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靜。
重現站在主刀手的位置，周屹深小心翼翼的在陸煙寧傷口周圍尋找。
大血管出血已經止住的前提下還能出現心臟驟停，絕大多數可能是因為還有隱藏的出血管沒有找到。持續不斷的出血引起的。
那根大血管不過是障眼法，隱藏起來的才是最致命的。
周屹深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視線在陸煙寧傷口周圍穿梭。
突然眸中一絲精光閃過。
「止血鉗。」周屹深開口。
接過止血鉗，周屹深在腫瘤後方位置精準的夾住一根正在出血的血管。
「再試心電復蘇。」
「引流」
「……」
醫護人員跟着周屹深的指令，有條不紊的進行操作。
幾分鐘後。
「心電圖有反應了！」一護士驚喜大喊。
周屹深溫聲看過去，只見原本心電監護儀上的一條直線漸漸有了起伏波動。
隨後逐漸接近正常。
「血壓，脈搏也恢復了。」
手術室中瀰漫著一股喜意，一個生死線上的人被拉了回來。
儘管手術還沒有成功，但總算還有一個機會。
周屹深心裏微微一松，然而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手術立馬繼續進行。」
「是。」
周屹深接過手術刀，拋卻雜念，全神貫注的剝離腫瘤。
頭上無影燈的光又亮了一些，一絲希望在眾人心裏升起。
外面的人雖然聽不見裏面再說什麼。
但看到手術室內原本凝重的氣氛鬆了一些，便知道剛才是虛驚一場。
手術又繼續進行後，所有人都屏聲斂氣，視線聚焦在手術室內。
時間一小時一小時的過去。
沒有人離開，大家都在等一個奇蹟。

第十二章悔

周屹深必須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心、眼、手都放在腫瘤上，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身下躺着的人是陸煙寧。
否則，他怕自己會手抖，會心慌意亂。
醫者不自醫。
不醫自己，不醫親朋。
為的就是怕會參雜個人感情，失去獨立的判斷。
手術持續十二小時後。
手術室內。
周屹深雙腿早已毫無知覺，然而他的手還在繼續進行。
終於。
縫完最後一針，周屹深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一步。
滿是血絲的眼中露出一絲輕鬆。
「手術成功了！」
助理醫生喜悅大喊。
看着周屹深的目光滿是敬佩。
話音一落，整個手術室內立馬開心的大喊。
有的護士打開手術室的門，向在外面觀摩的醫生教授彙報這個好消息。
「成功了，手術成功了。」
這句話，就像是在滾燙的油鍋內滴入一滴水，整個外面的空氣瞬間被點爆。
欽佩，欣喜，擊掌之聲不絕於耳。
「恩珠，別哭了，你媽媽不會死的。」
院長蹲下來，擦去恩珠臉上的淚珠，滿臉笑意的看着她說。
「真的嗎？院長伯伯。」恩珠的抽泣聲還沒止住，睜着大眼充滿希望的問。
「真的，伯伯保證。」
聽到這，恩珠才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轉頭看着裏面的媽媽，眼底滿是希望。
手術室內。
周屹深站直，慢慢走到陸煙寧身邊，低頭看着還在昏睡的陸煙寧，嘴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雖然這次手術，不能根治她的病情。
但總算不會讓他遺憾和後悔。
「把她推倒重症監護室，注意術後感染。」
周屹深淡淡對身邊的護士開口。
護士聽出他話中的疲憊，點頭答應。
「好的，封醫生，您先下去休息一會兒吧。」語氣中帶着敬意。
周屹深再一次證明了自己醫術，不愧為第一外科醫生。
「我知道，謝謝，去吧。」
周屹深說完，看着兩個護士把陸煙寧推出手術室。
他轉頭看向玻璃外的恩珠，嘴邊露出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
兩天後。
重症監護室外。
恩珠小小的身體靠在玻璃門上，眼底有着不易發覺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