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郁夢離》[明雲裳郁夢離] - 第1章(2)

豈能要求女兒能有做女兒孝道?」
他那年將水雲輕拋下之後,心裏卻一直為她擔心。
後來魔教異變,老教主暴死,東方葉當教主,他怕她出事,便將伺候她的太監殺了,然後易容成那個小太監的樣子一直伺候在她的身側。
只是水雲輕心性甚高,這些年來又一直坐在雲頂峰的小屋裡,也不帶任何侍從。
她雖然偶爾會回魔教小住,但是對身邊的那些太監侍女什麼的,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也沒有留意。
所以就算她一直派人四處去找舒長風的下落,但是卻不知道他一直都呆在她的身邊。
舒長風這些年來看到了魔教的種種事情,更是看到了水雲輕的變化,卻因為有負水雲輕而一直不敢露面,只是今日的事情,卻是全看了去。
之所以到如今才出手,是覺得水雲輕原本就欠明雲裳極多,就算是明雲裳動手劃破水雲輕的臉,也是應該的,那兩刀便算是斷了兩人的母女之情。
「你竟還敢教訓我!」水雲輕大怒,張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舒長風面色不變,只輕嘆了一口氣。
明雲裳見舒長風來以為是要為水雲輕出頭的,可是聽到他的話後發現她這個從來不管她的老爹話說的倒還算好聽,但是再好聽她對這個老爹也沒有半分好感。
水雲輕的嘴裏嘗到了血腥的味道,舒長風緩緩地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恨不得食我的肉,拆我的骨,如今我就在這裡,任由你處置。」
他這樣一說,水雲輕倒愣在了那裡,一雙眼睛頓時紅成一片,也鬆了口,只是心裏卻又覺得無比委屈。
這些年來的種種浮上心頭,淚水差點便流了下來,她卻又不願讓他看到她的懦弱,忙將頭別至一側。
郁夢離看到這副情景,倒也能將這些事情猜得出七七八八。
他知道今日有舒長風在這裡,水雲輕怕是殺不了了,他淡淡地道:「敢問閣下可是武林盟主舒長風?」
舒長風淡淡地道:「什麼武林盟主,不過是江湖中人給的一個稱號罷了。」
他這樣回答便是認了他就是舒長風。
郁夢離看着他道:「當年舒盟主和公主之間的情事是武林中的一段佳話,只是沒料到今日竟見到了舒盟主和公主,卻發現傳聞不實。」
舒長風看了他一眼道:「年輕人,他人之事最好不要妄猜。」
郁夢離笑道:「若要細算的話,你也是我岳丈,對於長輩的事情我們本不該去猜想的,只是兩位的事情已經影響到我和裳裳,有些事情縱然不需要弄清楚,但是卻也不能如此糊裡糊塗的就將一切放下。」
舒長風見他長相陰柔,卻又別有一番男子漢的風度,對明雲裳更是關懷備至,只是他的這些話里卻有了危脅的意思。
舒長風縱橫江湖多年,除了上任的魔教教主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和他過上幾招,此時看着郁夢離倒是越瞧越順眼,他知道郁夢離擔心的是什麼。
舒長風緩緩地道:「對你們而言,她是死是活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若真是殺了她,總歸對你們兩人不好。她如今已失了武功,更是容貌盡毀,對她而言,從今往後便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放了她。」
「如何放?」郁夢離反問道。
舒長風長嘆一口氣道:「我會將她帶走,從今往後這世上再沒有水雲輕和舒長風其人。」
「我如何信你?」郁夢離又問道。
舒長風的眼睛微微一眯後道:「我舒長風縱橫江湖多年,從未失信於人!」
他說的倒是事實,他為人光明磊落,在江湖上頗有俠名和信義之名,說出來的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
就連當年拋下水雲輕時,也是將話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郁夢離的眸光微深,明雲裳卻道:「我信你。」
舒長風的眸子有了一絲淚光,明雲裳卻又道:「但是不能只憑你一句話,我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想來你比我更加清楚,縱然她失了武功,可是依着你往日對她的愧疚,我不覺得你真能看住她。」
