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溪齊景年》[陸雲溪齊景年] - 陸雲溪齊景年第17章

唐母還說了些什麼,但他已經聽不清了。
他盯着虛空,眼神空洞而蒼涼,彷彿盛入悲寂。
……半小時後,北山墓園。
車子停在門口。
齊景年走下車,山間的冷風撲面而來。
一片死寂。
看着那些石碑,齊景年心底突然生出幾分恐懼。
他怕陸雲溪真的被葬在這裡,葬在這冰冷的地方。
猶豫躊躇了很久,齊景年抿緊唇,終是踏了出去。
找到第八排時,他抬眼便看見了角落裡的一束百合花。
陸雲溪最喜歡的花。
齊景年的心狠狠一沉,直覺告訴他,就是那裡了。
走過去的每一步都像灌了鉛。
在看到石碑上陸雲溪笑靨如花的照片時,齊景年的情緒在剎那間分崩離析。
蘇雅沒有騙他,唐母也沒有騙他。
陸雲溪……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不會回來了。
齊景年癱坐在地,再沒了一絲力氣。
他看着照片上的陸雲溪,腦海中卻想起曾經做過的那些夢。
在夢裡,他無一例外會死在三十一歲那年。
齊景年無數次告訴自己那不過就是個夢,但每當他從噩夢中醒來,看見身旁睡顏安靜的陸雲溪時,他總會心有餘悸。
萬一呢?
萬一那些夢都是真的,這一世的他也會死在三十一歲呢?
若是孑然一身,他可以生死由命。
但陸雲溪該怎麼辦?
為了讓她能繼續好好生活,齊景年找到蘇雅,安排了一個他變心的假象。
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先離開的人會是陸雲溪?!
「檸檸,你……」能不能回來?
後一句話消音在嘴唇動作間。
齊景年靠在陸雲溪冰冷的石碑上,背脊深深彎下,像是被風吹壓的稻穗。
他後悔了。
整整一夜,齊景年就這麼陪着陸雲溪安靜的待着,就好像從前兩個人同床共枕時度過的無數深夜……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時,他才起身離開。
離開墓園後,齊景年回了別墅。
那個他和陸雲溪曾經生活了八年的家。
可站在門前,齊景年突然就失去了開門的**。
他心知肚明家裡空空蕩蕩,再沒人會笑着跟他說一句「你回來了」,沒人會問他累不累,更不會有熟悉的飯菜香。
一想到這,齊景年就覺得心裏空了一塊。
在門鎖上按下那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密碼——他和陸雲溪的結婚紀念日,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冷清和寂寥。
齊景年沒有開燈,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支煙。
吸一口,煙霧裊裊散開。
泛白的天光透過玻璃窗照進屋子,這裡安靜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聲。
齊景年又想起了陸雲溪。
他眼前漸漸湧上水霧,一片模糊。
忽然,手機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齊景年皺着眉接起:「你好,哪位?」
那邊傳來個女人的聲音。
「請問是齊景年嗎?」
女人語氣寡淡,齊景年眉心更緊:「我是,你……」「我是陸雲溪的房東。」
她打斷他,很不耐煩,「她有東西要我交給你,你過來取一下。」
第依誮十五章齊景年愣住。
東西?
陸雲溪留給他的?
他再沒細想,起身拿過外套就往外走:「我現在就過去。」
按照地址找過去時,房門打開,卻不見房東人影。
齊景年遲疑地走了進去。
屋子並不大,和別墅比天差地別,他無法相信陸雲溪離開之後就住在這樣一個簡陋的地方。
桌子上擺着她的東西,齊景年走過去拿去,細細摩挲。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轉身看去,只見一個女人站在門口,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
「齊景年?」
房東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想到陸雲溪和自己說過的那些事情,眼底似乎划過一抹譏誚。
「是。」
齊景年點了下頭,「檸檸她給我……」話沒說完,房東手臂一彎,將手裡的文件夾遞過去:「她給你的,好好看看吧。」
齊景年接過,手指卻輕顫了下。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捏着文件夾竟有些不敢打開。
半晌,齊景年咽了咽乾澀的嗓子:「她……是什麼時候拜託你交給我的?」
女人靠在門上點了支煙,露出點冷笑。
「一個月前,她說如果28號那天她沒回來,房子就不租了,這些東西隨便我扔,但文件夾要給你。」
齊景年怔在原地。
為什麼陸雲溪在一個月前就和房東交代這些事情?
就像是……她知道自己會死在28號這天!
齊景年背脊一涼,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猶豫片刻,他解開文件夾上的繩子,將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在看清內容的那一瞬間,齊景年四肢一僵,彷彿被狠狠扼制住了心臟。
那是一份病歷——「患者陸雲溪,診斷確為中度抑鬱症,且有加重趨勢,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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