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學。」沈林愣了一下，看向許諾，卻沒多嘴。許諾苦笑一聲，自顧自地說：「我剛知道懷了他們的時候，怕極了。求着顧小北別告訴爸爸媽媽……哦，那時候，我還跟顧爸爸和林媽媽生活在一起。我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一邊躲着李家人一邊打工混口飯吃，那一年……過得真是苦。就連這兩個小變態都是顧小北在地下診所替我接生的，因為我是黑戶，更沒有醫療保險，美國的醫療……你懂吧？呵呵。」沈林看着許諾，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裏卻已驚濤駭浪。「年豐和思婷因為是小黑戶，沒有身份，也沒法享受社區教育，我每個月都是靠着顧小北的接濟，找了個華人小培訓班。當時我沒多想，就想着孩子有個地方能待着就行，我白天還要打工，後來，那個培訓班的老師說，我家兩個孩子智商都有問題，一個疑似多動症，一個好像自閉症，我嚇壞了。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決心拿到綠卡，重新回到學校，學心理學。」許諾靠在椅背上，慢慢閉上眼睛，淚水緩緩地淌了下來。「後來呢？」「後來，我在打工的餐館暈倒了，那家店的老闆忽然起了壞心思，對我動手動腳。我打工的那個地方很亂，嗯，你想啊，能收容黑戶打工的地方，能好到哪兒去？幾乎每天都能失蹤幾個人，大家都習慣了吧？幸好當時有個正在吃飯的老太太覺得不對勁，報了警。就這樣，驚動了警察，自然也就驚動了當時正滿世界找我的顧家。顧爸爸知道了我的事，把顧小北狠狠地揍了一頓，差點打斷他的腿。顧爸爸幫我們解決了身份問題，又找了幼兒心理專家對兩個孩子進行了干預……呵呵，你知道嗎？我的年豐，一秒鐘能夠數清散落在地上的牙籤，五步以內讓一個國際象棋大師無路可走……我的思婷，過目不忘，兩個鐘頭翻完一本《全唐詩》還能倒背如流，我這時才知道，他們不是太笨，而是太聰明。聰明到……不屑於跟那些愚蠢的人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