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陸晏清》[明姝陸晏清] - 第7章

若說孩童不知道路無可厚非,可那些年級稍大的都是從敵軍刀口下撿了條命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明將軍祠在哪兒。
葉麟心中冷哼一聲,他們才不敢說。
但他卻不能這麼回答,只能扒着飯打馬虎眼:「興許是這些年改了道,他們也不知道路了……」
夜闌。
本就睡得淺的明姝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她坐起身,捂着如同壓了做巨石的心口喘了幾口氣。
外頭一片漆黑,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明姝起身點亮燭火,卻還是覺得心底很是不安。
已經快子時了。
今天陸雲行沒有回來,連石璟都沒回來。
明姝披着斗篷,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望着順着屋檐滴下來的雪水,呢喃道:「不會出什麼事吧?」
直至次日的辰時,陸雲行和石璟還沒有回來。
明姝心急如焚,正想去尋侍衛,梅朵忽然哭着跑了過來:「姑娘!石璟他……」
「怎麼了?你別哭,慢慢說。」明姝看她滿臉淚水,更加緊張。
梅朵也說不清楚,只能拉着她往房間跑去。
房外,渾身是血的石璟癱靠在門檻上,臉色蒼白的如同只剩下一口氣。
明姝一驚,立刻上前查看,見他還有脈搏,只是肩膀的傷口還在流血。
「梅朵,快去我房裡把銀針拿來!」
梅朵不敢耽擱,立刻朝明姝房間跑去。
這時,石璟忽然睜開眼,奮力扯着嘴角:「快……快帶着梅朵……葉麟走……」

======第二十九章======
梅朵將銀針取了來,明姝立刻施針封住了他幾處大穴止血。
石璟呼吸沉重,微紅的雙眼滿是急切:「快,快走,殿下……被暗算了……」
聞言,明姝心一窒:「雲行呢?他怎麼了?」
這一刻,她只覺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石璟是陸雲行身邊武功最高的人,連他都傷成了這樣,眼睛看不見的陸雲行不會……
「我們……在,在靈澗山被……被襲擊……殿下他……掉下懸崖前……讓我回來,告,告訴你們,快離開……」
說完,石璟猛地暈了過去。
當聽到陸雲行掉下懸崖,明姝的心也似是跟着掉進了深淵,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在這瞬間被抽離。
她緊皺的眸子顫抖着,臉色陡然變得慘白。
「石璟!石璟!」梅朵淚眼婆娑地看向僵住的明姝,「姑娘,這可怎麼辦啊?」
明姝眼眶漸紅,竭力保持着鎮定:「你去請大夫,跟着葉麟在家照顧石璟,不要亂跑。」
說完她起身邁着沉重的腳步跑回了房,拿上銀針和葯兜去尋侍衛總管。
太子生死不明的消息不能輕易傳出去,明姝只能和眾侍衛冒險去靈澗山。
風卷着血腥味迎面吹來,明姝只覺這股氣息像把利刃劃開了她的喉嚨,直刺入心肺。
陸雲行,你千萬不要出事……
懸崖旁,四散倒在地上躺着血的兩撥人似是在告訴他人這裡不久前經歷過一場血戰。
看着崖底霧氣朦朧的河流,明姝險些癱倒。
這個懸崖不算太高,底下又有河,陸雲行應該……不會死。
明姝後退了一步,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麼。
她低頭望去,是一個令牌。
然而令牌上的「秦」字勾起了她幾月前的記憶。
明母就是命喪帶着這塊令牌中的人手裡。
這一刻,數不清憎恨化作怒火燒的明姝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陸晏清,你竟然追殺到此!
明姝緊攥着令牌,轉身朝河下游跑去。
「明姑娘!」
侍衛總管見她匆忙離去,只能着急地吩咐其他侍衛沿着河流下游尋找。雪還未化盡,枝葉上的水不斷低落,不一會兒,明姝的斗篷就**一大半。
「雲行!」
「雲行!」
越漸嘶啞的呼喚回蕩在山間,明姝紅着眼四處張望,可回應她的只有流水聲。
突然間,她腳下一滑,重重地摔了下去。
手背被化出幾道血痕,火辣辣地疼痛像是被潑了熱油。
明姝強撐着身子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繼續走。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陸雲行,也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活着,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找,也許他真的就會死。
心中的空蕩和懼意讓明姝眼眶泛酸,淚水漸漸涌了上來。
「雲行——!」
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斗篷已經濕透,為了不影響速度,明姝只能脫掉了斗篷。
厚重的雲遮住了陽光,晚冬的河邊寒意如針刺骨。
陸雲行意識漸漸清醒,不等他反應自己身處何處,渾身的冰涼像是要奪去了他的呼吸。
自己還活着……
他吸了口氣,胸口頓時刺痛難忍。
眼前的漆黑和耳畔的流水聲讓陸雲行不由想起明姝。
她此刻是否平安無事?會不會因為他的失蹤……而擔心?
疲憊而疼痛的身子讓陸雲行的眼皮越來越重,連同才清醒不久的意識又開始模糊。
可就在這時,從遠處飄來的一聲帶着哭腔的「雲行」讓他心一震。
這聲音是!
「姝兒……」

======第三十章======
明姝幾乎靠着本能的支撐尋找着陸雲行。
她聲音越來越沙啞,眼中的光芒也如殘燭將將熄滅。
直至在幾十丈外的河灘上看見一個黛紫色身影時,明姝眸光一亮:「雲行!」
她跌跌撞撞着跑過去,不知摔了多少下才跑到陸雲行身旁。
明姝看着陸雲行蒼白的臉,心臟驟然緊縮:「雲行,醒醒啊!我是明姝,我來了!」
她抬起頭,倉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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