恩珠被周屹深牽着進來。
恩珠一進來就撲到陸煙寧床邊，且小心的避開了她身上的傷口。
「媽媽……恩珠好想你。」話中帶着濃濃的委屈，眼眶發紅。
連日來的不安，在看到陸煙寧的這一刻，再也忍不住的爆發出來。
陸煙寧心疼的看着她，手指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珠。
「恩珠，媽媽也好想你。」
女兒是她永遠放不下，不管是這個，還是她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兒。
恩珠感受到媽媽手上的溫度，才能確定她真的沒死。
那天晚上的媽媽真的嚇到了她，她害怕媽媽離她而去。
周屹深站在病房旁，看着這溫情的一幕，眼底露出一絲笑意。
安慰好女兒，陸煙寧看向周屹深。
唇邊微微一勾：「謝謝你為我做手術。」
周屹深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若是能更早的時候做手術，後果會不一樣。
話音剛落，他立馬想到那日，陸煙寧推來他辦公室的門，想求他為她做手術。
周屹深雙拳緊握，口中滿是苦澀。
「原來你已經告訴我了，只是我……」
他剩下的話突然說不出口。
因為他的自以為是，差點害了她。
「對不起。」周屹深艱難吐出一句話。
陸煙寧輕笑着搖頭。
「不用說對不起，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所以無所謂什麼時候做手術。」
那時候做跟現在做差不了多少，只不過那時候自己抱着一分渺小的希望。
所以才會去找周屹深，但是被他拒絕後也並沒有多失落。
就像現在，雖然做了手術，但她知道，她依舊活不了多久。
不過還能再看着恩珠一段時間，她已經很滿足了。
如果幸運的話，她也許還能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
陸煙寧的洒脫和坦蕩是周屹深沒有想到的。
但他卻絲毫沒有覺得意外，好像她一直都是這樣。
只是自己從沒有發現過罷了。
這時，病房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下一刻，顏母提着熬好的雞湯推門而入。
恩珠看到外婆，立馬跑過去抱住她的腿。
「外婆。」
顏母嘴邊露出一絲笑意。看見周屹深站在一邊，顏母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