舒長風笑道:「那你要如何才能信我?」
明雲裳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後又看了水雲輕一眼道:「唯有她除了你一無所有,我才能信你。」
舒長風聞言微愕,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微笑道:「你的性子還真和你娘很像。」
「不要把我和她相提並論。」明雲裳微眯着眼道。
舒長風輕嘆了一口氣道:「會如你所願。」
明雲裳的眉毛微微掀了掀,舒長風又道:「自你出身之後,你母親便沒有給你更多的東西,你出嫁,更是未曾給你半點嫁妝,這件東西便送給你了,縱然買不下一國,要買幾個城池想來也不難。」
說罷,他從懷裡取出一張卷帛遞給了她。
明雲裳有些狐疑的伸手接過,將那捲帛打開一看後頓時愣了一下。
水雲輕看到那樣東西後大驚道:「你……你竟然偷走了藏寶圖!」
舒長風淡淡地道:「你方才說過要將這東西送給雲裳的,這件東西於你反正也沒有用處了,你算計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將一切都放下吧!」
水雲輕原本恨他入骨,可是在見到他之後反倒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恨。
她定定地看着他,他的神色一如當年兩人熱戀時溫柔,她頓時將頭扭過去,不再看他。
舒長風將目光抽回,看着明雲裳道:「我知你必不會認我,我也不敢有那分奢望,只是不管怎麼樣,我也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你自出生我便沒有管過你,你出嫁也未曾來觀禮,我也沒有你母親那麼豐厚的家底,有的也唯有江湖上的人脈,而那些我也再也用不着了。這枚五湖四海令便送給你了,有了它,就算你日後有發生什麼事情了,也能有個退路。」
他說罷,又遞給了她一塊翠綠的令牌,那令牌看起來有些普通,可是細細一看卻又發現那綠色竟如活的一般,會緩緩流動。

第560章 將一切都給了她
明雲裳看了他一眼,沒有伸手去接,他笑了笑又遞近了一分,她輕輕咬了咬唇道:「謝謝舒盟主。」她也不知道那個五湖四海令能有什麼用,也不客氣的收下。
舒長風聞言苦笑一聲,卻沒有什麼。
明雲裳不知道那五湖四海令有什麼用,可是郁夢離卻知道,江湖上的人分黑白兩道。
黑道以魔教為首,魔教教主的令牌可以調集所有黑道中的各路綠林好漢。
而白道則以舒長風的飛鳳山莊為首,他手上的那塊令牌便是武林盟主的信物,有了那塊令牌,便能調集江湖上各個門派的各種勢力。
舒長風將那塊令牌給了她,便是將武功盟主的名位一併給了她。
而明雲裳的手裡既有魔教的令牌,又有武林盟主的令牌,江湖上不管黑白兩道,便得都聽從她的號令,
而江湖上,這些年來,黑道和白道一直都不和,當年舒長風之所以拋下水雲輕,便是因為兩人的勢力不同,所以不得不將她放棄。
放眼這幾百年來,明雲裳還是第一個同時拿到這兩塊令牌的人。
郁夢離知道如今水雲輕已經不會再給兩人造成什麼影響了,殺了她總歸不太好,此時有舒長風這般做保,倒也是一件好事,他當即緩緩地道:「但願舒盟主能心口一致。」
舒長風淡淡一笑,伸手便去拉水雲輕,她卻大怒道:「你放開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和你一起走!」
舒長風輕聲道:「當年我拋下你一人遠走,是跟你說過,但是你並不同意,如今我要帶你走,縱然你不同意,我也一定要這麼做。」
明雲裳聽到這句話心裏有些好笑,她覺得舒長風和水雲輕還真是絕配,這兩人行事都讓人覺得無語。
明雲裳雙手抱在胸前,只是靜靜地看着,舒長風有蓋世的武功,水雲輕此時已和尋常的弱質女子無二,他一用強,她便無還手之力,那用盡全力的反抗,也沒有半點用處。
舒長風一把將水雲輕抱起,然後緩緩地道:「想來你們也不願意再見到我們,那麼後會無期!」
明雲裳知道這兩人是她的親身父母,她之前還想殺水雲輕,可是如今看到這種情況才知道水雲輕的變態是從何而來,倒又覺得她有些可憐了。
三人的關係,原本應該是世上最為親近的,可是如今卻又和仇人沒有差別,她的心裏一時間也有些不是滋味,終究也覺得三人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
她緩緩地道:「後會無期!」
舒長風又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負着水雲輕轉身走了出去。
明雲裳見他就要走出去了,終究又忍不住道:「若是母親死了,勞煩舒盟主知會一聲。」
水雲輕聞言氣得半死,舒長風卻笑道:「好!」他說罷,便走了出去。
明雲裳輕輕嘆了一口氣,郁夢離卻輕輕牽住她的手,她扭頭看着他,他朝她暖暖一笑。
明雲裳將頭輕輕靠在他的懷裡,然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他伸手在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幾不可聞的輕嘆了一口氣。
郁夢離雖然不喜歡舒長風,卻覺得他倒也有幾分男人的樣子。
明雲裳輕聲道:「阿離,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要和你分離。」
「嗯。」郁夢離輕聲道:「以前只敢說我活着的時候會一直陪着你,如今想說的是,你往後的人生,我都會陪在左右。」
明雲裳揚眉,正在此時,宋長老走進來道:「教主,東方葉已經逃走,要不要下令追殺?」
明雲裳的眼睛微微一眯後道:「當然!傳令下去,設下重重關卡劫殺東方葉!」
容景遇從那甬道退出來時,一口鮮血便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
他方才和郁夢離交手時,竟被郁夢離的掌風所傷。
他以前並沒有正面和郁夢離交過手,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郁夢離明明是個病得快要死的人,為何會如此厲害!那充沛的內力讓大意的他難以支架!
他想到以前的種種事情,心裏一時間又有些五味雜陳,他這一生看人都准,郁夢離和明雲裳卻都被他看走眼了。
這兩人都是看似無害,其實卻又是最有本事的那種,典型的扮豬肝吃老虎。
他更知道他這一次失利了,就意味着他在魔教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他苦心經營的一切,怕是都得化為烏有。
他心有不甘!
可是縱然再不甘,此時也無力回天,原本算計的極為細緻而又妥貼的事情在這一刻全部都成了泡影。
他的身體緊緊的貼着石壁,一雙眸子微微合了起來。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拿出幾枚藥丸放進了嘴裏,然後再細細的想了想自己的處境。
他將目前的局面分析了一番之後決定先回京城,原本想借這一次的機會將燕州和宿州兵權全部奪在自己手中的事情也只得做罷。
只是這件事情到這裡並不算完,縱然他此時已開始變得有些被動也要全力出擊!
容景遇知道明雲裳和郁夢離一旦聯手,燕州對他而言將會變成極為可怕的地方,他們必定會追殺他。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若是那一日他一刀割斷明雲裳的脖頸,是不是這一切都會改寫?
容景遇輕輕搖了搖頭,想到她嘴角含笑的模樣,他的心裏又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她終究不是他,她終究恨她入骨。
他再次告訴自己,若是再遇到她,再也會對她心慈手軟!
只是他又想起這樣的話他對自己說了無數次了,可是每次一遇到她,要對她下狠手的時候,他總是會手軟。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優柔寡斷的人呢?這樣的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他冷笑一聲,然後眸子里泛起了寒茫,再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只是拍不到三下,他就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的眸光更寒了些,將手縮了回來,再也不撣身上的灰塵,大步就奔了出去。
一切如容景遇如料,出魔教的所有關卡上都布了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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